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陳哥陳哥陳哥~別生氣了嘛,我當你小弟還不行嘛,我知道錯了?!?p> 向陽現(xiàn)在就如一只小貓,不敢觸碰這朵帶刺的玫瑰,只能急的圍著團團轉(zhuǎn)。
“陳哥……陳哥……”
“我沒有在生氣,我……我只是……哎……”
陳歌行停了下來,她不知道要怎么說,明明就只是過了短短的幾分鐘而已,她就開始看不懂向陽。
她很奇怪,很糾結,很煩躁。
腦袋里亂亂的一塌糊涂,她盡量保持了冷靜。
“剛才的事謝謝你,只是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在提起那場車禍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解釋,這么說我這里有問題你會不會清楚點。”
陳歌行無奈的揮動著手,最后指尖指向腦袋,多次重復的動作就是生怕向陽不信。
“別跟著我了,剛才梁梁來電話了,她就山腳等我,我現(xiàn)在需要一個人靜靜?!?p> 陳歌行提前制止了向陽的張嘴的動作,他也很聽話的閉上了嘴,喉結滑動有些話又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半山中只剩向陽一人站著,他雙手插進口袋,擰緊眉頭,一腳踢在一旁的老樹。
差點,差一點他就說出了不該說的話。
也許是發(fā)泄完,他的苦惱的表情漸兒平靜,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接通電話后,他沒有在停留,大步流星的走下山。
山腳下沒有什么人,過路的也都是一倆個散步的老頭。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這到顯得有些突兀,向陽熟練的打開車門,平靜的坐在真皮后椅上。
“她就是老陳的女兒吧?”司機看上去也是上了年紀,頭頂頭發(fā)稀疏發(fā)白。
兩人在同一輛車內(nèi),一眼就能分辨出其中的主仆關系,向陽張開雙臂靠在后墊上。
似乎不想說太多,隨手打開一瓶冰鎮(zhèn)過的啤酒,大口飲下后緩出了一口氣,
“是她,跟上去吧,我怕她有危險?!?p> 司機也只是點點頭,車子隨后便發(fā)動起來,在前面不到三百米的地方就出現(xiàn)陳歌行的身影。
“走吧,不跟了,去海邊。”向陽像是個沒主見的人,只是在經(jīng)過時他還是死死的看向窗外的少女。
“那邊最近也開始有動作了,你這樣做是對的?!彼緳C似乎很了解向陽。
“嗯。”
向陽換了個姿勢,將雙手抵在大腿上,下巴撐著手心,低著頭不知道想些什么。
海邊的距離很遠,向陽一路上都保持著這個姿勢,沒人知道他是不是睡著了。
車子停下,外面的海風陣陣。
拉開的車門,向陽跳下公路,下邊是一群礁石,深邃的海浪就在不遠處拍打。
司機也下了車,站在向陽身后不遠的距離。
“帶煙了嗎?”
“有的?!?p> 兩人廢了好一功夫才把香煙點著,向陽看著深藍的海,就像是不見頭的黑暗。
“我哥他還好嗎?”
“小遠他和之前一樣,沒有什么大問題。”
向陽沒有將香煙放進嘴間,只是讓它在指間慢慢燃燒。
吹來的海風有些猛,防護欄上的鐵鏈拼命搖晃,拍在礁石上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小陽,你不后悔嗎?”司機問。
“鐘叔,你說現(xiàn)在后悔有用嗎?我回國的消息已經(jīng)過了那么久,他們還是一點動作都沒有?!?p> “你說要是我現(xiàn)在后悔了,那我得受到多大的報應?!?p> 向陽聲音里聽不出一絲情緒,比這夜晚的海風還要冰冷。
但他又像是愧疚萬分,小聲的請求神明的原諒。
“你這幾年吃了太多的苦,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辩娛迨强粗蜿栭L大的,但對于這個孩子的心思他一點也琢磨不透,不然也不會做出這么不可思議的事……
“希望吧,希望吧,希望吧?!?p> 少年吸了第一口煙,剩下的煙頭和灰燼都落入了海水中。
他低聲喃喃三遍,他很怕最后會是個壞結果。
……
“行行,爸爸媽媽要離開一段時間,你自己能照顧自己嗎?”
飯桌上母親夾了一個鹵雞翅放到身旁人的米飯上,陳歌行心到現(xiàn)在也沒回過神來。
疑惑的著詢問:“嗯?你們要去哪?”
“是這樣的,你外公生病了,情況有點不容樂觀,我想回去看看。”母親說著又補充,“要是你怕沒人照顧的話可以讓爸爸留下,我大概一周就回來的。”
“外公怎么樣了?怎么會突然生病呢?”陳歌行想來也有許久未見那個只會吧啦法語的老頭了,竟然再次聽到他的消息是這樣的情況。
“你們趕緊回去看看吧,我都成年了肯定能照顧自己,到時候一定要打電話告訴我,千萬別瞞著我。”
陳歌行也不是不想去,可最近臨近高考。雖然她保送了但大學那邊還有一堆證件要等著自己去弄,去了怕只會耽誤,更何況母親這絕對不會同意自己去的。
“那你……”
看的出來婦女還想說些什么,但很快就被陳歌行打斷了,“就這樣決定了,放心我還有梁梁呢,餓不死自己的。到時候替我轉(zhuǎn)達,我很想外公讓他快點好起來,放假就去看他?!?p> 陳歌行都說到這種地步了,餐桌上這對夫妻也只好欣慰的笑著望向面前這個懂事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