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打聽

　　“你們得做好心理準(zhǔn)備。她的情況很糟……如果她不是瓦伊凡，她早就死了?！?p>　　“說吧，醫(yī)生?！卑铝毡痣p臂，“多慘的我都聽過?！?p>　　紅醫(yī)生開始翻手中的報告單。

　　“她的年齡在十一到十二歲之間，種族是瓦伊凡?！?p>　　“患有梅毒，以及另兩種性病?！?p>　　“多根指骨、肋骨，以及尾骨，都有裂痕。多處跌打傷和撕裂傷?！?p>　　“尾巴被切掉了一截。手臂肌腱被切斷?！?p>　　“上下門牙缺失。肛裂。藥物引起的各種損傷?！?p>　　“還有……”

　　紅看了看薩克維爾和艾德琳的臉色，一字一頓的開口。

　　“……她懷著孕?！?p>　　砰，薩克維爾一拳打在墻壁上。

　　“草！”他罵道。

　　艾德琳閉上眼，她搖了搖頭。

　　“能治好嗎？”她問。

　　“可以，很有難度，需要一些時間，但是可以?！奔t的聲音很篤定。

　　“不過，恕我直言。你之前送白蘭度過來治療，我還可以理解，他畢竟是有名的地下拳手?？墒撬奔t醫(yī)生看了看小女孩，“她不過是無名之輩?！?p>　　“怎么，不想要我的錢了？”艾德琳睜開眼，她冷冷的看著他。

　　“哇偶哇偶，你可別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作為一個稱職的黑心醫(yī)生，你只要給錢，管他是誰我都治，你給的越多我就越開心。但是我就是有點(diǎn)不太理解，她到底哪里值得你花錢去救她？”

　　“想知道答案？”艾德琳挑了挑眉。

　　紅兩手一攤：“算是吧？”

　　艾德琳向紅醫(yī)生走近一步，她雙手叉腰，身上多了幾分囂烈的味道。

　　她囂張的咧開嘴，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因?yàn)槔夏镂矣械檬清X?！?p>　　全場寂靜。

　　薩克維爾看著她。好一個姑娘。

　　“嗯……有點(diǎn)道理。”過了幾秒鐘，紅點(diǎn)點(diǎn)頭，“所以，要不你先把前期的費(fèi)用繳一下？”

　　--------------------------------------

　　回家路上。

　　“老大。”某人的眼睛里冒著小星星。

　　“干嘛？”剛付了一千二百博登幣的艾德琳沒好氣的回答。

　　“你太帥了?！彼_克維爾模仿著她的動作和語氣，學(xué)了個八分像，“老娘我有得是錢?！?p>　　艾德琳晃了晃。她的腳步有點(diǎn)不穩(wěn)。

　　我有這么傻嗎？肯定是這個家伙學(xué)的不像！肯定！

　　她扭過臉，薩克維爾在她臉上看到一個扭曲的表情：“你要是欠打就直說！”

　　薩克維爾沒有接茬。他認(rèn)真的看著艾德琳，一臉的正經(jīng)。

　　“老大，”他說著，“謝謝你?！?p>　　嗯？不按套路出牌?。?p>　　艾德琳看了看這個滿臉真誠的家伙，她好像有點(diǎn)欣慰，羞惱的心情被沖散了大半。

　　“算你有良心?！彼洁斓馈?p>　　過了一小會兒，她再次開口。

　　“薩克維爾?！?p>　　“啊?！?p>　　“跟你說兩個事情?！卑铝丈斐鲆桓种?。

　　“第一件事，你打算什么時候還我錢？”

　　“呃……”薩克維爾撓了撓頭，這確實(shí)是個問題。如果他沒算錯，他現(xiàn)在的資產(chǎn)應(yīng)該為893博登幣。負(fù)的。

　　“快了吧，等把高扁布置給我的那個活結(jié)束掉應(yīng)該就可以還清了?！?p>　　“高扁？布蘭妮的那個事情？”

