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嵐宗,寂靜無聲,一片哀色。
云山滿面木然,靜靜坐于寒冰玉床之側(cè),仿佛瞬間蒼老了幾十歲!
納蘭嫣然絕美的眸中盡是血絲,大滴的淚珠一滴一滴無聲落在地面之中,強(qiáng)忍著不讓自己泣出聲來!
指甲深深嵌入纖手嫩肉之中也是一無所覺……
寒冰玉床上,云冰安然靜臥,肌膚氣色如常仿佛就是睡著了一般。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已沒了心跳,沒了呼吸……
云韻站在門外兩只玉手緊緊糾結(jié)著來回踱步,垂落的青絲來不及收拾,任由它披散在肩上。
“古河!究竟能不能救你倒是說話啊!”
古河滿臉沉凝,蹙著眉道:“云長老這癥狀,恐怕已成活死人,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嘭!”
眼前的樹炸成一片粉碎!云韻紅著眼道:“你知道的,只要能救醒他我云嵐愿不惜一切代價!”
“靈藥,魔核只要你開口,我和云山老宗主拼上性命也會給你弄來!”
古河愛慕的眼神閃過一絲驚疑,苦笑道:“我已拼了老命給他練出一顆六階返命丹,但你也看到了毫無成效!”
“活死人,若是還有呼吸或許有一天還有機(jī)會醒來,但他連心跳呼吸都沒了,若無人悉心照料的話,等到他醒更是遙遙無期!”
“云韻,你也知道斗氣大陸煉藥師有多么稀少尊貴,沒有一個高等級煉藥師愿意浪費(fèi)半生時間守著一個廢人復(fù)活?。 ?p> “住口!”
“你說誰是廢人!”
云韻目含怒火,豐滿的胸脯一鼓一鼓,含著滿腔的不甘!
古河心中一驚,相識幾年來他從未見過一直云淡風(fēng)輕,恬靜理智云嵐宗主這般事態(tài)過!
“這小師弟就對他如此重要么?”
雖不是外人該說的話,但若是為了這樣一個人耗下去,整個云嵐或許都要跟著陪葬!
加瑪?shù)蹏切摲诎堤幚霞一飩冸m不出面,可都虎視眈眈盯著這塊肥肉呢,只要云嵐被撕開一個口子,說不定隨時都會被吞噬!
“云韻,這些話我雖不該講,但你我相識多年,我不得不說!”古河梗著頭皮道:“浪費(fèi)如此人力、物力、經(jīng)歷就算救活他也只是廢人一個,何必呢!”
“而且,平時服藥照料觀察,至少需要六品煉藥師看著!”
“若他一月兩月醒以我們的交情,我?guī)兔φ湛粗簿土T了,可若是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誰又能做得到,就算有人愿意做,你云嵐宗能請得起嗎!”
“你也知整個加瑪?shù)蹏艃H有我一個六品煉藥師,但我又有何理由照料他二十年!”
云韻頹然的癱倒在地上,兩目瞬間失去往昔的神采。
擺了擺手,寂然道:“這幾日多謝丹王勞心費(fèi)力,既然無救那就請回吧,今日之恩,來日赴湯蹈火定當(dāng)相報!”
自找回云冰,已過去十天。
丹王古河用盡手段卻還是全然無效。
怕他肉身腐壞,云韻從極寒之地親自找到深埋在地底的寒冰玉石,打造寒冰玉床。
云山從閉關(guān)途中強(qiáng)行出關(guān),極怒攻心之下境界不升反跌,反而從半步斗宗掉落到了九星斗皇!
這之間雖只差了半星,確是天上地下之別,他費(fèi)了幾十年才從九星斗皇半步踏入斗宗!
這一跌落恐怕直到死都再沒機(jī)會晉升了!
“若是魂殿,定有辦法讓冰兒復(fù)蘇……”
“我這一生就算止步斗皇又如何?”
“只是我現(xiàn)在是九星斗皇,只不知這把老骨頭那魂殿還看的上我么?實(shí)在不行我便用我的命換他的命罷了!”
“冰兒,別怪為師不能兌現(xiàn)與你的一年之約了,只是你這孩子太讓人操心!”
“我只等你三月,三月之后你要還不醒來,那就讓魂殿來助你蘇醒罷!”
……
云冰體內(nèi),斗氣世界。
藥魔終于翻動到了書的下一頁!
