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篇 完
那個秘密基地離秦宅并不是很遠(yuǎn),開車只需十五分鐘左右,步行大概一個多小時。但是為了躲避那李承墨手下的追蹤,秦初夏帶著李修邊走邊藏,足足走了三個多小時才到達(dá)。
此時已是深夜一點多,潔白的月亮掛在天空正中央,照亮了那一大一小前進(jìn)的道路。
秘密基地其實是一個廢棄的汽車回收廠,廠里有一個地下車庫,不大,有三個車位。
這個車庫入口比較隱秘,是秦初夏小時候貪玩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但因為年久失修,各種開關(guān)都失靈了,秦初夏軟磨硬泡,才讓福伯開口幫忙把那個車庫全部整修一邊,還千叮嚀萬囑咐福伯不能告訴她爸爸。因此,這里就成了她和福伯的秘密基地。
后來,這塊地被秦海拍下。本來打算給自己女兒蓋一棟城堡,但是被秦初夏拒絕了:“不爸爸,你別動,我自己的房子,我自己來!”一向?qū)櫯疅o度的秦海理所當(dāng)然的聽了自己女兒的話,然后這塊地就這么一直被擱置著,直到今天。
來到車庫門口,秦初夏熟門熟路找到車庫門開關(guān)用力一按,地面突然微微一陣,伴隨著輕微的機械聲,裂開了一道口子。伴隨著亮光,口子越來越大,不一會,一個斜坡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秦初夏迅速牽著兒子沿著斜坡走了下去
坡的盡頭,一輛黑色的沃爾沃安靜的停在那里,看到車牌,初夏再次紅了眼。CX1102,是初夏名字的縮寫和生日,這是當(dāng)年福伯張嫂兩口子帶著她去選的。
沒有過多的時間傷感,秦初夏迅速拿出鑰匙發(fā)動了車子。七八年沒碰過車了,但是當(dāng)她雙手握住方向盤的時候,那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畢竟,當(dāng)年她除了是秦家大小姐之外,還是一名非職業(yè)賽車手。
秦初夏熟練的把車開出了車庫,然后安全的駛上了公路。
前塵篇完
“差一點,還差一點就到市區(qū)了!”秦初夏緊繃的神經(jīng)始終不敢松懈,她知道,只要沒進(jìn)市區(qū),她和兒子就還沒脫離虎口。
后排的小人兒因為跑了一天,累的在車上睡著了。秦初夏從后視鏡里看著兒子熟睡的臉龐,感覺心底某個角落有一種甜甜的感覺軟軟的化開了,緊張和恐懼也被沖散不少。
還沒等到她好好抓住這種感覺,就被后視鏡里映出的幾輛黑色路虎撲滅。
這是去市里的唯一路線,李承墨在得知她逃跑后第一時間從別墅和市里調(diào)派人手分別守住各個路段。
李承墨坐在監(jiān)控室,一下一下的敲打著桌面,看著視頻里的沃爾沃輕笑道:呵~小初夏啊小初夏,你真是太可愛了!你怎么可以那么天真,以為你真的能逃出我的五指山?”
確定了秦初夏逃不了,李承墨將目光移到了跪在地上的兩個人繼續(xù)柔聲道:“福伯,你說等下小初夏回來,我該怎么迎接她?嗯~~她氣色那么差,應(yīng)該多補補身子。肝臟熬粥應(yīng)該不錯,你說是吧,福伯???”
跪在地上的兩個人并未說話,只是發(fā)出咿咿呀呀的聲音,狠狠地盯著眼前這個惡魔。
“咦?福伯,你怎么不回答我?哦對了…你們剛被割了舌頭不能說話,抱歉抱歉,我忘了!沒事,那我就替你們同意了?!闭f著,李承墨喊了四個保鏢把兩人拖出去,臨走前特意囑咐了:“肝臟,小心點割,別割壞了,我留著給小初夏熬粥呢?!?p> 保鏢聽完,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冷顫,但是不敢違抗命令,朝著李承墨微微點了點頭,拖著福伯張嫂出去了。
不一會,院子里傳來了一聲聲慘叫。深夜的山里很安靜,這一聲聲的慘叫在這寧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突兀,仿佛是從地獄里傳出來的,痛苦、絕望、不甘…漸漸的,慘叫聲越來越小,不一會,整個別墅恢復(fù)了往日的寧靜。
盤山公路上,那幾輛路虎緊緊的追著前面那輛沃爾沃。秦初夏死死的踩住油門,各種彎道也幾乎不減速??墒歉2粝碌能囀寝I車,技術(shù)再好,開再快,沒改裝過怎么可能跑的過越野車!
不一會,一輛路虎已經(jīng)貼近了秦初夏的車。后面的人猛踩了一腳油門,那張路虎狠狠的撞上了秦初夏的車。
突如其來的碰撞讓熟睡中的李修猛然驚醒。他看了一眼后方緊跟著的幾輛車,雙手緊緊的握住了門把手。
后面的路虎又狠狠地撞了幾次,100多邁的速度加上強烈的碰撞,車胎開始打滑,秦初夏那瘦小雙手已經(jīng)快控制不住方向盤了。
就在此時,眼前出現(xiàn)的彎道讓秦初夏徹底絕望了。這是一個弧度很大的彎道,以秦初夏現(xiàn)在的車速,如果不剎車的話絕對過不了。
通過后視鏡看了一眼后座的兒子,秦初夏猛的踩了剎車,刺耳的剎車聲回蕩在山谷里。車身也因慣性在公路上跌跌撞撞轉(zhuǎn)了幾大圈,最后撞上懸崖邊的防護欄才得以停下!
