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風(fēng)雨欲來
“嘁...還在追?”
樵夫狀的死尸邁著步子從一顆依然綠意盎然的古樹里直接走了出來,它本來就是木雕。
身后圣光的刺痛感沒有停歇,意味著自己仍然被鎖定,自己的一切移動都無所遁形。
“想不到吧...你們以為這個一場追獵和討伐...哈哈哈哈,真是一點沒變啊...”
樵夫舉起斧頭,悠哉悠哉地吊著那幾位還沒有追上來的邊境軍,只要到了那么一個看似可以傷害到的距離,樵夫就再次轉(zhuǎn)移。
邊境軍們也看出來了它是刻意的,不過沒有關(guān)系,面前的邪祟可以吊著自己,也可以發(fā)起挑釁,自己等人失誤也沒有關(guān)系,但只要這個家伙失誤一次,圣光就能送它往生。
再也不見。
在循規(guī)蹈矩的規(guī)律訓(xùn)練中,這種可以出外勤還能撈功勞的好活也是一件值得享受的美事。
“要不是上一次的天命氣運加持的是你們,就憑人類孱弱的軀體,平凡的天賦還有短暫的壽命...可笑。”
樵夫?qū)⒏^輕輕砍下,轉(zhuǎn)瞬即至的邊境軍們再次撲了個空,剛剛散發(fā)出的黑暗氣息直接遮蔽住了的光斑此時此刻也重新落在了盔甲上,有些耀眼。
“阿曼大人,還請您出手?!比绱祟l繁的追討也成功讓這些舒展了筋骨的邊境軍們厭煩,為了這么一個翻不起什么風(fēng)浪的小角色浪費這么多時間已經(jīng)是它的榮幸。
“此刻,祛除!”
阿曼點了點頭,他之前也經(jīng)不住那些家伙的請求,刻意壓制了力量,在之前差點沒有救下齊重華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感覺這樣無謂的游戲游戲糟糕,就是邊境軍們不提他也會自己提出來。
“得手了!”接下來只要我們小心一點,那個邪祟可以隨時轉(zhuǎn)移的能力已經(jīng)被我封禁,實力也被大幅度削弱,只要小心它臨死前的反擊就行了,阿曼閉了會眼睛感受著,渾身散發(fā)的圣潔光芒比起周邊的陽光都要明亮些。
“得手了...”樵夫感受著自己的軀體上被圣光刻下了璀璨的紋路,那股任由自己隨時移動的能力也不再奏效時候同樣低聲說了同樣的話。
一枚精美又小巧的蒼白骨哨從神秘的黑暗之中取出,吹響時四周的光線仿佛被無形的聲波吞噬了一般,可四周自由自在的小動物們沒有絲毫察覺,依然在繼續(xù)著之前的事,啃著樹葉,瞄準(zhǔn)著眼前啃樹葉的蟲子,和躲在樹枝上隨時準(zhǔn)備俯沖而下的鳥雀。
不過做完這一切之后樵夫閑適地倚靠在自己剛剛走出的古樹里,自由地“呼吸”著,感受著四周的生氣和光芒,然后貪婪地將其一點一點地吸取進(jìn)自己的身體之中。
鳥雀滴流圓烏黑的小眼珠變得渾濁,銳利的爪和喙慢慢地增長著,纏繞著黑氣,吸取著樹葉汁液的小蟲子沒有絲毫變化,只是不知何時周邊出現(xiàn)了同樣的生物,密密麻麻,很快遍布了整片樹葉,爬滿了整顆樹上的每一片樹葉,貪婪地吮吸著,索取著。
“生機勃勃啊...多么美妙...”
樵夫陶醉地瞇著眼,盤旋著的蜻蜓早已墜落,更加華麗的蝴蝶從它們的“同類”尸體里爬出,翅膀上神秘的紋路代表著古老的法陣,看不見的空氣里彌漫著奇妙的粉塵。
“無用!”
阿曼揮手,一切如烈日下的冰雪般融化,滲人的黑暗宛若遇見天敵一樣縮了回去,樵夫沒有其他動作,歪著頭看著逐漸逼近的邊境軍們。
一直沒有被看清真面目的它展現(xiàn)除了從未有人見過的,笑容。
...
...
“哇...這附近原來有這么多領(lǐng)主嗎?”羅珊感嘆著,她雖然見過比這繁華無數(shù)倍的商場和琳瑯滿目的特色商品,可這里平平無奇的日常物資還有往來衣著樸素的人都讓她感覺新鮮。
在切實地認(rèn)識到這些看似普通的物資重要性之后,羅珊不再惟價格和稀有論商品,她算是明白了,在飯也吃不飽穿也穿不暖的時候那些珠寶和玩物帶不來任何安慰。
而且這里來往的衣著樸素的家伙也都不是些普通人,大多是親自前來監(jiān)督和交流的領(lǐng)主們,已經(jīng)有不少已經(jīng)勾肩搭背起來,一副親昵的樣子,看上去達(dá)成了某些同盟或者商品交換條約,在辛苦的討價還價之后雙方都達(dá)成了共識,都認(rèn)為自己得到了最大的那塊蛋糕。
“正如阿曼所說的,這是個機會啊...”齊重華微笑著,物資采購的事情已經(jīng)囑咐給了負(fù)責(zé)交接的文職人員,由于前來的領(lǐng)主過多,物資調(diào)動多少有點不流暢,一些東西還需要重新分配,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到自己。
“我也能像那些家伙一樣和隨便遇上的人談笑風(fēng)生嗎?”齊重華苦笑著看著前方有一搭沒一搭聊著的,不時爆發(fā)出一陣尷尬笑聲的小團體們。
羅珊鄙夷地看著齊重華,在她看來這可是上層人士,哪怕是想要成為一個上層人士的人們必備的技能。
哪怕做不到長袖善舞左右逢源,至少也要有參與進(jìn)去的勇氣和基本的閱讀空氣能力啊...
