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空中剛剛泛出魚肚白,毫無睡意的劉一飛索性從床上走了下來。
興許是一夜輾轉(zhuǎn)反側(cè),不曾入眠的原因。
此時的劉一飛看起來有些憔悴,臉色煞白,如同大病初愈一般。
他用冰涼清冽的涼水抹了抹臉,這才讓臉色好看了一些。
回去!
貓兒塘的事情如同一塊心病一般,始終縈繞在劉一飛的腦海中,再加上好久未曾見的父母,劉一飛洗漱完畢之后,準備離開云山學院,去往貓兒塘。
沒過多久,劉一飛就已經(jīng)來到了貓兒塘的村口山路上。
風景依舊,放眼望去郁郁蔥蔥,各種植被夾雜著泥土的方向撲面而來。
劉一飛深深的吸了幾口,回家的心情更加急切起來。
他走的很快,直到走到貓兒塘的大柳樹下才停下腳步,深深的看了幾眼,似乎想從這棵不知經(jīng)歷過多少歲月的大柳樹上,尋找貓兒塘的一絲絲線索。
大柳樹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什么區(qū)別。
一樣的粗細,一樣的枝繁葉茂,就連芳香的味道都和記憶里面的一模一樣。
時間尚早,所以大柳樹下并沒有嬉笑打鬧的孩童,也沒有那講著老掉牙劉家先祖故事的劉老實。
劉一飛在大柳樹下待了片刻,就轉(zhuǎn)身向著自己家走去。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勤勞善良的貓兒塘劉氏族人已經(jīng)陸續(xù)起床,叮叮當當?shù)臏蕚淦鹨患掖笮〉脑绮汀?p> 炊煙裊裊,飯菜飄香。
走在回家路上的劉一飛吞咽了下口水,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須臾間,劉一飛已經(jīng)回到了自家院子外。
院子里,屋頂上冒著裊裊炊煙,想必爹娘已經(jīng)起床,準備早餐。
不知道有沒有準備我的早餐?
劉一飛不由想到,他看了下院門并沒有關(guān)閉,徑直走了進去。
剛走進院子,就聽見那熟悉的聲音。
那是自己聽了十幾年的聲音,那多少次在夢中出現(xiàn)的聲音。
“爹娘,我回來了!”還沒踏入房門,劉一飛就已經(jīng)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迫不及待的向屋內(nèi)喊去。
話音剛落,室內(nèi)的哐哐當當聲以及爹娘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寂靜一片。
劉一飛稍稍一愣,心里已經(jīng)了然,很明顯,自己的這次回家給爹娘一個什么樣的驚詫。
原本想踏門而入的劉一飛,突然間變得踟躕起來,心里打鼓,眼眶開始翻紅,滿腹的心酸。
為了所謂的夢想,為所謂的自由,自己已經(jīng)多年未歸。
即便云山學院到貓兒塘緊緊只是片刻的路程,他依舊沒有回家。
他的突破,他的成長,他的每一次提升,沒有一次是第一時間分享給父母的。
“少年離家老大回,鄉(xiāng)音不改鬢毛衰!”
站在門外的劉一飛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語。
這兩句詩,他很熟,熟到融入骨髓的那種。
第一次,讀這兩句詩的時候,他還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
那時候,他只覺得這兩句詩不錯,很有意境,并沒有細想。再讀的時候,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詩還是那詩,人還是那人,但一切都變了!
初讀不解詩中意,再讀已是詩中人!
就在劉一飛感慨萬千,眼淚簌簌掉落之時,劉母已經(jīng)從房屋內(nèi)跑了出來。
一跑出來,他就看到站在門外的劉一飛,一時之間,劉母有些失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睜開,她怕這是一場跑贏,和前幾次一樣,只因為自己過于思念。
時間在這一刻如同定格了一般,沒人說話,有的只是一個閉眼,一個暗自神傷。
好在這情景并沒有維持太久,感覺到異常的劉銀從室內(nèi)連忙跑了出來。
他看到劉一飛的那一刻,僅僅只是呆了呆,將臉別了過去,同時用手肘戳了戳自己的妻子。
此時,劉母咬了咬牙,仿佛用盡了全身的氣力,睜開了雙眼。
沒錯,這個站著的就是我兒子!
就是劉一飛!
就是那個讓我日也思夜也想的寶貝兒子!
她終于確定了兒子劉一飛回家了,身子不由自主的抖動著,眼眶瞬間發(fā)紅,埋藏在心底深處濃濃的思念之情,再也忍不住,化作豆大的淚滴,爭先恐后的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這個堅強的母親任憑淚水恣意流淌,三步并作兩步跨了過去,將劉一飛緊緊擁入懷中,似乎怕劉一飛再次跑掉一般。
突如其來的力道,撲面而來的是熟悉的味道。
劉一飛知道,這是母親那溫暖的懷抱。
他緊了緊雙手,抱了抱自己的母親,對著不遠處的父親訕訕一笑。
這一笑,帶著抱歉,帶著濃濃的思念......
劉一飛剛想說話,只覺得脖頸處一片冰涼之意,緊接著,耳中傳來劉母那聲嘶力竭的聲音。
“兒啊,你還知道回來??!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爹有多想你?......”
劉母說了很多,但后面的話,劉一飛并沒有聽清楚,因為母親那帶著力道的拳頭“砰砰砰砰”的錘在自己身上。
母親拳頭的力道并不大,對于劉一飛來說,沒有任何攻擊力!但這看似沒有任何攻擊力的拳頭,卻如同一柄重錘捶打著自己的心臟,隱隱作痛。
這么久的時間沒回家,自知理虧的劉一飛任由母親發(fā)泄心中的“怒火”!
不久,拳頭停了,只剩下兩個緊緊相擁的人。
在劉一飛的好一頓貼心話中,劉母終于停止了眼淚,松開了緊緊擁抱著劉一飛的雙手,轉(zhuǎn)身向著屋內(nèi)走去。
臨走前,劉母“哼!”了一聲,不知道這哼字是說于劉一飛聽的,還是說給那個在看戲的丈夫聽的。
由于劉一飛的回家,劉母破天荒的做了一頓極其豐盛的早餐,這待遇,直讓劉銀大呼偏心。
“偏心又如何?”對于丈夫的醋意,劉一飛的母親惡狠狠的反問起來。
“額......沒事!......吃飯!”
見自己父親那副小男人的模樣,劉一飛“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隨后,面色一正,對著桌子上的美味佳肴來了一個風卷殘云。
這頓飯上,沒人討論修為的事情,只是說了些插科打諢的趣事。
一頓飯,讓劉一飛暫時忘卻了心中的愁情,盡享父母的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