常凱最終還是選擇離開了冰龍的堡壘大廳,一股強烈的心悸感在冥冥之中擊中了他,讓他下意識地發(fā)動了傳送。
得知冰龍和侯爵的死亡訊息后,克拉蘇第一次直接發(fā)起了進攻,直接將多蘭大河附近的雪山怪物清剿一空,把戰(zhàn)線不斷向著席爾雪山推進。
而席爾高原附近,以常凱作為主導,協(xié)助貝爾納特重新掌控了安塞衛(wèi)隊,邊塞軍團在緊張的備戰(zhàn)中度過了漫長的一個星期,時刻準備抵抗雪山怪物們的反撲。
這期間常凱每天都會在夢中被黑泥卷進一個純黑的泥澤里,被白色的觸手糾纏,無法自拔。
然而到底那頭黑泥巨龍也沒有出現(xiàn),更加令人奇怪的是,預想中雪山怪物的反撲也沒有到來。
除了神圣流域戰(zhàn)場有兩只傳奇級的冰爪獸發(fā)瘋般的沖擊了正面戰(zhàn)場,被克拉蘇直接斬殺以外。
這些雪山仆役們仿佛忘記了自己主人的死亡,默默地回到了雪山深處開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兩個星期后,灰石劍圣也卸任邊塞軍團總督的位置,重新回到神佑之城。
而常凱也看著忽然彈出的任務完成界面,整個人感到了一種不真實感。
這就勝利了?
前世打了七年還沒有結束的龍災就這樣結束了?
他默默地看著那個是否回歸的選項,看著身旁在處理政務的貝爾納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您怎么了?”
貝爾納特看著嘆氣的常凱說道,以為常凱是因為家族里還存在的一些反對聲音而感到焦慮。
“請您放心,家族里那些頑固的家伙我已經挨個警告過了,您作為小姐唯一的子嗣,只要等到女皇陛下的授勛就能名正言順的登上侯爵的御座?!?p> 常凱搖了搖頭,看著這個還算老實的老騎士,說道:“貝爾納特,我該走了,這里不是我該在的地方。”
“您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外地的貴族中傷您?您看您的身高,幾乎在所有霜巨人里也算是出類拔萃,絕對沒有血脈不純這種說法?!?p> 貝爾納特聞言放下了水筆說道,自從他的隱疾之處被常凱切下又痊愈后,他就發(fā)誓向常凱效忠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老騎士,自家主君說這種喪氣的話肯定是聽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他必須趕快勸解。
常凱再次搖了搖頭繼續(xù)道:“我們看到的世界不一樣,你或許只能看到這片安塞家族的土地,而我希望去見識更遠大的世界。”
“我會把從侯爵手上拿到的家族紋章戒交給你,以后你就是新的安塞侯爵?!?p> 常凱擺了擺手制止了想要繼續(xù)勸止的老騎士:“你也是個有想法的家伙,長久的隱疾讓你逐漸喪失了曾經的野心,現(xiàn)在已經康復的你就不要說那些話了?!?p> “我也希望安塞家族在你的手里會變得更加強大,這個家族被老侯爵破壞的千瘡百孔,再也經不起外界的風浪了,我這種私生子名不正言不順,此事不要再提?!?p> “對身邊的人好一點,就算是我這種私生子。”常凱若有所指的說道,貝爾納特聞言也皺起了眉頭,顯然對他年輕時犯的錯誤感到懊惱。
常凱沒有再說什么,轉身從背包里掏出了一小塊破碎的龍晶,用精致的盒子包了起來,招來侍者給獅子拱門的冒險公會送過去。
至于到底能不能讓老獅子變成玩家,常凱表示自己也不能保證,畢竟他回來后嘗試讓很多人都碰觸過這塊龍晶碎片,但是像艾可一樣融化龍晶的情形從未再次出現(xiàn)。
最后,在貝爾納特錯愕的目光下,常凱點下了返回確定按鈕,整個人化為一束白光消失在了安塞家族的遠山城堡里。
第二天,一則消息從安塞領地傳了出來,安塞家族被族老貝爾納特接任了管理者的位置,原來的戰(zhàn)術教官老賽博作為安塞家族的總管輔助新任預備侯爵的工作,只等女皇陛下授勛,就可以順利踏上侯爵的御座。
原來的私生子拜爾自認為能力不濟,推辭了加冕儀式,重新作為一個冒險者去浪跡天涯,消失的無影無蹤。
境外的純血貴族們聽到這個消息后也偃旗息鼓,安塞領重新回到了往日的寧靜中,只有重返故土的歐爾公爵還在不斷招兵買馬,試圖攻進席爾雪山里給那些蠻人還以顏色。
內層世界的冰龍之災仿佛從未發(fā)生過一般,只有獅子拱門教堂塔樓上的熾天使隊長看著北方的悲傷之海陷入了沉思。
悲傷之海旁的碼頭上,來來往往的商船絡繹不絕,一個出來放水的二副看著趴在甲板旁往地下張望的新同伴說道:“你小子在看什么?也不怕掉下去?”
“沒有什么?!?p> 年輕的水手吐了吐舌頭,回應道:“我剛剛好像看到了有一座島嶼沉了下去,就想仔細看個清楚?!?p> “哈哈,年輕人,你要學的東西還多呢!”二副一邊放水一邊大笑道,用帶有異味的手拍了拍年輕水手的肩膀。
“這叫深??謶职Y,總是有人會幻想有什么大家伙在海底看著你?!?p> “你也不想想,如果真的有島嶼沉了下去,它會對水體造成多大的擠壓,海面怎么還可能這么波瀾不驚?”
“要知道就是巨鯨,它上浮或者下潛的時候都會對周圍的海域造成影響?!?p> 年輕水手悻悻地躲過了快糊到他臉上的大手,目光再次投向了深海的海底,有一些鷹人血統(tǒng)的他總感覺海底有一塊地方比其他區(qū)域暗一點。
“李察,快點過來,輪到你當班了!”忽然一個洪亮的聲音打斷了年輕水手的思維,是大副在叫他。
李察沖著旁邊抽著大煙的二副眨了眨眼睛,快步跑了過去。
而二副也無聊地靠在了甲板上,把煙灰隨意地朝海里抖落下去。
帶著余燼的火星隨著海風飄落在海里,然后直接湮滅,非常好看。
二副也忍不住掛上一抹笑容,抽著煙斗不斷把燃燒的火星抖落在海面上,這算是他閑暇時的一點小愛好。
忽然間一種冰冷的視線降臨在了他的背上,二副手上一抖,差點沒抓穩(wěn)煙桿,一大坨沒燒完的煙草被抖落了下去。
二副舔了舔嘴唇,轉身向后退縮了幾步,嘴里罵罵咧咧的說道:“狗東西,都怪李察那個傻瓜的話,讓我都有些神神經經的了。”
平靜的海面毫無波瀾,二副裹緊了自己的外套,漫步走進了船艙里面。
詭異的視線也從他身上消失,慢慢沉入了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