除了真正的草莽英雄,可真要從草莽里爬起來晉升的家伙們無不有著超凡的毅力耐力以及對應(yīng)的臉皮,或者有著真正的慷慨豪爽能讓人愿意與之結(jié)交。
“不過,難道他是在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嗎?”羅珊稍微一思考就察覺出了癥結(jié)所在,也恰巧給她誤打誤撞地猜對了。
齊重華確實是因為自己的身份有些不太敢試著加入這種談話,自己能聊些什么?
作為一個玩家,要怎么參與?
“話說之前還能看到到處操練的邊境軍,怎么現(xiàn)在就剩那么幾個了?”羅珊看著齊重華有些無奈又尷尬的樣子索性拋來一個剛剛觀察到的奇怪現(xiàn)象。
齊重華用關(guān)懷的目光看著她,畢竟兩人不久前才遇上一隊邊境軍,而且還進(jìn)行了一次簡短但是信息量很大的談話。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原本這里駐扎的數(shù)量你也是知道的,有那么多逃出去的魔物要討伐嗎?有那么多邪祟需要凈化嗎?”羅珊不無擔(dān)憂地說著。
齊重華倒是沒有想到這個家伙居然也考慮起這些事情來了,看來是之前的事情給她留下了太大的陰影。
“哈哈,放心吧,阿曼不也說了嗎,這一次可以說得上傾巢而出,要把那些可能造成威脅的和出逃的家伙們都掃蕩干凈。”
“兄弟真是消息靈通啊哈哈哈...”
一名富態(tài)但眼中滿是精明光芒的領(lǐng)主主動前來搭訕,他注意到了這個落單的家伙,原本打算刺探點消息把這家伙當(dāng)個炮灰或者商品傾銷地的想法也被放下。
齊重華略有些拘謹(jǐn),但很快就聊到了一起并且默默感嘆著。
“不得不說很這些家伙聊起天來完全沒有阻礙感或者生澀感啊...完全能通過圖靈測試了吧?”
“真的沒有關(guān)系嗎...”羅珊再看了眼因為沒有搶過自己同伴而暗自懊惱只能留守的邊境軍們有些不安,或許是直覺的緣故,她總是覺得似乎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在游蕩盤旋。
“放心吧,這一次掃蕩過后,拓荒區(qū)說不定比那些王國十里紅街都要繁華,畢竟這里可沒有那些令人作嘔的官僚和不講人情的肌肉疙瘩?!?p> 前來搭訕的領(lǐng)主滿意地結(jié)束了這一次談話,雙方互相開了些空頭支票和友好互助條約,沒有什么用處,但給人一種我的朋友遍天下,人脈正在拓展,自己的領(lǐng)地到時候接壤都是友邦的幻覺。
“不必?fù)?dān)憂,我可比起對那群邊境軍們都有信心。”
齊重華揮手告別,再一次為這種擬人的智能感嘆。
“或許這些就是活生生的人吧...”
“不是信心的問題,我總覺得這里有些不對勁...”羅珊正準(zhǔn)備對齊重華和盤托出的時候抬頭迎上了齊重華注視著的視線。
當(dāng)即就明白自己感覺不對勁的根源在哪了。
附近確實有奇怪的家伙在游蕩,而起那個奇怪的家伙還就在自己的身邊來著...
“沒事了?!绷_珊果斷放下了那些亂糟糟的想法。
...
...
“噢,毀掉一座邊境軍的駐扎地?很有趣的提議,那么我能得到些什么呢?
周邊王國的承認(rèn)?還是糧食,武器,藥品還是...”
叛軍首領(lǐng)戲謔地看著面前一個不知天高地厚自以為掌控了某些機密情報就想撈功勞的家伙。
盡管那里現(xiàn)在防守確實很薄弱,可要想打進(jìn)去就意味著要面對散落在四周的邊境軍小隊,一不小心還容易被拖住然后被凝聚起來成建制地消滅。
就算付出相對較低的代價毀掉了那座駐地,掠奪了那些本該給拓荒者的物資,接下來要承受的便是猛烈的,不留情面的復(fù)仇和還擊。
這件事可以做,但是沒有必要。
除非有著無法拒絕的利益...
叛軍首領(lǐng)不屑地?fù)]手,示意面前的家伙退下,絲毫沒有察覺身邊的手下已經(jīng)被神秘的手段從靈魂層面上篡改。
“我不是來給你提建議的,人族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