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槿湘三人正說話間,一行打扮的榮光華貴的夫人還有小娘子們走了過來。
為首的是一位身著素蘭色錦緞看起來雍容和善的老太太,她身旁左右各有一位貴婦人扶著,左邊這位有些富態(tài)衣著華麗滿頭的翠玉金釵,右邊的有著瘦高身著沁藍(lán)素錦衣裙看起來清新典雅。
她們身后跟著的則是三個著紅披粉的小娘子們,還有五六個丫鬟婆子,
周夫人看清這一行人后,先是一愣,隨后驚喜到快步上前迎了上去。
“母親竟然過來了,怎么不給女兒傳信,身體可好了?!敝芊蛉擞H密的過去拉住那老太太的手問到,她沒想到她嫡母竟然親自過來了,這是給她上體面呢。
顧槿湘認(rèn)得,這老太太便是南樂伯夫人,也是她舅母的嫡母。周夫人雖然是南樂伯的庶女,卻也是蘇家唯一的女兒,從小養(yǎng)在南樂伯夫人蘇老太太的名下,幾乎與嫡女無異了。
武安伯表面上看起來雖然與南樂伯同級,但實際上卻有很大的區(qū)別。
武安伯府已經(jīng)過了三代,武安伯顧長興又閑賦在家,顧大爺雖然是靖武侯虎威軍的一名四品大將,卻遠(yuǎn)在邊疆,所以顧府算起來也就出了顧三爺一個有本事的。
南樂伯卻不一樣,他不但是當(dāng)今皇太后唯一的親弟弟,還領(lǐng)著京畿守備統(tǒng)帥一職,乃是二品武將。他大兒子蘇英是世子走文仕,擔(dān)任翰林院從四品的供奉一職,而他二兒子蘇烈則是他手底下守備營的左鏢騎大將軍,乃是從三品的武將。
這樣一個春秋鼎盛頗得皇恩的南樂伯府,當(dāng)初把唯一的女兒嫁給只是皇商的周家,也只是因為當(dāng)年的周家上一輩的老太爺對顧家上一輩的老太爺有救命并給與錢財之恩。
周夫人沒有想到她嫡母竟然會親自來顧府,她之前還因為蘇老太太生病了回去了南樂伯府一趟,現(xiàn)在見嫡母來了,既吃驚又感動。
“妹妹放心,婆母一切安好,這是待在家里時間長了無趣兒,想出來轉(zhuǎn)轉(zhuǎn)了?!遍_口說話的是在左邊的有些富態(tài)的夫人,正是周夫人的大嫂,南樂伯世子夫人蘇王氏。她是江淮豪族王家的嫡女,她大哥是漕運衙門正四品的都御史,是顧槿湘舅舅的上司。
那后面的三個小娘子們,都是蘇家大房女兒,分別是排行老大的嫡女蘇薇語,排行第二的嫡女蘇薇嵐和排行老三的庶女蘇薇蕊。
而站在蘇老太太右邊兒的,微笑著向周夫人點頭打了聲招呼就不再多言的則是她二嫂,蘇將軍的夫人,她是寒山書院莫院長的獨女,是京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才女,當(dāng)初還是蘇將軍親自去求娶的她,只是她自幼身體不是很好,如今與蘇將軍成親五年還沒孩子,但是蘇將軍仍然不納妾,對她如初。
那廂周夫人和蘇老太太三人說話,這廂顧槿湘和周清瑕已經(jīng)和蘇家的三個小娘子打了聲招呼,三人衣著打扮都差不多,并沒有嫡庶之分而不一樣。
個子最高的穿水綠色的衣裙,鵝蛋臉柳葉眉笑起來溫柔和善的是蘇薇語,她今年十一歲了,比在場的小娘子們都要大的多。
穿粉色衣裙的是蘇薇嵐,她今年九歲,也是微微有些圓圓的鵝蛋臉,不過長得卻沒有她大姐好看,最多算是有些嬌憨可愛。
剩下的那個穿粉紫色衣裙的就是蘇薇蕊了,她得樣貌倒是出眾,瘦瘦尖尖的下巴,大而水靈的眸子,不過七歲的年紀(jì),已經(jīng)能看出將來的明艷動人了。
顧槿湘和周清瑕也都上前去,乖巧的叫了姐姐,這三人都比她和周清瑕大,就連與周清瑕同歲的蘇薇蕊也比她大了幾個月。
周夫人帶了蘇老太太她們進(jìn)去東廂房里,顧槿湘則是帶著幾個小娘子去了院中西邊的回廊墻角那處高高的花架子下。
那上面如今開的是紫羅蘭,花架子下的矮幾上擺著精致的茶點,旁邊除了之前的藤椅,左右前又?jǐn)[了三件同樣的藤椅,藤椅上擺著軟墊和靠背,幾個小娘子坐那里倒也有雅趣兒。
