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嫡支二十七口一夜死絕,在嶺南武道界、術(shù)法界掀起了一股颶風(fēng)。
短短一夜之間,整個嶺南就像是換了一片天空,平日里這些威風(fēng)赫赫武道術(shù)法世家,無一不是夾起了尾巴,成批成批的世家子弟被召回家族,那些世家子弟進(jìn)門第一件事,就是被圈在了家中,人人手里都拿著柳家四口不同角度的照片默記,生恐哪天不留心得罪了那個殺星。
消息傳至廉國侯府時,柳家上下頓時失聲,柳允升與王舒云兩人既驚又怕,生恐柳易青也對他們柳家來這么一手。
“國忠,替我向貴族院上一封奏報,就說我年老多病,無力再擔(dān)這廉國侯的重?fù)?dān),請貴族院依例準(zhǔn)許你提前襲爵位?!绷噬裏o力地說完這些,臉上的溝壑似乎就在這一瞬間加深了許多。
“爸,今天這件事,要怨就怨我和小妹,要不是我們……”
柳允升擺了擺手,嘆氣說道:“你不用勸了,柳家落得今天這地步,都是我老眼昏花認(rèn)不得真佛,不但白白錯失了一次能讓柳家一飛沖天的良機,還險些將家族推向萬劫不復(fù)之地,你襲爵之后,一定要牢記這次教訓(xùn),至于那家人,千萬別再主動招惹了,他們今后若是回來祭拜你大娘,也不要怠慢了?!?p> 說完這些,柳允升也不再理會中堂內(nèi)的其他人,顫顫巍巍地背著手走向了后院,挺拔的身形也佝僂了下去,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是。”
柳國忠對著柳允升背影躬身一揖。
他原本還對那個位置充滿了期待,可看如今這柳家的情形,那個曾經(jīng)香噴噴的侯爵頭銜,此刻卻讓他感覺索然無味。
……
柳易青一家四口星夜離開廉國侯府邸,在廉州市區(qū)找了間五星級酒店住下,余彩芹本來還有點心疼五千多一夜的房費,可看著柳易青掏出了張運通黑卡,馬上就釋然了。
進(jìn)到套房,柳易青一臉坦誠地坐在了父母和姐姐面前,道:“你們想知道什么,就直接問吧。”
“你還是我兒子嗎?”余彩芹當(dāng)先脫口問道。
“當(dāng)然是啊,我不是您兒子還能是誰?!?p> 余彩芹臉上狐疑之色不減,目光如刀鋒一樣緊盯著柳易青,道:“那你是什么時候?qū)W會那些東西的?”
柳國強柳藝星父女倆也將目光看向了柳易青的雙眼,似乎想通過他眼神的變化辨別真?zhèn)巍?p> “你們都聽過南柯一夢的典故吧……”
柳易青在洪荒的經(jīng)歷涉及到諸位圣人,為圣人諱,能不提就盡量提,所以他在回茲河前就想好了一套父母能夠理解的說辭。
“也就是說,你昏迷了一年,其實是跟隨仙人修煉去了?”余彩芹想起柳易青剛剛蘇醒時的情形,恍然大悟道:“難怪躺了那么久,一醒過來就能下床,當(dāng)時幾個醫(yī)生都說是奇跡,原來是因為你修煉了仙人的本領(lǐng)。”
柳國強沉吟了片刻,問道:“你既然跟著師父去修仙里,怎么又突然回來了?”
“我塵緣未了,修為無法提升。”柳易青斬不出自我,止步二尸準(zhǔn)圣,他這句話倒也不算瞎說。
“那你這次回來能留多長時間,以后還會回來嗎?”余彩芹面露擔(dān)憂之色。
柳易青心中估算了下,說道:“水藍(lán)星上的靈氣有限,恐怕難以支撐我今后的修煉,如果不出意外,短則六七年,長則十年,我就會離開水藍(lán)星,不過那時我想回來也并非難事?!?p> “能回來就好,能回來就好?!鄙頌橐粋€母親,不論自己的孩子變成了什么樣,都是她永遠(yuǎn)的牽掛,余彩芹聽到這個答案,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以你現(xiàn)在的實力,武道宗師也不是你的對手,那你接下來打算做什么?”
作為父親的柳國強,對柳易青的關(guān)懷絲毫不遜于余彩芹,但是柳易青今后的發(fā)展,已經(jīng)完全了超出了世俗之人所能想象的范疇,他對柳易青無法預(yù)料的未來也充滿了擔(dān)憂。
柳易青還沒來得及回答,一直沒有說話的柳藝星忽然開口:“爸,青子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殺了好幾個人,官差會不會找上門來?”
回想起在廉國侯府時,柳易青的狠辣手段,柳藝星心中一時也有點難以接受,雖然事情是因她而起,而且柳易青也是為了保護(hù)她和他們的父母,但她卻不愿看到自己的弟弟變成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怪物,也更擔(dān)心因此而讓柳易青惹上麻煩。
“官府要是管得了武道宗師,嶺南顧家也不會那么霸道了,何況你弟弟的實力遠(yuǎn)在顧家那兩個宗師之上,就算他們想管也不敢管?!?p> 柳國強這話剛說出口,套間的門鈴卻恰好在這時候忽然響了起來。
“沒事,有個朋友來了?!?p> 柳易青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外間的客廳。
他拉開客廳的房門,就見馬玉川領(lǐng)著位四十不到的中年人站在了門口。
“柳大師,冒昧打擾,還請您見諒?!瘪R玉川臉上對著笑,心中卻有些惴惴不安,畢竟就在不久之前,他親眼看見這位少年宗師殺雞一樣殺死了數(shù)十條人命。
柳易青對馬玉川的突然到訪有點意外,但還是對他溫和一笑,將他和那位中年讓進(jìn)了房間,并開口問道:“馬老板這么晚了找到這里來,有什么要緊的事嗎?”
馬玉川回身指了一下中年男子,說道:“實在是我這位朋友仰慕柳大師風(fēng)采,非要讓我替他引薦一下,我想著您剛到酒店,應(yīng)該沒這么快休息,就帶著他上來看看?!?p> 那中年男子收起折扇,對柳易青一拱手,道:“鄙人陳梓鈞,見過柳大師。”
“國姓?”聽到來人的自我介紹,柳易青下意識地仔細(xì)打量了眼陳梓鈞的相貌,只見此人面向貴不可言,便問道:“陳先生是皇室中人?”
“慚愧,不過是仗著祖上的福澤,與柳大師相比,不值一提?!标愯麾x謙虛地說道。
柳易青將兩人請到了沙發(fā)上坐下,看門見山問道:“陳先生深夜來訪,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說?!?p> 見柳易青這么爽快,陳梓鈞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說道:“不知道柳大師聽沒聽說過武德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