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乘玄站在山峰之上,環(huán)顧四望,清風(fēng)徐來,吹拂道衣。山下有一處山坳,偏于東南,山頂一條淺溪順著山坳而下,匯入山腳下不知名的湖中。
整個山坳被叢林覆蓋,人跡罕至,只有幾只野豬占據(jù)此地。
水聚生靈,這幾個家伙到會選地方。
山坳是整個山體中距離紫氣外泄之處最近的。張乘玄不做多想,飛身而下落在山坳的水溪之中,飛劍而出,在山溪飛下的山腰處開始向山體內(nèi)挖掘。
張乘玄神識探察過地脈,這處山坳之下應(yīng)該還有一條東西方向的地下河流過,倒是可與山坳上的淺溪呼應(yīng),一明一暗。
他選中的山腰是一個巨大的斜面,離山腳下尚有二三十丈,行人絕難至此,不虞生靈打擾。下面的野豬也不用搬家。
張乘玄打算就和它們做個鄰居了。
紫青雙劍切豆腐般,先是切開一個巨大的洞口,足夠容納三四個人進(jìn)出。門洞口被張乘玄切出的是一個方形的巨大石塊,足有千斤,權(quán)做個石門。
再向內(nèi)雙劍飛舞之下,開始有三四個人的空間后,張乘玄輕拍凌霄閣,閣中跳出來三個人來。
一個是白露,一個是陸辰,還有一個是剛收服不久的金不才。
陸辰和金石才一出現(xiàn)后,略略打量了四周狹小的環(huán)境,看到張乘玄面帶微笑的看著他們,二人立刻向張乘玄叩首行禮,口稱:“主人!”
白露卻是上前一步直接半貼在張乘玄身側(cè),含羞帶怯的對著他耳邊輕輕吹了口香氣,低聲道:“主人有何吩咐?”
張乘玄心中一跳,幾乎是難以自抑。好在道袍夠?qū)挻?,沒有當(dāng)場出丑。
他倒也瀟灑,不做扭捏之態(tài),反手環(huán)在白露豐腴的腰上,輕輕捏了下,語氣溫和道:“不要調(diào)皮!”
“金不才、陸辰,此地乃是我選中的一處洞府,以后便要在此地修煉,你二人負(fù)責(zé)將洞府開鑿出來。嗯,大概兩三天我便要過來入住。你們可聽明白了?”張乘玄說完凝視二人。
金不才倒是很平靜的拱手稱諾。
陸辰或是因曾對白露情根深種,眼見白露和張乘玄在面前打情罵俏,面上一片死灰之色。
他遲疑片刻,表情極為痛苦,但是不過數(shù)息內(nèi)心便下了決定,最終深呼一口氣,向張乘玄拱手稱諾,再抬起頭來時望向白露的目光已經(jīng)是一片平靜。
張乘玄暗贊一聲,他剛才是故意在陸辰面前與白露親近。想看看陸辰會有何反應(yīng)。
如果陸辰內(nèi)心不能將白露放下,將是一個很大的隱患,這個人他不會留下。
不過陸辰的反應(yīng)說明他確實(shí)很是痛苦,但經(jīng)過深思熟慮后能夠通下決斷,將全部的心思放在修煉之上。
張乘玄剛才動用了在陸辰識海留下的神識烙印,清楚的感受到了他內(nèi)心的波動,思想的斗爭。
陸辰對他是真心的臣服和感激,對白露亦是真正放下。
白露為閻虎所擄后,幾乎就是過著杏奴的生活,陸辰日日如受酷刑,精神上十分痛苦。
張乘玄雖然在解救他們后和白露亦是發(fā)生了不可眼見之事,但是至少對他們是十分尊重,頗為珍視白露。
最重要的是白露樂在其中,真心歡喜。
陸辰放下白露,實(shí)際上也是一種解脫。