顧槿湘讓綠萼在那里伺候,讓周清瑕陪著蘇家的三個姐妹,她則是帶著綠蘿去了大門前繼續(xù)迎人。
剛走過去就見一個大紅色身影跑了過來,身后還有人喊著。
“湫歌你慢點?!痹捯魟偮?,就又有一個穿淡藍(lán)裙子的小娘子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身后還有兩個同樣氣喘吁吁的丫鬟。
“你就是顧槿湘么?聽說你上次在霓裳閣幫了紫蘇得忙?”穿著大紅色衣裙,連蹦帶跳的跑到顧槿湘面前的小娘子正是司馬湫歌,顧槿湘前世的好友之一,她身后追過來的淡藍(lán)色衣裙的小娘子則是顧槿湘另外一好友梁紫蘇。
“是我,你是?”顧槿湘忍住心頭的歡喜激動,而是微笑著問到。
這個時候她和兩位好友還不太熟,司馬湫歌說的霓裳閣的事,顧槿湘還有點印象。
剛過完年那會兒夏霓兒生病了,顧三夫人大著肚子不方便出門,顧槿湘就代表她娘親去夏府看望霓兒,然后又去了霓裳閣,剛好碰見了因為一件衣服和一個得理不饒人的小娘子發(fā)生口角的梁紫蘇,顧槿湘幫著說了幾句話,那個小娘子氣跑了,那件衣裳也被梁紫蘇順利買下了,兩人就此結(jié)緣。
而梁家和司馬家是姻親,梁太醫(yī)的夫人是司馬大人的堂妹,梁紫蘇是司馬湫歌的表妹,所以兩人關(guān)系很親密,梁紫蘇就把顧槿湘幫助她的事情告訴了司馬湫歌,所以這次得了機(jī)會來顧府,她和紫蘇就沒有隨大人們一起去碧玉園,而是讓顧府的丫鬟帶著來三房院里找顧槿湘。
“我是司馬湫歌,沒想到你竟然年紀(jì)這樣小,看起來比我二妹還柔弱,上次竟然還能把那個小娘子說的啞口無言?!彼抉R湫歌笑著說,她今年八歲了,本就是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性子,看著顧槿湘一副柔弱模樣便想起來她家里那個藥罐子庶妹來。
“顧小娘子我們又見面了?!绷鹤咸K微笑著打招呼:“湫歌就是這樣的性子,你別介意?!?p> “兩位姐姐都比我大,不如叫我妹妹吧,總是小娘子的叫著,平平的多了幾分疏離?!鳖欓认嫘χf,心里卻很無奈,她明明長得圓潤可愛,只是平日里嬌氣慣了,一時間面上的那種柔弱氣質(zhì)也丟不掉。
“這你算是可我想到一起了,我最煩那些規(guī)矩了,都是小孩子活活氣氣玩兒到一起多好啊,偏生那些人都喜歡誰誰家娘子的叫喚?!彼抉R湫歌頓時覺得顧槿湘這小娘子不錯,不是那等小小年紀(jì)便彎彎繞繞的。
“那感情好,我家里就我一個娘子,除了湫歌這個姐姐,今日又多了一個妹妹?!绷鹤咸K笑著說到。
“那我們以后就是姐妹了,槿湘妹妹以后要是有人欺負(fù)你就給我說,保管給你討回公道?!彼抉R湫歌自從識字讀書后,沒少偷看她哥哥書房私藏的俠客話本,一直夢想能做個執(zhí)劍天涯的俠女。
“那妹妹就先謝過姐姐了。”顧槿湘調(diào)皮的眨了眨眼睛,說到。
“對了槿湘妹妹,聽說你家今日還請了戲班子來?點的什么戲,可別是那什么咿咿呀呀哭哭啼啼的戲,我可不愛聽。”司馬湫歌撇撇嘴。
“今日顧小郎君的滿月宴,定然不會聽那種戲的,肯定是些《天官賜福》《金印記》《滿床笏》之類的吧?!绷鹤咸K有些好笑的說,然后回頭問顧槿湘。
“紫蘇姐姐說的沒錯,聽爹爹說點的都是喜慶的應(yīng)景兒的戲,應(yīng)該就是那幾場沒錯了。”顧槿湘笑著說,梁紫蘇雖然是梁太醫(yī)之女,懂得可不只是醫(yī)術(shù),她平日最大的愛好就是讀書,平日涉獵廣泛。
顧槿湘見左右應(yīng)該不會再有人過來,就帶著兩個好友去了花架子那里。
幾個小娘子坐在一起很快就熟絡(luò)起來,熱熱鬧鬧的聊了半天,直到有丫鬟過來通知那邊的戲臺子準(zhǔn)備妥當(dāng),馬上就要開鑼了,顧槿湘幾人這才起身去了廂房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