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麗茲心中一緊,凌安酒所指的方向正是那個銀色狼人跑走的方向。
眼見沒有什么理由把幾人帶離那個方向,沃麗茲的臉色愈發(fā)難看。但她心一橫,領著這五個人朝著凌安酒所指的方向走。
因為礦洞原生,沒有人工開鑿的緣故,一路上錯綜復雜,大大小小的岔路口無數,沃麗茲嘗試了好幾次把五人引離那個方向,均以凌安酒神乎其神的指路失敗告終。
是不是她調查鬧鬼事件只是一個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來奪取那件東西?
這樣的想法出現在沃麗茲腦袋里的一瞬間,她就變得不安,還有旁人可見的焦躁。
她是怎么知道每一個岔路的?我們之間出了叛徒?是誰?到底是誰???!
沃麗茲在心里咆哮著,眼眶有些發(fā)紅。
她再也按捺不住,步伐有節(jié)奏的踩在地上,像是要傳達什么信息一樣。
這樣隱晦的交流方式自然是避開了所有人的耳目,以人類感知震動的方式,是絕對無法察覺這種震動中的的細小差異的。
暗處,十幾雙暗綠色的狼人眼睛緩緩睜開,兇光閃爍。
沃麗茲的暗語在他們耳中無異于最危險的入侵警告,和之前的恐嚇信息不一樣,這讓所有守衛(wèi)在此處的狼人都能感受到沃麗茲的焦慮和如坐針氈。
如果應刃雪也在這里,憑借她那久經沙場訓練出來的感知能力一定能感受到這里突然濃郁起來的敵意,可惜凌安酒和燭碧霄只是連初出茅廬都算不上的小孩子,專心于控制液態(tài)金屬的凌安酒更是連身前沃麗茲的焦慮都感受不到。
在沃麗茲某一個特別的信號過后,凌安酒等五人也終于是進入了這個包圍圈,所有狼人極有默契的一擁而上,仿佛這種進攻早就訓練過千百遍。
沃麗茲接連幾個大跨步遠離了這個范圍,本能的察覺不對的凌安酒趕忙灑出了自己的液態(tài)金屬用以保護自己和身邊的燭碧霄,想保護剩下的三個人卻是有心無力。
只一瞬間,保護兩人的液態(tài)金屬就被撕成碎片,無數的攻擊落到的兩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讓鮮血流了出來。
佐羅要更狼狽一些,他甚至比凌安酒的反應還要快,再怎么說也是混跡西部多年,對于敵意的感覺敏銳一些,早早的擺出了防御架勢。
其實佐羅可以比沃麗茲都先一步離開這個攻擊范圍,但是顧慮于騎士精神,保護弱小的想法根深蒂固,把長桿和圓球放在了自己身后。
即使這樣,半數狼人的猛攻還是讓三人丟了半條命,佐羅一張英俊的臉更是幾乎被毀容,皮肉外翻。
要慶幸于這些狼人沒有徹底干掉眼前這五個人的想法,他們還想著留這五人一命,把這五個人也變成狼奴,壯大自己的族群。
這樣的手段屢試不爽,另外幾個貪心的求機者都這樣成了他們的成員。
可惜這樣的算盤不該打在凌安酒身上。
一起攻擊的攻勢雖猛,但缺點也很明顯,就是會留下空隙,給敵人反擊的機會。
時間沒有給二人后怕的機會,抓住這個空隙,燭碧霄一個箭步上前,手中的長劍左支右絀,架開了三四名狼人,幾乎是一個人就牽制住了四分之一的敵人。
凌安酒回頭看了一眼,佐羅因為傷勢嚴重,幾乎失去了戰(zhàn)斗力,而長桿和圓球更是指望不上,此刻那兩個呆子還頗為仁義的攙扶著佐羅。
嘖……
情形嚴峻,再不出手的話無疑是把燭碧霄往死路上逼,凌安酒只能硬著頭皮頂上十名左右的狼人。
在這些狼人中,有半數都是狼奴,相較原生狼人實力要相差不少,這也是燭碧霄能夠憑借敏捷以一敵三的原因——燭碧霄面對的都是狼奴。
而現在,凌安酒面對著所有的原生狼人,正面硬拼的話,不出三個回合凌安酒就能變成一盤鮮美的人肉刺身。
即使這些狼人各個餓的面黃肌瘦,看起來像是鬣狗一樣,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多達九只——其中六只還是原生狼人的狼群也絕不是凌安酒應付的了的。
即使是把『蛇吻』僅剩的兩次毒液全部丟在這里也贏不了,想要活下來僅有兩種方式,一是凌安酒實力暴漲,顯然這個不太可能,周圍墻壁里的礦藏即使全部吞噬,液態(tài)金屬也不會成長得太夸張。
二是拋棄所有人逃跑,這個念頭才剛出現就被凌安酒掐死,并羞愧難當。其他人凌安酒當然可以拋之不顧,但燭碧霄不行,作為自己唯一的朋友知己,凌安酒寧可陪燭碧霄一起死在這里。
三就是突襲,在狼群不注意的時候給予一次足以致命的攻擊。
但顯然這個不太可能,對于饑餓的狼群來說,礦洞里這五個生物的呼吸可是致命的引誘,任何一點異動都能被狼人那無敵的嗅覺所察覺。
但如果不是生物呢……
凌安酒靈光一現,有了定奪。