　　薩克維爾點(diǎn)點(diǎn)頭，“對?！?p>　　“這個事情倒是先不急，這其中可能有點(diǎn)貓膩?！卑铝照f著，“你不覺得這個事情有點(diǎn)太好了嗎？好到就仿佛你開了主角光環(huán)一樣?！?p>　　“嗯……這么一說，倒確實(shí)有點(diǎn)這種感覺?！彼_克維爾沉吟了兩秒，“等一下，為什么老大你連這個都知道？”

　　艾德琳白了他一眼：“我知道的多了去了，你以為最后的那條消息是誰和你發(fā)的？”

　　“我甚至還知道你在終端里下載了一個粉紅色的漫畫軟件，每天晚上都會看一部叫《高扁殺手》的擦邊球漫畫?！保ǜ弑馐歉绮剂值牧硪蛔g名）

　　“轟隆”，薩克維爾的腦海里響起一聲炸雷。他的小秘密被揭穿了。

　　“哼?！卑铝毡梢??！疤幠?。”

　　他竟無言以對。

　　“第二件事?！卑铝丈斐龅诙种浮?p>　　她微抬起頭，微微噘嘴，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充滿不滿，心里暗暗希望薩克維爾會因?yàn)樽约旱恼Z氣心感不安。

　　“和女孩子并排走路的時候，”她開口道，“男生應(yīng)該走在靠街道的那一側(cè)。”

　　“……知道了，老大。”某人沉思了兩秒，然后呆頭呆腦的回答。

　　他蹬蹬蹬繞到艾德琳的身側(cè)。艾德琳看著他，好像感覺有點(diǎn)高興。

　　--------------------------------------

　　暴徒酒吧。

　　史迪潘坐在吧臺上，毫不在意的灌下整杯的酒精飲料。他咂了咂嘴，很粗野的打了個嗝，反正也沒人聽得見。

　　酒吧里播放著炸耳的電子音樂，黑皮膚的dj在后腰上安裝了插孔，直接將打碟機(jī)連接到他的脊柱神經(jīng)，這樣他只需要用思維就能隨意的播放自己的組曲，從而空出雙手，盡情舞動。

　　在他面前的舞池里，立著四個高臺，其上是四名專業(yè)的舞者，他們紅著眼，不知疲倦的跳舞，無比自豪的充當(dāng)攪熱整個舞池氣氛的攪拌棒。在他們腳下，朋克世界的紅男綠女正陶醉且癡狂的舞動著身體，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

　　史迪潘左右看了看。剛才從他身后走過的那個男人有點(diǎn)奇怪，他很瘦，手臂上的皮膚褶皺很古怪，舊西裝外套對他而言有些太大了，就仿佛披著一個麻袋。

　　嗯，看來他打過塑形針。史迪潘推斷著。

　　“酒保?！彼舐暫啊Ｉ碇Y服的女酒保耳朵很靈，她看向他，史迪潘則指了指自己的杯子。

　　女酒保轉(zhuǎn)身拿酒。史迪潘饒有興致的欣賞著她裸露的光潔后背，但就在此時，有人從背后捂上了他的眼睛。

　　一個女孩把臉探到他的肩膀上，用嘴唇貼近他的耳朵。

　　“猜猜我是誰？”

　　“啊，這是誰？手上有……一二三四五個戒指的話，原來是邦妮啊！”

　　“開玩笑的話我就把你脖子擰斷！”

　　“當(dāng)然是開玩笑的?！?p>　　“那么現(xiàn)在來猜猜看吧?！?p>　　史迪潘沉默不語。

　　女酒保看了看正在玩猜猜我是誰的兩人，默默地把史迪潘的酒杯倒?jié)M，然后就轉(zhuǎn)到了別處。

　　“睡著了？”女孩問。

　　“啊，稍微打了個盹，可能是我最近太累?！笔返吓嗣娌桓纳牟惶?。

　　女孩往四周看了看，周圍的音樂聲大到連死人都能被吵醒。

　　“那么現(xiàn)在回答我吧?！彼椭宰永^續(xù)問。

　　“題目是什么？”史迪潘明知故問。

　　“還能是什么啊，我是誰？”

