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會離開他,只是時間,沒有人可以輕易的說出永久兩個字。那沉重的會累死我。
來自鄉(xiāng)村的夜晚,閃爍著城市沒有的星空,風是那么美麗,具化出了姑娘的清爽模樣,短發(fā)的綠眸姑娘,離開海洋,來了我這。
蘇卿安慰的哼聲在我的身后響起,她竟睡的如此香甜,我低下頭去看了看她,雙目閉緊,細長的睫毛隨著呼吸移動。黑色的長發(fā)垂在枕頭上面,流成黑色的海洋。
我不忍打擾,穿好衣服,輕輕關上門,看了看黑色的外面,雖然是女生模樣的風,不過有些脾氣哩。
套上厚外套,看了看時間,剛好的深夜。
月亮高掛著,只不過云朵,隨著風動,遮住月,世界就黑暗起來。
鄉(xiāng)村里的狗還沒有睡覺,遠處傳來吠聲,我想著該做什么,一邊向著亮著燈的超市走去,路上什么也沒有,像是我的心情,這一刻平靜的像是海,風也吹不動。
“煙。”
我就這樣簡單的說了一句,在挑燈夜燭的人就遞過來一根,問我有火嗎,我搖了搖頭,他給了我火,我就在寒冷的夜里和他一起吸煙,
他躺在一床被子里面,從小窗戶里透出了半個頭,一只手點著煙,一邊看著我。頭發(fā)不長,很亂,帶著許多白頭發(fā),床上有花生瓜子,他和我每攀談幾句就要咳嗽幾聲,接著往被窩里縮一下。
我沒有說什么,僅僅是嗯,啊,是啊的附和,他的話也不多,中聽且有意思。
我們兩個聊到第二天雞鳴,天空蒙蒙亮,下起小雪的時候。
“下雪了?!?p> “快回去吧,煙少吸?!?p> 我基本是不抽煙的,只不過這個夜晚太過寒冷。
我向她揮手,就向家走去,聽到他像是自己和自己說話“
“沒有煩惱,永遠活著,什么都不用管,自己就是自己,誰也不能改變,即使你不叫這個名字,叫什么都好,不過是代號,自己就是自己,誰也替代不了?!?p> 雪落到我的肩膀,任由呆著,化去也不過是水,世界的一切一模一樣。
早晨的犬還是在吠,一個晚上都是一樣。每天都差不多的生活才是我們的節(jié)奏,不要追求什么新意,平平淡淡才是真。
每天都不一樣,我們永遠不會和一個人永遠是一樣的話,在陽光下面,我們就是這樣,我可能已經重復過差不多的十萬的日子,可是自己還是沒有感到厭倦。
我去了一個醫(yī)院,里面什么都沒有,小醫(yī)院,四層樓。
我在門口站了一會,鄉(xiāng)村的交互出形成城鎮(zhèn),然后擴大,城市,發(fā)展,都市。
回家吧!
她也醒了,笑著問我:
“做什么去了?”
“遛遛?!?p> “有意思?”
“當然,呼吸著早上的空氣,感受著雪落到身上,早晨的狗吠和雞鳴,還有鳥的翆鳴。美極了?!?p> “真好!”
“我餓了?!?p> “知啦!”
蘇卿捏了捏我的臉,輕輕的吻了我的額頭,說:
“不要離開我。”
她的臉上帶著憂傷,沒有了第一眼的喜悅,輕輕的語氣,微微的顫抖,明亮的眼睛里都是淚花。
“一定?!?p> “一定!”
她低下頭去吻我的唇,我也摟住了她,呼吸和心跳都聽到一清二楚。
“餓?”
“嗯,一起吧?!?p> ——————————————————————————————————————————
村莊的背面是一片曠野。遼遠的什么也沒有,空空蕩蕩,就像是對著一張巨大的紙,紙下面有幾道疊在一起的黃色線條,上面是一道藍色的筆直的帶子,中間則是大塊大塊的什么也沒有。我和她坐在田埂上,雜草早已干枯,枯黃色的沒有生機。
雪在地上留下水印,虛無到寂寞的世界里只有我和蘇卿,我就和蘇卿靜靜坐在地上,看著無人的田野發(fā)呆。
她和我說了什么?
對了,說起一片槐樹。好大一片槐樹,光禿的枝椏上面停歇著不愿意去南方過冬的鳥,在上面梳理自己的羽毛,或是在早晨和傍晚無聊的叫兩聲,啁啾啁啾的聲音會擾人的夢。雜亂無章的樹是自己在那里生長的,是一個山丘,長滿了槐樹,有些擁擠。樹干上有很多的突起,底部上會有空洞,是螞蟻的巢穴。樹干大多筆直,但也不乏有歪曲的。樹型高大,向著太陽生長,枝干粗壯,有很多樹活了很久。
“思遠,你知道嗎,據說在晚上,鬼會靠在槐樹上休息哦~”
她坐在我旁邊,撐起下巴,望著天空和田野。她的聲音不是好聽,帶著顫動的感覺。
“所以呀,晚上不要出去亂跑,好好陪著我就好啦!”
“真的嗎?”
“真的??!當然是真的啦!”她環(huán)抱起雙臂,白凈的臉龐對著我說:“好多人都見過的哦!”
“那你見過嗎?”
“沒有,不過在晚上看到黑乎乎的樹影,雞皮疙瘩都起來啦!所以呀,一定是真的!”
“晚上黑漆漆的樹影確實是很嚇人的吶?!?p> “嗯嗯,每次看到都會感覺有什么在樹后面悄咪咪的盯著我,特別是轉身的時候,感覺會有什么東西撲過來一樣!”
“我也有過這樣的感覺,感覺下一秒就要窒息了一樣,還是害怕黑暗??!”
她嘟起嘴巴,有些不滿的說:“什么害怕黑暗嗎!明明是害怕靠著槐樹上面休息的鬼!”
“嗯,害怕鬼”我只好同意她的想法,認為在漆黑的夜里,鬼會靠在槐樹上休息。
“當然啦!你看看槐字是怎么寫的,是不是一個鬼靠在木上面!”
她說著,拉過我的手,在我的手上寫下一個槐字。
“你看,是不是這個意思!”
“對,確實是這個意思。”
“所以呀,以后晚上可不能靠近槐樹哦~~”
“嗯,若是被鬼抓走了,怕是要受很大的苦的?!?p> 她站了起來,對著我說:“可不是嗎~,要是被抓走了,鬼可是要猛的咬住你的脖子,看著你的血流到鬼的嘴里,再把半死不活的你放到地上,叫自己的同伴來一起把你吃掉!”
“這種死法未免太慘了吧!”,我說。
“就是這樣說啊,鬼會一點一點吃掉你,你會感到鬼的牙齒刺進你的脖子,血流出去,然后鬼會用舌頭堵住你的傷口,還有他們吃你肉的痛苦嘞!皮肉被撕咬的感覺可是不好受的?。 ?p> 她轉身離開,腳上的白色鞋子和干枯的土地并不和諧。
我也感覺追上去,跟在她身后兩步遠的位置。
沒有什么理由,我們就這樣回去。
這竟然是我們最后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