她欺身向前,蛇吻如擊石一樣發(fā)出巨大的響聲,吸引了其余所有狼人的注意后又抽身疾退,再度揮舞蛇吻,在離自己最近的狼人身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
由于蛇吻的毒吻特性,稀薄的毒液會滲進狼人的皮肉,讓狼人的動作無可察覺的變慢。這點力量無異于是挑釁群狼,頓時所有狼人都咆哮著沖了過來。
這個礦洞很是空曠,狼群也不束手束腳,身形壯碩的狼人連攜攻擊,壓得凌安酒喘不過氣,身上的傷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加。隨著血液的流失,凌安酒的體力也告危了。
燭碧霄舞得一手好短劍,防護密不透風的同時,隱隱還在壓著三個狼奴打。眼見凌安酒就要死在圍毆之下,心中急躁,奮力一揮逼退三個狼奴,回身便朝圍攻凌安酒的狼群中撲去。
本來狼人們保持著配合默契的節(jié)奏,在凌安酒身上添著傷口消磨著凌安酒的體力。燭碧霄突然插進來打亂了節(jié)奏,和凌安酒站在一起,讓這些狼人有了些危機感,讓他們放棄了把凌安酒轉化成狼奴的想法,手上的攻擊一瞬間就凌厲了起來。
凌安酒危機感徒生,粗略的打量一圈,幾乎每個狼人身上都有些自己創(chuàng)造的傷口,盡管傷口不大,但是利用蛇吻的毒,拖慢一些狼人們的躲避速度確實夠用了。
凌安酒摟住燭碧霄的纖腰,手中蛇吻抵住巖石一個后躍。燭碧霄雖然不知道凌安酒要做什么,但還是配合著凌安酒一腳踢開撲得最快的狼人,借力拉開自己兩人和狼人的距離。
金屬化·棘刺叢!
這一瞬間,無數的尖刺從凌安酒的身上,和兩邊的墻壁里伸出,狼群的前沖之勢讓他們避無可避,瞬息之間,這九只狼人就被釘在密集的金屬尖刺之中。
“呼……哈……”暫時脫離了危險,凌安酒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剛才摟著燭碧霄的時候被燭碧霄的肩膀砸得胸口一滯,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從戰(zhàn)果來看,幾乎所有的狼人都被掛在兩邊墻壁中冒出的尖刺。戰(zhàn)斗嗅覺敏銳的狼人們明顯察覺到了前方,也就是來自凌安酒身上的液態(tài)金屬的攻擊,紛紛扭轉沖勢向兩邊躲閃,但他們顯然沒料到,墻壁里竟然也有這種詭異的攻擊。
要不是凌安酒的貪心,把液態(tài)金屬塞進礦脈,或許今天幾人就要死在這里了。
仔細一看,液態(tài)金屬比自己想象中的成長多了不少,如果說原來的液態(tài)金屬是一個人,現在的凌安酒大概能有一個排了。
狼人們看起來狼狽,實則受的傷沒有多么嚴重,只是因為金屬尖刺的鉗制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這些鬼東西到底是哪來的?。?!
長者狼人驚怒交加的朝兩邊的墻壁望去。
難道敵人可以藏在墻壁里?
不好?。?!
這個想法像電流一樣在長者狼人腦子閃現。
“沃麗茲,去把那個毀了,絕不能讓這幫人奪走!”長者狼人喊道,盡管他被釘在金屬尖刺上,但是他一刻也沒放棄掙扎,渾身的皮肉幾乎都被撕裂了。
沃麗茲沒參與戰(zhàn)斗,一開始她就躲得遠遠的,此時聽了這位狼人的話有些疑惑:“可是那個是……”
“少廢話!快!”
長者狼人話音一落,沃麗茲便風一樣朝著洞里跑去。
“別誤會!我們到這里來沒什么目的的!”燭碧霄急著辯解。
“住口!狡詐的人類,等會我就把你們吃的渣都不剩!”老狼人咬牙切齒。
嘖……凌安酒不知道這中間有什么誤會,但如果真讓這群狼人口中的“那個”毀了,局面真的就無法挽回了。
雖然她不知道“那個”是什么,但是看這群狼人的態(tài)度,他們埋伏在這里顯然就是為了守著“那個”,那么這樣東西對這群狼人來說一定非常珍貴。
凌安酒和沃麗茲中間是金屬棘刺叢和釘在上面的狼群,讓自己過去顯然是不太可能了。凌安酒把手放在巖壁上,身上的液態(tài)金屬順著手流進巖壁,她打算控制液態(tài)金屬阻止沃麗茲。
一旦狼群所珍視的東西被毀,憤怒的群狼絕對會把她們撕成碎片。到那時不管凌安酒她們有什么悲天憫人的理由,這群以保護“那個”為使命的狼人都是聽不進去的。
巖壁里面的礦石都被凌安酒蛀空,液態(tài)金屬在里面奔行暢通無阻。
沒想到沃麗茲的奔跑速度比液態(tài)金屬全力趕路的速度還要快上三籌,很快,液態(tài)金屬就到了凌安酒所能控制的極限范圍,再難寸進。
而沃麗茲,已經停了下來,停在“那個”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