　　“還能是誰啊，當(dāng)然是我們親愛的?！?p>　　“……我竟然無法反駁呢?！?p>　　“親愛的，現(xiàn)在放手吧，感覺眼珠子都要被扣下來了?！?p>　　女孩靠近了他，仿佛要拿牙齒咬他的耳朵，“‘親愛的’是誰??？”

　　“這是什么愚蠢的問題，親愛的能是誰啊？”史迪潘一本正經(jīng)。

　　“閉嘴?！迸⑶昧讼伦?，“給我說名字?！?p>　　史迪潘沉默良久。

　　“能給幾個選項(xiàng)不？”

　　“沒有那種東西。”

　　“你真的覺得我不知道嗎？”史迪潘的聲音充滿了底氣。

　　“別耍花招了，你這個臭流氓?！?p>　　“所以你現(xiàn)在是在懷疑我？是嗎？”史迪潘試圖占據(jù)道德的制高點(diǎn)。

　　“說個名字有這么難嗎？”

　　“這不是名字的問題，這是我們信賴的問題。”史迪潘的語氣痛心疾首。

　　“什么呀，那我們就走到底吧，我用我這個月的工資賭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你要賭什么？”

　　“一定要這么殘酷嗎？”

　　“對，我還要用我所有的化妝品賭你頭上的羽毛?！?p>　　“……我們能不能只賭工資？”

　　“不行！”

　　“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放手！”史迪潘發(fā)出最后通牒。

　　“最后的機(jī)會應(yīng)該是我給你才對吧？”女孩冷笑道。

　　“現(xiàn)在再也無法回頭了，即使這樣也沒關(guān)系嗎？”

　　“好啊?！迸χ亩浯盗丝跉猓斑@就是我想要的，今天我們兩個人總要沒一個?！?p>　　“數(shù)到三，我們同時說出我們第一次相遇的地點(diǎn)！”

　　“你就這點(diǎn)能耐？”

　　“慫了的話退出還來得及！”

　　“不要耍嘴皮子了，我們開始吧。”

　　“1?！笔返吓死湫σ宦暋?p>　　“2?！迸⒑敛煌俗?。

　　史迪潘陷入沉默。

　　“在祈禱呢？”過了幾秒，女孩問。

　　史迪潘的嘴顫動了兩下。

　　“臨死前，再讓我說一句話吧?！?p>　　“說！”

　　“手變粗糙了很多呢?！彼嗣⒌氖直?，然后把她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瑪利亞。”

　　手的主人沉默了兩秒。隨后，她從背后抱住了史迪潘。

　　“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我的?！爆斃麃喬鹛鸬男Φ馈?p>　　史迪潘感受著貼在后背的柔軟，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我不是記得你，我是記得你手上的那五個指環(huán)形指虎。

　　瑪利亞是個靚麗的年輕女孩，她穿著露肩的短裙，半露著胸，左邊的胸口上紋著彩色的紋身，是一只蝴蝶。這種新型紋身是某個瘋狂藥劑師和紋身師合作的產(chǎn)物，它能夠根據(jù)血液流速的變化改變顏色，簡直就是個心跳指示器。喜歡的人認(rèn)為它是本世紀(jì)最偉大的發(fā)明，然而也有相當(dāng)部分的人覺得這是讓人類退化為了依靠鮮艷色彩吸引異性的野獸。

　　“怎么了，這么晚不回家，還出來喝酒？”她往史迪潘身邊一坐，“和我說說？”

　　“商業(yè)機(jī)密?！笔返吓瞬⒉幌攵嗾劇ＫD(zhuǎn)過頭去，直直的看著坐在卡座里的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