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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最高樓》已開。薛姮照知道自己是個禍害,故而她有意無意地把自己藏起來。
這么多年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薛家有位大小姐,卻很少有人見過她。
可隨著家族遭難,她也無法獨善其身,入宮做了最低等的婢女。
深宮之中處處艱險,事事驚心。
她被人嫉恨、打壓、覬覦、陷害……
卻總能化險為夷,出奇制勝。
四司總管錢三春:本總管有意提攜,你竟不知好歹!不肯伺候我,就安排你去鬧鬼的院子上夜!
幾天后,錢三春投井而死。
何貴人:我看你這般妖艷,必是要勾引皇上!來人啊,給我烙毀她的臉!
一轉(zhuǎn)眼,何貴人被降為庶人,貶到冷宮去刷馬桶。
皇后:敢與本宮作對,叫你死無全尸!
三年后,廢后墳頭長滿了野草。
薛姮照深知,做小伏低,茍且度日,終究只會如螻蟻般被人碾死在腳下。
既然如此,倒不如放出手段來,于混沌中扭轉(zhuǎn)乾坤……
本文非重生非穿越,無空間無異能。
依舊正劇風(fēng)。
冬至日,大雪滿京師。
欽天監(jiān)的三重密室內(nèi),素紗帷幕中央設(shè)著一張朱漆條案,上頭安放著一排白玉律管。
時近正午,刻著冬至字樣的律管中飛出一縷葭灰,預(yù)示著冬至交節(jié),陽氣初生。
都說冬至是大吉日。
此時禁宮中按例正在舉行大宴,盡管廢太子謀逆案也才過去兩個月光景。
在這場腥風(fēng)血雨中,廢太子和廢后仰藥死,廢太子妃自縊。
一批朝臣被株連,又一批新貴登臺。
銅虎山的殘血猶在,而東宮階前的紅梅已育出了點點花苞。
這世間最尊崇最威嚴的地方,亦是最殘忍最黑暗的所在。
禁宮西北的夾道上,一大一小兩個太監(jiān)正帶著一隊新入宮的使女由北往南走。
零瓊碎玉中,迎面走過來一位年長的宮女。
她身后跟著個撐傘的青衣小宮女。
大小太監(jiān)見了她,連忙站住腳,堆起笑來問好。
“凝翠姑姑,這么冷的天兒,您怎么過這里來了?”
“這些都是剛?cè)雽m的?”凝翠姑姑漫了一眼那些宮女,她的嗓音帶著寒風(fēng)吹不散的沉穩(wěn)淡然,“你們要把她們帶去哪里?”
“回姑姑的話,這五十人都是罪臣之女,因?qū)m里人手實在不夠,方才開恩,從流放的罪臣家眷里選出這么些人來。”大太監(jiān)說,“她們是沒資格去十二監(jiān)聽差的,只能在四司八局做事。先領(lǐng)過去訓(xùn)話,而后要學(xué)規(guī)矩,再分派到各處去?!?p> “我們宮里上個月放出去兩個人還沒補缺,年下又要跪經(jīng)抄經(jīng),須得補兩個會寫字的來。
我這會兒還有旁的事,你告訴錢三春,讓他替我留下兩個好的。”
“姑姑放心,小的們一定把話傳到?!贝笮√O(jiān)忙說。
“那就有勞了。”凝翠說完讓開了路,這隊人繼續(xù)向前走去。
“真是可憐,”撐傘的小宮女望著那群人的背影嘆道,“這些人原本都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如今俱作了下等宮婢。
這宮里是何等的難熬,真不知她們能不能受得住。
尤其是西邊倒數(shù)第二個,瞧她那荏弱的身子,怕是風(fēng)再大些就要被吹走了。不知是誰家的?看著好面生?!?p> 這些人之前大多都是能隨著家中長輩進宮請安的,多多少少都見過。
但是那一位,小宮女卻從未打過照面。
如此寒冷的天氣里,這些女子身上只穿著粗布薄棉衣,壓根兒搪不住風(fēng)雪。
手臉凍得僵紅,腳都有些不聽使喚。
可是她們中的大多數(shù)人,依舊沉肩挺背,盡量不顯瑟縮之態(tài)。
凝翠姑姑也早留意到小宮女說的那人。