秦初夏被甩的七葷八素,整輛車的玻璃幾乎都碎了,不少碎玻璃都飛到了她身上。從頭到腳,能看到的地方都已經(jīng)血肉模糊了。強忍著身上的痛處,秦初夏急急忙忙的回頭尋找坐在后排的李修。
看到身后的小人雙眼緊閉,奄奄一息的靠在座位上,頭上不斷涌出鮮血…瞬間整個人都快瘋了。她瘋狂的喊著兒子的名字,一面手忙腳亂的解開安全帶??墒前踩珟ч_扣在各種碰撞中卡死了,怎么都解不開。
“小修,小修你醒醒!不能睡!看著媽媽!小修?。?!”解不開安全帶,秦初夏就使勁的拉著安全帶往李修那邊靠過去
后座的人兒似乎聽到了媽媽的呼喚,慢悠悠的睜開眼睛看向媽媽。
“小修,小修!別睡?。∥覀円粫突丶遥?!你不能有事??!媽媽這就來救你!!”
“媽…媽媽,別哭,小修沒…沒事,不疼!媽媽你別擔(dān)心!”后座的小人虛弱不堪的聲音傳來,秦初夏的心仿佛被千萬把利刃狠狠地凌遲。
“嗯!小修真棒!媽媽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有了你!你是媽媽的驕傲!媽媽等下就帶你回家!”眼淚在臉上肆虐,可聲音卻出奇的平穩(wěn)。
大概是出于母愛的本能,秦初夏掙脫了束縛她的安全帶,從駕駛位俯身向后排爬過去。就在快要抱到李修的時候,一道亮光刺進(jìn)了她的眼里。
強烈的燈光中,一個身段婀娜的女人緩緩走來,看到車?yán)锬缸忧樯畹膬蓚€人,嘖嘖嘖的搖搖頭:“哎我說你們秦家人的命都那么大么?車都撞成這樣了還不死,果然是禍害!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會送你們一程,讓你們祖孫三帶在黃泉相遇,不要太感謝我哦!”梁依依滿臉興奮,她等這天實在等太久了。
只要秦初夏一死,秦家就徹徹底底的落到了墨哥哥手上。到時候,秦家當(dāng)家主母的位置,非自己莫屬。
梁依依從小就愛慕著李承墨,但是她知道李承墨背負(fù)著一個大仇。她愿意等他,陪他,助他完成這一切。
哪怕是他要娶別的女人,她也不介意。反正墨哥哥答應(yīng)過她,等他大仇得報,就娶她。
“梁依依你這個魔鬼,小修是承墨的親骨肉??!你這么做,不怕他殺了你嗎?”秦初夏雙手死死摳住已經(jīng)被擠得變形的車門怒吼道
小修不能有事,小修不能有事…
這是秦初夏現(xiàn)在唯一在乎的事
“看來你還是不太了解墨哥哥啊,親骨肉?那又如何!不過是一顆精子罷了!想要,隨時都可以再有!”說完,梁依依還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表情瞬間變得溫柔嫵媚起來。
“而且,難道,你……不知道,下領(lǐng)追殺你們的就是墨哥哥?”梁依依撩了撩胸前的長發(fā)接著說。然后雙手放在嘴巴前面,表現(xiàn)出一副很吃驚的樣子。
她現(xiàn)在的樣子,被不認(rèn)識的人看到,都會覺得這是一個涉世不深的小女孩,因為那個表情實在是太天真了。
“你要怎么對付我都行,求求你,求求你放過小修!他還是個孩子!求求你??!我告訴你密令?。∧惴胚^他好不好?。 贝藭r的秦初夏丟棄了僅存的最后一絲尊嚴(yán),哭著祈求梁依依。只要小修沒事,她死活無所謂了。
梁依依彎下腰,笑意盈盈的與秦初夏平視,修長纖細(xì)的手指輕輕的把散落在秦初夏臉上的頭發(fā)攏到耳后
“嘖嘖嘖…初夏姐啊,你以為墨哥哥現(xiàn)在還稀罕你那半破密令么?早在我出發(fā)來找你的時候,剩下的一半密令已經(jīng)被墨哥哥的人破譯出來了!不簡單啊,半個密令,花了墨哥哥六年時間!你說你們秦家人沒事搞那么復(fù)雜的密碼干嘛!真的是!”說完,梁依依嘟起那張飽滿的雙唇,嬌嗔的跺了兩下腳,似乎實在發(fā)泄自己的不滿。
聽完梁依依的話,秦初夏全身都僵住了??吹剿斩吹难凵瘢阂酪罎M眼同情的對著秦初夏揮揮手
“初夏姐,永別了!”
然后直起身子,邁著輕快的步伐往后面幾輛車走去。與此同時,秦初夏聽到了一聲幾乎快加到極致的油門聲,空洞的眼神找回了焦慮。看向聲源處,一輛路虎飛快的朝他們沖過來。她瞳孔猛縮,迅速轉(zhuǎn)身摸索著李修的安全帶卡扣?!芭距币宦?,安全帶解開了,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那輛加足了油門的路虎狠狠地撞了上來。
“砰”的一聲巨響,一輛黑色沃爾沃掉下了懸崖。
“李承墨,梁依依,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一道凄厲的女聲響徹山谷,久久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