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分錢的糾紛
季長河從季周氏懷里摳出了一個小盒子,上面還掛著鎖:“鑰匙拿來?!?p> 這一刻,一直都死魚眼一樣的季周氏頓時發(fā)出了光芒,狠狠的望著季長河:“你這個老雜皮,喪心病狂,這是我辛辛苦苦攢了一輩子的,你要是敢動我跟你沒完!”
只可惜季長河心意已決,根本不管她叫囂:“老大,老二,把你娘關(guān)進房間里去?”
季懷春連連搖著頭:“爹,還是不要了,娘不同意就算了,這銀子我們不要了,你們就別再吵了,好不好?”
然后又轉(zhuǎn)過頭沖著季懷富吼道:“大哥,你倒是說句話呀!”
只可惜季懷富聽見這話像是沒聽見一樣:“二弟,剛才爹不是說了,把她送回房間嗎,趕緊吧!”
可能在這一刻季周氏是最崩潰的,心心念念的兒子這個時候居然會說出戳心窩的話:“好,很好,季懷富,我記著了!”
季長河其實最不愿意看見這樣的場面,無論是季周氏的癲狂,還是季懷富的冷漠,丟的都是他老季家的臉面。
“老婆子,我不是跟你說得清清楚楚了嗎?雖然說是你攢了一輩子,可一文錢都舍不得花,還不如把他們都分出去,剩下的錢,你想怎么揮霍就揮霍,又沒人管你,以后也不用抱著這些錢被人惦記??!”
季周氏瞪大了眼睛望著他,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真的答應(yīng)剩下的錢,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季長河非??隙ㄓ执_定的點著頭,其實他心里比誰都清楚,季周氏說的這樣彪悍。
可真真正正要讓她大手大腳花錢是根本不可能的。
她是一輩子節(jié)省慣了,這么多年了,難不成還不知道?
要不然這些年會由著她鬧騰,還不就是覺得這女人跟著他也不容易。
真正的好日子沒過過,反而吃苦受罪,一輩子清儉節(jié)約,才會攢下這些家當。
要不然就他們只知道在地里刨食的莊稼人,怎么可能攢得下這么多錢?
但俗話說:兒女債,是要用一輩子來償還的。
他欠這些兒女的,就應(yīng)該有一個了結(jié),以后才過屬于他們老兩口的日子吧!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干什么?以后就咱們兩個過日子了,怎么過你說了算,這樣總行了吧?”
聽見老頭子做了讓步,季周氏心里的氣總算是舒坦了點。
但也還是悶悶的,坐在椅子上一聲不吭。
不過還是從懷里把鑰匙掏出來,使勁摔在了桌子上。
季長河拿起鑰匙,打開了箱子,抬頭看了一眼,身直著脖子想看清楚里面到底有多少錢的季懷富夫妻倆:“行了,你們也別掂著腳了,里面一文錢都會給大家看的。”
說到這里,把盒子翻個天通通倒在了桌子上。
季懷富季代氏的表現(xiàn),讓季紹安越覺得丟人:“爹娘,你們就不能坐著安靜一會兒嗎?看看二叔,哪里像你……?”
季懷富狠狠的瞪了笨兒子一眼,這兒子太沒眼力見了。
為了所謂的面子,在那里裝假清高有個屁用?
這些年的辛苦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如果老頭子少分一些,回頭怎么供他讀書?
季紹安沒有任何時候都比此刻更覺得這對爹娘丟臉,在這么多人的見證下,爺爺又怎么可能會給他們少分點錢呢?
這樣一副小家子氣,以后的人生都將充滿著灰暗!
“爺爺族長他們都在呢,你這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明白嗎?”
季琪娟一雙俏麗的眸子也死死盯著季代氏:“娘,你就不能管管爹啊,丟死人了!”
季懷富忍不住向閨女揚了揚巴掌,并沒有打下去,不過眼中的警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季長河才不管這對一家人心理是何打算,和季懷春一家人的沉默相比,這一家人鬧騰得也太厲害了。
他苦澀一笑,突然間心灰意冷:“長明哥,你來數(shù)吧,免得說我又顧著了誰!”
長明就是老族長季長明,論年紀比季長河還高一級。
季長明還沒來得及說話,季周氏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的話:“不用數(shù)了,銀票和銀錠子一共是五十五兩,兩張二十兩的銀票,三個銀錠子,其余還有些散碎銀子,是三兩八百二十文。”
她比誰都清楚盒子里到底是多少,天天抱著這些錢,一天都要數(shù)幾遍,比命看得更重要。
如今這些狼崽子們就是在挖她的血,吃她的肉,讓她恨得牙癢癢。
可能怎么辦?
胳膊扭不動大腿,在這個家里平日里幺五喝六的,可真真正正一到關(guān)鍵時刻,連自己命根子都保不住,這樣的悲涼又有誰能夠體會得到呢?
讓她的心里生出了濃濃的悲腔,用生無可戀來形容。
事情一樁接著一樁,讓她猝不及防,面素如縞。
季懷富聽見有這么多錢,心里快速地算了一下,不禁暗暗竊喜,自己家好歹也要分三十多兩。
果然還是婆娘有眼光,剛才就讓他別沖動。
地算個屁。
他們家以后是要在城里生活的,不可能回鄉(xiāng)下來苦了吧唧種地的。
那些地雖說是有些值錢,但想要變成現(xiàn)銀,還得費一番波折。
尤其是只要聽說他賣地,老頭子絕對會拼命,還不如眼前這幾十兩銀子來得熱火。
一想到這30多兩銀子到手,他就心潮澎湃,不能自己!
只可惜他的愿望很快就落空,季長河的分配讓他捶胸頓足,差一點就跳起來打人了。
“既然這樣,那就不數(shù)了,一共有五十八兩銀子,剩下的這八百多文就不分了,留著給我們老兩口,你們說可好?”
季懷富心念念的是五十八兩銀子,又怎么會看得起這八百個銅錢呢?
“是是是,這是應(yīng)該的!爹和娘這輩子這么辛苦,這點錢是應(yīng)該的?!?p> “但憑爹做主,我們沒話說!”季懷春也沒半點意見,他是老實漢子,自然不會說什么。
至于季小艾,根本就沒資格發(fā)表,當然她也不屑發(fā)表!
這些反正和他們都沒任何一點關(guān)系,就當是在看一場戲。
季長河心里總算是多多少少得到了一點慰藉:“好吧,現(xiàn)在來分這五十八兩銀子,我們加了,我在想就按四股分,一股應(yīng)該是……”
“等等等等,爹,怎么會是四股呢?剛才不是兩股嗎?”
如果是四股,那他就沒多少錢了!
季長河眸光一黯,猶帶怒意的面孔上,此刻有著從未有過的凝重。
屋子里驟然安靜了。
沉悶而壓抑,讓人喘不過氣來。
比空氣更涼薄的是季長河變得冷冷涼涼神情:“我們兩個老東西以后還要生活,不可能手里一點錢都都不握吧?難不成你真的以為我們就留下著這八百文錢,其余的全部都分給你們了?”
季懷富連連搖頭,指著無辜受到牽連的季小艾氣急敗壞:“當然不是,當然不是的,爹,我怎么會這樣狼心狗肺呢,只是你說的是四股,難不成是把他們幾個算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