她的確有些弱不勝衣,但掩蓋不掉出眾的美貌和高貴的氣度,一望即知是幾代書香累世富貴堆出來的掌上明珠。
這樣的人兒,須得養(yǎng)在綺羅深閨,捧在手心里加倍呵護。
便是出嫁,也須得十里紅妝,配金龜婿。
可惜,如今卻淪落成深宮中的一葉漂萍。
天底下再也沒有比這里水更深的了,且冰冷刺骨,處處有漩渦,不知何時就把這朵小小浮萍給吞沒了。
薛姮照的雙腳早已經(jīng)凍得沒了知覺,可還是挺直了脊背,每一步都走得端莊。
她的祖父薛昶官至中書令,謚號文忠。
父親薛應(yīng)臣任國子監(jiān)祭酒,星弼閣大學(xué)士。因上書言廢太子案,被責(zé)越職言事,觸怒龍顏。
接下來便被革職抄家,闔家流放到嶺南瘴癘之地。
薛姮照因為自幼體弱,所以常年陪著祖母在東都老宅生活,只偶爾回京城小住。
即便入京,也是深居簡出,鮮與人往來。
因此如今一起入宮的這些人,哪一個和她都不熟悉。
長長的甬道一眼望不到頭,兩面暗紅色的宮墻夾著一條雪路,狹窄凄冷,一如她們這些人將要經(jīng)受的命運。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雪似乎小了些,太陽隔著鉛云隱隱透出一抹紅來。
夾道東邊的側(cè)門轉(zhuǎn)出兩個太監(jiān),抬著一具尸首,正好和這隊人碰了個對面。
巷子里裹風(fēng),一陣朔風(fēng)把蓋在尸首上的白布掀了起來,露出一張凝固了的驚恐的臉。
圓睜的雙眼和青紫色的面龐令人汗毛倒豎,原本整齊的隊伍頓時亂了。
薛姮照旁邊的林扶菲最是膽小,偏那尸體又離她最近。
她嚇得跌坐在地上,險些把薛姮照也帶倒。
抬著尸首的兩個太監(jiān)沒說話,只是伸手把白布蓋好了,繼續(xù)往北走去。
他們的臉好似甬路上的磚石,又冷又硬,毫無表情。
林扶菲是林家唯一的女兒,她上頭有八個哥哥,每一個都對她疼愛有加。
平日里她見到一只毛蟲都會嚇得變顏變色,要被母親摟進懷里安撫個半日方才能好。
如今看見了猙獰的死人臉,立刻嚇得哭了起來。
領(lǐng)隊的大太監(jiān)走過來喝道:“哭什么?!還不快站好了,真是不懂規(guī)矩!去晚了,皮不揭了你們的!
他越是斥責(zé),林扶菲哭得越兇。
那哭聲里滿是害怕和委屈。
漸漸的,周圍人也開始不滿起來,她這個樣子,可能會連累到大家。
大太監(jiān)上前欲踢她,這時薛姮照對林扶菲伸出了手。
她的手腕雪白纖細,讓林扶菲不太敢緊握。
“再不起來就要挨打了?!毖盏穆曇綦m低,卻是那般清澈。
好似錦瑟的羽音,清徊婉轉(zhuǎn),動人心弦。
但她的目光卻很鎮(zhèn)定也很冷,仿佛在告誡林扶菲不可任性。
林扶菲鬼使神差地不再哭了。
“真是太倒霉了,”她起身后小聲埋怨,腿依舊發(fā)軟,抑制不住地打顫,但還是沒忘向薛姮照道謝,“多謝你?!?p> 薛姮照沒說話,只是在林扶菲站穩(wěn)之后利落地把手收了回去。
和她之前伸手出去一樣利落。
隊伍又慢慢走起來,那小太監(jiān)搓著手說道:“早起就聽說蘼蕪院又死了人,這是第三個了吧?
都說那院子自從劉貴人死了之后就鬧鬼,可也真夠邪性的。”
“你敢是凍昏頭了?!”大太監(jiān)聽了這話頓時板起臉來,斥責(zé)道,“圣上最厭惡這等胡言亂語,你可要當(dāng)心!”
小太監(jiān)悚然,忙擠出一個笑來,像極了裂開的凍柿子,連聲賠不是道:“師父說得是,我真是昏了頭胡說。有真龍?zhí)熳渔?zhèn)著,哪會有什么邪祟?!?p> 圣上如今春秋高,很是厭惡不吉之語。
曾有個御前太監(jiān)講天氣的時候無意中說了句“老健春寒秋后熱”,便被處以杖斃之刑。
所以,無論是前朝的大臣,還是后宮的人,都知道絕不可犯忌。
終于開新書了,很開心也很忐忑。新書幼苗,感興趣的讀者不妨翻翻我的老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