《藥魔典》,無火煉藥之魔典!
雖練盡天下單方,但卻從未救過一人,故此在遠(yuǎn)古時代被世人稱為藥魔!
云冰驚訝不明,轉(zhuǎn)頭問怪人道:“您有無數(shù)單方,為何卻不救人?”
“呵呵,我連一人都救不了,救那千千萬萬豬玀又有何用!”
再往書頁上看去,只覺黑色的小字不斷旋轉(zhuǎn),速度越來越快,隨后形成巨大旋渦將他吸入書中!
頭暈,惡心,想吐!
云冰搖著頭,從松軟的黑軟土地上站起。
山間巨樹枯藤環(huán)繞,天空甚至有從未見過的異獸飛過!
雖從未見過七階,八階的魔獸長什么樣,但這些生物散發(fā)出的恐怖氣息絲毫不亞于斗氣大陸的任何魔獸!
這就是遠(yuǎn)古斗界嗎?
真是處處都彌漫著恐怖!
再往前走,山間有一座農(nóng)家籬笆別院。
面前的田里,重著顆蘿卜的一樣的植物,本體溫潤如玉,散發(fā)著淡白色光芒。
葉子翠綠欲滴,每一伴都散發(fā)著濃郁的生機(jī)。
云冰上前聞了一口只覺神清氣爽,靈魂似乎都快要升天了!
顫抖著伸出手不敢觸摸,因?yàn)檫@株植物他才從《藥魔典》上見過。
醉生夢死!藥魔典排行第一的帝品仙藥!
食之能讓人忘卻一切煩惱,飄然欲仙,在虛幻中獲得一切想要的東西!
云冰搖了搖頭,只感覺這藥就跟迷幻藥一般,排到藥魔典第一位還是有些名不副實(shí)了。
這種地方怎會有帝品仙藥種植!
前方的農(nóng)舍里,一十六七歲端著木瓢的少女從中走出。
她皮膚如金子般閃爍著熠熠光彩,精致的小臉上并沒有富貴小姐家的忸怩作態(tài),臉上掛著單純的笑意,勝似正午的陽光。
這種肌膚正是農(nóng)家里活干多了的小妹,背朝黃土臉朝天曬出來的。
她穿著普通布衣,赤著白玉賽雪的青蔥嫩腳蹲在“醉生夢死”旁邊,小心翼翼的給它澆著水……
她澆完一瓢水,又用自己并不那么細(xì)膩的小手輕輕擦拭著翠綠葉子。
那醉生夢死如同小狗一般愉悅,歡快的抖動著葉子,晶瑩的露珠濺到女孩身上,惹起一陣嬉笑。
云冰看著這溫馨一幕,不禁也是咧起了嘴角。
他想起了小時候云山拉著云韻和他的小手在山上游玩。
想起嫣然那丫頭剛?cè)胱陂T時被欺負(fù),哭鼻子,因?yàn)楹ε戮o緊抱著自己的大腿不讓回去,要跟自己一起睡的場景。
啞然失笑,不知藥魔典將他吸進(jìn)來是何用意,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回去。
少女就這般每天悉心照料著'白玉蘿卜',那蘿卜也似有靈性一般,每次都?xì)g喜雀躍。
一株植物,一個女孩就這樣過著平靜恬然的生活。
不知過了一年還是兩年,還是三年五年。
女孩已出落成落落大方的姑娘,彎彎的眉毛,黑黑的辮子,青澀的笑容像極了鄰家的女孩。
這幾年女孩一直沒離開過,被悉心照料的''醉生夢死''已長成半人高的樣子!
他的枝葉長得格外翠綠,身子完美如羊脂白玉般細(xì)膩。
每次女孩過來,它都抖動著嫩嫩的枝丫很是討好。
她似乎是避難來的,一直都是一間茅屋,一個人,一顆植物相依為命。
云冰有一陣子想要離開看看,卻怎么都出不去,像是被禁錮在此一般。
他是靈體,也是旁觀者,除了平時背背藥魔典上的單方就是與蘿卜少女為伴。
恬靜的有些枯燥的時間就這樣過著,無數(shù)丹方已經(jīng)被他背的滾瓜爛熟。
云冰甚至有些不耐藥魔的用意,不知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想法,終于一伙不速之客到來,打破了多年以來無人干擾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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