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就是南宮啊,是南宮要招伙計?南宮招伙計都這么壕的嗎?感覺除了壕之外,也沒什么不同尋常?。咳~珊珊百思不得其解。
有侍女出來迎接,低眉順眼地站在那和小廝輕聲交流。葉珊珊覺得無趣,站在那仔細地聽樂聲,樂聲清揚而平靜,看來這南宮主人十分有雅性。
那侍女收了二人的號牌后就將他們請了進去,葉珊珊一進門就看見紅四娘坐在里面,侍女捧著號牌呈給紅四娘就退下了。紅四娘倒是十分和藹,招呼他們坐下:“路上可還順利?有碰見什么熟人嗎?”
紅四娘之前的那一聲吼本來讓葉珊珊十分畏懼,現在放緩了聲線,聽著卻是煙熏嗓的味道,倒也十分舒服。
葉珊珊在宴席的時候就覺得紅四娘不簡單,如今看來,紅四娘一定在南宮的地位不低,若是能結交這紅四娘,今后日子也要好過不少。想到這,葉珊珊立馬狗腿地回答:“多謝紅四娘關心,一路上都有小哥哥領路,十分順利。”
紅四娘面帶微笑看了一眼葉珊珊,將目光落在了奉安白身上,果然,長得好看在哪都備受矚目。
“你叫什么名字?”紅四娘抿了一口茶,接著問道:“家是哪里的?家中可還有什么人?”
“在下奉安白,家住......”奉安白顯得有些猶豫,拖長了聲音沒有接下去回答,紅四娘也看出了奉安白的難堪,替他解圍道:“罷了罷了,來我這的人都有各自的故事,不便說也罷?!奔t四娘緩緩地踱步到窗前,有嫩綠的枝葉嵌在窗柩上,紅四娘伸手扶了扶嫩枝:“只是我紅四娘向來不喜多事之人,你們如今往后若是在我這做事,還要多多注意一下?!?p> 葉珊珊滿臉堆笑:“紅四娘說的極是,這人活一世,若是自己一事無成,那不麻煩別人便是最好的結局。”
紅四娘聽完葉珊珊的回答有些驚奇,回頭看了看這個估摸十幾歲卻一臉諂媚的孩子,想必也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才會有這樣的感悟吧。紅四娘多瞧了幾眼葉珊珊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葉珊......”這下輪到葉珊珊為難了,若說自己叫葉珊珊,一個男兒家叫葉珊珊是不是有點變態(tài)啊,可是不叫葉珊珊,那叫什么啊,葉珊珊頭疼,總不能讓自己的男神看笑話吧。
“葉杉。”紅四娘重復了一遍:“唔,葉杉,你家住哪里?家中可還有什么人?”
“我......不記得了,不知道自己在這邊還有沒有家人.......”
紅四娘一副我明白的表情,拍了拍葉珊珊的肩膀:“日后,這南宮便是你們的家,你們就叫我四娘吧”
葉珊珊感激涕零:“多謝四娘。”
紅四娘叫來了侍女,吩咐侍女將葉珊珊和奉安白帶去各自的房間。紅四娘換了杯新茶,坐下來才喝一口,窗外有男聲傳來:“門主,是否需要去查一下這二人身份?”
“不用了,若是這二人身份有異,早在宴席的時候就通知我了。”紅四娘將碗內的熱茶翻手澆出了窗外,全然不顧窗外的人:“他們二人一個不愿說一個不記得,無非是家里過不下去自愿賣身進來,又覺得進了我這南宮心有不甘,擔心讓家族蒙羞。也罷,多仔細仔細這一次進來的新人,別讓人鉆了空子。壞了我的大事?!?p> 這邊葉珊珊和奉安白還在跟隨侍女在院子里穿梭,走了十幾分鐘還沒有到,奉安白忍不住問侍女:“敢問姑娘還有多遠?”侍女并不停腳,邊走邊微微福身道:“回公子話,不遠了,這次進來的新人都住在柳院里的,過了前邊的橋就到了?!?p> 葉珊珊極目遠眺,目之所及都是郁郁蔥蔥的樹木,哪里看得到橋。誰知才走了二三十步,就跟著侍女轉了個身,另一條小徑岔了進來,一顆高大的垂柳就種在拱橋邊,這還真是應了那句柳暗花明又一村。
葉珊珊和奉安白到了各自的房間后侍女交代了幾句便走了。
葉珊珊也沒什么行李,包裹早在偷長衫的時候就扔了。閑來無事在屋里轉了幾圈,覺得悶得很,進來之前見門前的花開得不錯,于是出了門站在過道上面賞花。
話說自己到現在還不知道南宮是個什么地方呢,總覺得自己一頭霧水,稀里糊涂就把自己賣了的感覺。
奉安白出門的時候看見葉珊珊站在過道上一臉苦大仇深,也不知在想什么。
“葉公子?在想什么呢?”