從此以后,唯有報(bào)效主人和修煉才是陸辰的人生目標(biāo)。
張乘玄洞悉陸辰的一切想法后,覺得此人可堪大用。倒是可放心安排他去做事。
金不才和陸辰都表示明白后,張乘玄要求他們盡量向山體深處發(fā)掘,將洞府布置在地脈深處的河流邊。這也是為他后續(xù)吸收煉化紫氣和煞氣而準(zhǔn)備。
神烈山的紫氣和煞氣應(yīng)該都是埋在地脈深處,若無地龍震動,難以外泄。
向二人交代完后,張乘玄令白露帶上一件白紗斗篷,攜之外出,洞府的事便不再操心了。
張乘玄攜美同行,神清氣爽,食指大動。二人免不了快哉林中,感受山野之趣。
酣暢淋漓的愜意一番后,二人才你儂我儂的悠然向西峰方向而去。
不久便登臨西峰,站在西峰之上,張乘玄不知因何心中忽有所感,雙眉之間一道豎瞳睜開,凝神靜氣望向西峰之下的建康城。
正是天魔鬼目。
目力所及,高大巍峨的皇城聳立在夜色之中。城中華燈初上,臺城內(nèi)最高的建筑皇極閣憑他的目力竟亦隱約可見,城內(nèi)人影綽約,顯然是熙來攘往,熱鬧不凡。
皇極閣下便是雞籠山,雖是冬末,卻是郁郁蔥蔥,毫無嚴(yán)冬之感。雞籠山下的練武湖,云霧朦朧。
天氣開始暖和了,白夜交替,大地的地氣正在升騰,遇上寒氣,形成交織之狀,練武湖被披上一層層紗霧般,湖面籠罩得如同無邊的黑色鏡面,湖光無法外泄,使之顯得極為神秘和莫測。
忽然,一道黑色光芒從城東某處大宅之中升起,如傘蓋在那處大宅中的某間房之上,很快便一閃而逝。如果不是張乘玄正好運(yùn)起靈目察探建康,恐怖根本不會引起他的注意。
“咦?這是妖氣!”張乘玄十分震驚。哪里來的妖怪,敢在劉穆之和王仙洲的眼皮底下潛入建康城?
簡直是妖膽震天。
自天師道祖師張道陵將人鬼分開,令人行與晝、鬼行與夜后,百妖驚懼。張?zhí)鞄熕炫c百妖定約,諸妖不入大城,凡人勿進(jìn)大荒,但有犯者,憑殲之。
天師道的茅山派便一直專責(zé)捉鬼之事,而都天峰和羅浮則有緝妖之責(zé)。事實(shí)上張?zhí)鞄熗?,其所定之?guī),便是道門之規(guī),同樣成了中原修士共遵的規(guī)矩。
任何道家門派的修士遇到妖鬼未遵此規(guī)的,便會出手誅殺之。
多年的規(guī)矩維持下來后,成了鐵律,凡間城池已經(jīng)很難見到妖鬼之物。一些小妖、惡鬼即使出現(xiàn),亦多是在荒野深山。
這妖氣如此驚人,顯然是巨妖!
天師道份內(nèi)之事,卻要一查究竟。
張乘玄輕拍身側(cè)白露的后臀,感受到驚人的彈力,差點(diǎn)把持不住要再感受下山野之趣。好在他眼見那黑光消失后,妖氣正在散去。
很快他便控制住內(nèi)心的沖動,對身邊美人溫柔道:“走,建康城中有妖,我們捉妖去!”
“妖?”白露一愣,望向建康,奇怪道:“哪有妖?”
不久前張乘玄還夸她像個妖精,她這正要再次施展狐妖的本領(lǐng)。
好在她看到了張乘玄雙眉之間忽然出現(xiàn)的豎瞳。估計(jì)是那豎瞳有所發(fā)現(xiàn),自然不會反對,忙收斂滿身的狐媚之色,緊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