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安白......”楚明軒略有沉思:“此人是誰?”
葉珊珊張了張嘴,仔細想了一下,貌似自己只知道他是奉府的公子,從紅四娘的反應(yīng)來看奉府似乎有點權(quán)勢,但是再細也不甚明晰。
楚明軒沒有聽見回應(yīng),抬起頭看了一眼葉珊珊:“怎么?讓我救人卻不告知緣由?他在此事中是否事關(guān)重要?”
“他是我很重要的一位朋友?!比~珊珊斟酌一番:“他因我而受累,我不能不能不仁不義?!?p> 楚明軒盯著葉珊珊看了許久,似乎是在想什么:“你先說說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葉珊珊將私刑房的事和盤托出,楚明瑤倒吸一口氣“竟然私設(shè)刑房動用私刑!”轉(zhuǎn)頭看向楚明軒:“哥,這可是大事?!?p> 楚明軒沉默著慢慢地向門口走去,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目,跳脫在門檻上拉出一片明亮,楚明軒走到門檻前瞇著眼望向太陽,半晌拖長了音終于開口:“好!真是極好的!”
葉珊珊看不透大將軍的反應(yīng),有些著急:“大將軍,我已將事情全部告知,絕無半點隱藏,那我朋友奉安白......”
“稍后將你朋友的信息詳細地告知我,我自會叫人去盯著,看有什么辦法救他出來?!背鳜幋驍嗳~珊珊,見他有些不可置信,頗有些不滿:“當(dāng)然是我!要不然你以為你怎么出來的?”
楚明軒擺了擺手,門外有貼身侍衛(wèi)上前傾身,楚明軒小聲交代了幾句,侍衛(wèi)立即領(lǐng)命離開。
“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楚明軒站在陽光下,背影虛幻成一個光暈。
“我——尚且還沒想清楚。”是啊,自己以后該怎么辦?葉珊珊咬了咬嘴唇:“全聽將軍安排?!?p> “那你隨我進府吧。”楚明軒撣了撣衣服,頭也不回地走了。
楚明瑤目送哥哥離開,眼神久久沒有收回,葉珊珊輕咳了一下,楚明瑤回過神來瞪了他一眼:“多等一會不行?。「绺缱屇氵M府,還不是我來安排,最好快點討好我。”
葉珊珊有些哭笑不得,楚明瑤認(rèn)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葉珊珊:“你要回將軍府,肯定不能以這個樣子,你今后要換一個身份,換一個模樣?!?p> “小姐覺得該怎么做呢?”葉珊珊也覺得在理,萬一被紅四娘知道自己在哪,雖說有將軍保護,但是明槍易擋暗箭難防,說不定哪天就栽了。
“這個嘛——”楚明瑤漸漸笑了起來:“本小姐已經(jīng)想好了,回去你就知道了?!?p> 葉珊珊看著楚明瑤眼睛里跳動著狡黠的光芒,心理有些不安,這小魔女又要做什么?
京都城外,紅四娘帶著黑色帷帽揚鞭策馬,原本今天是定期的會面時間,誰知賢親王的人一早就來要人耽誤了些時間,紅四娘有些著急,又打了幾鞭加緊趕路。
紅四娘一路急行,到了一座廟前下了馬,廟里的小僧雙手合十,紅四娘將韁繩交給其中一個安置馬匹,另一名小僧帶著紅四娘從后門進去。
告別了小僧,紅四娘輕推開房門?!敖袢赵趺赐砹耍俊蔽輧?nèi)立著一張巨大的山水畫屏風(fēng),屏風(fēng)后有人懶懶地發(fā)問。
紅四娘脫下帷帽,坐在屏風(fēng)前,從掏出懷里折子放在案桌上:“出了一些狀況,耽誤了些時辰?!?p> “唔?嚴(yán)重嗎?”屏風(fēng)后的人似乎在抄寫什么,有宣紙筆墨輕微的聲響。
“私刑房被人發(fā)現(xiàn)了?!?p> “私刑房?什么私刑房?”那人一怔,將筆緩緩放下。
“是我在南宮設(shè)下的私刑房?!奔t四娘額頭上沁出了些微細汗,聲音有些顫抖:“終歸是有些硬骨頭,不吃點苦頭是不會招的?!?p> “怎么沒有告知我?”
“怎么能讓這種事臟了您的耳朵?!奔t四娘見對方聲音平靜,提起的氣慢慢放了下來。
“人抓住了嗎?”屏風(fēng)后又傳來書寫的聲音。
“昨夜就抓住了,原本今日是要審問的,誰知——”紅四娘抬頭看了一眼屏風(fēng)上的身影:“誰知今日被賢親王要走了。”
啪!屏風(fēng)后傳來一聲巨響,屏風(fēng)后的人揮手將硯臺打翻在地,墨汁潑灑在屏風(fēng)上綻開巨大的花朵。那人氣急了,聲音也高了起來:“被賢親王接走了?你私設(shè)刑房被人發(fā)現(xiàn),若是處理干凈了也就罷了,可你將人給了賢親王!你是嫌命太硬了嗎?”
“大人息怒,被賢親王接走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奔t四娘被巨響嚇了一跳,立馬起身跪地:“大人細想,此事雖然嚴(yán)重,但現(xiàn)在還未擴散,也并非不可挽回,我們反而通過這件事,知道了真正的對手是誰?!?p> “哦?”那人嗤笑起來:“賢親王是當(dāng)今圣上最受寵的皇子,你說你要怎么辦?”
“最受寵的皇子也只是一個親王。”紅四娘低著頭,眼里漸漸發(fā)起狠來:“東宮的位置還不是已經(jīng)有人坐了。”
“這件事情,后面我會派人告知你怎么處理。你先回去把私刑房處理了?!边^了良久,屏風(fēng)后傳來一身沉重的嘆息。
等紅四娘走了許久,那人才從屏風(fēng)后走了出來,拿起案桌上的折子,這是紅四娘定期匯報京中事宜的東西,那人想了想,打開折子走回桌前,在后面寫了一些什么。
只怕是這紅四娘留不得了,那人吹了吹折子上的墨,將地上的硯臺拾起放在桌子上。人就是這樣,給的東西越多,想要的就越多,就越不知道哪些可以要,哪些不能要。就算賢親王不受寵,那也是皇子,要動皇子,可還把當(dāng)今圣上放在眼里嗎?那人轉(zhuǎn)念一想,可這賢親王怎么會盯上南宮?最近南宮并沒有什么動作啊,難不成這賢親王并沒有傳說中的那么賢德,南宮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動了他的利益?
那人等墨汁干了將折子收進袖里,拿起桌上抄了半晌的經(jīng)書,似乎是想到什么又放下了。不行,此事還是要盡快上報上去,萬一紅四娘真的對賢親王下手,怕是會受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