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血
蕭靜笙坐在旁邊,靜靜看著床上躺著的人。
她輕撫他的臉頰,你到底長的什么樣呢?
剛剛戚風說,他的臉上帶了一塊人皮面具,所以面容才看起來與穆寧極為相似。
蕭靜笙輕笑,兩個人,談出了一段三角戀。
蘇沂,你說,我喜歡的是你,還是你偽裝成的穆寧?
蘇沂,剛剛戚風告訴了她他的名字。
原來,他們是一個人,怪不得,她面對蘇沂時總有一種熟悉又親近的感覺。
其實,她早該想到的。
熟悉的身形,熟悉的氣味,熟悉的聲音。
只是,她從來不愿意多想。
她的眼神瞟到了他包扎成豬蹄的手。
蕭靜笙不由得輕笑出聲,當時太醫(yī)包扎時,她在他拒絕的眼神中強逼著太醫(yī)多纏了很多圈。
她捧著他被纏成豬蹄的手,眼中酸澀,食指連心啊,怎么能不痛呢?手指傷成那樣,怎么都能跟沒事人一樣,還有心思反過來安慰她?
她看著雙眸微闔的他,眼中溫柔,“傻瓜,你難道不知道,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嗎?連哭都不會哭的孩子,怎么讓別人心疼?”
你究竟經歷了什么,為何會流落到這樣的地方,那一定不是什么好的記憶。
蕭靜笙伏在他胸口,感受著他胸膛的微微起伏。
傻子,為什么什么都要忍著不說呢?
“對不起,我不該怪你勸我納側夫,那時候,我還生氣,生氣你不吃醋,可那時,你一定更難受吧?!?p> 她甚至都可以想象到,他像一個刺猬般,在孤獨漫長的夜晚,獨自舔舐著傷口。
蕭靜笙在等他,她在等他醒來。
等他醒來后,她再進宮。
蕭靜笙輕輕親吻他的額頭,我一定會救你的,我發(fā)誓。
她的眼神堅定。
黎明前的第一道曙光劃破了黑暗。
蘇沂猛的睜開眼,直起身來。
他睜著渙散的眼,心里邊的長堤仿若一瞬間崩塌決了堤,數不盡的黑河沖入他的心臟,似是要將他那唯一僅剩的明亮完全湮沒。
“她們告訴你什么了?”他眼中有一絲期盼。
蕭靜笙抿了抿嘴,“很多。”
蘇沂眼中的光亮霎時間被淹沒殆盡。
“噗?!?p> 蘇沂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紅色,點點的,順著嘴角流血,在錦上綴出一朵朵殷紅的花。
蕭靜笙頓時慌了神,“穆寧,你怎么了,你別嚇我,好不好?!彼穆曇糁幸呀泿狭丝耷?。
“啊!”蘇沂倒在床上,臉上青筋暴起,額頭上冒起瑩瑩的汗珠。
“你怎么了?怎么了?是赤金血蠱犯了嗎?”蕭靜笙撫著他的臉,“我去找戚風。”
突然,蕭靜笙的手被僅僅握住。
“別離開我?!睆拇烬X間艱難的發(fā)出幾個字,眼中盡是蒼涼。
斷了線的血色玉珠順著他的嘴角滑落,滴落下來,化成一朵鮮紅的花朵。
“你等一等,我馬上回來。”蕭靜笙低聲勸慰。
“別走?!?p> 他的聲音中帶著祈求。
一滴,兩滴,血色玉珠順著脖頸流向心口,血是溫熱的,心卻漸漸變冷。
突然。
他,眼前一黑,失去知覺。
他閉上眼的那一刻,眼中盡是她焦急慌張的神色。
或許,她,并沒有嫌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