“唔?”葉珊珊反應過來:“哦,奉公子啊,奉公子可知這南宮是什么地方?”
“在下還真不知道。我也是才到京都,身上沒了銀兩,聽聞有大戶人家設宴,才......”奉安白有些臉紅,估計是蹭白食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想來這的不都是蹭白食蹭過來的嗎?于是又鼓足勇氣辯解:“腹中饑餓實屬無奈,我有手有腳總歸不能去沿街乞討吧,再說我又不是白吃白喝,這不來當伙計了嘛?!?p> 這下輪到葉珊珊有些尷尬,自己好像最開始就是個小乞丐哈。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理解理解。誰都有難的時候,叫花子沒準也有迫于無奈的?!比~珊珊打哈哈,連忙轉移話題:“公子既然是才到京都,那是路過京都還是到京都所為何事?。俊?p> “在下路過京都,打算北上去做點小買賣。”奉安白斟酌了一下還是回答了葉珊珊。
葉珊珊看出了奉安白還是有所為難,也不勉強,道了別就進了房。葉珊珊進了房間稍稍休息了片刻,待平靜下來后總覺得有點奇怪,又說不上哪里不對經,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需要去繞繞那個院子,若這南宮不是一個善處,至少應該知道怎么跑路。
打定主意后葉珊珊立馬動身,誰知一出門就碰見了之前在宴席上打鬧的紅衫男子。紅衫男子并未認出葉珊珊,側過身子避開就要走,葉珊珊立馬叫住了他:“公子留步,在下進來的時候覺得那院子甚是奇特,正想前去再看看,實在不怕公子笑話,在下并沒有武藝在身,之前見公子在宴席上身手不錯,不知可否方便一同前往?”
笑話,那院子擺明了是座迷宮,葉珊珊沒什么把握獨闖迷宮,但是若有一個武藝高強的人陪同,總歸是好的。
紅衫男子聽聞葉珊珊所言微怔:“你要去院子轉轉?”
“是的,若公子不便也不勉強,我可以......”
“你當這南宮是什么地方?”紅衫男子打斷葉珊珊:“進了這南宮可由不得你隨便走動,你想去院子轉轉?怕是還沒過橋,就被人攔了下來?!?p> 葉珊珊有些懵:“何出此言?這南宮,究竟是什么地方?”
紅衫男子像是看笑話一樣看著葉珊珊,刻意地壓低了聲音:“這南宮是什么地方?這南宮啊,是一些人的桃花源,也是一些人的活人墓,即是銷金窟,又是萬骨灰?!奔t衫男子有些癲狂地癡笑起來:“它是塊權貴們的遮羞布,也是根你我的打魂鞭?!?p> 葉珊珊聽不懂紅衫男子在說什么,只覺得有些害怕,什么活人墓,什么萬古灰。
紅衫男子仰天癡笑,不知是笑的直不起腰了還是怎么,伏在小樓的大柱上笑聲越來越低,葉珊珊小心翼翼靠近紅衫男子,誰知他突然開始抽噎,極力地抑制住哭聲:“這都是自己選的命,誰特么要這種命運!人這一世不就是被這羈絆被那牽連嗎?”
葉珊珊心底有個地方柔軟起來,將手壓在紅衫男子肩上,用力地握了握,雖不知他在說什么,但是最后這幾句還是能大概猜測他對命運的不甘。
紅衫男子哭了一會,稍稍平緩了心情,低聲喃語:“我何嘗不知今日是南宮設的宴,又何嘗不知這南宮是什么地方,也早就打定主意要走這條路了,今日他還勸我,說這條路不能回頭,還拿走了我的號牌,可我沒得選了啊,我要是不走這條路,誰來救我那......”
紅衫男子搖搖晃晃地起身,輕輕地推開葉珊珊自顧自前行:“可我不能說啊,我不能說啊......”
葉珊珊目送著紅衫男子遠去,也不敢追上前去問個明白,就這么看著紅衫男子的背影跌跌撞撞的消失在盡頭。葉珊珊悲從心來,滿腦子都是紅衫男子的話,也沒有了興趣再去探一探那院子。
這南宮到底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