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包饃(加更)
趙二郎兩口子顯然并不認得孟揚。
孟揚卻很是自來熟,“叔嬸,我是安明的朋友。早跟他說了不能胡來,他偏不聽話。其實他心里可舍不得這門婚事了,只是怕你們嫌他丑。”
趙二郎向來不善于應付這種場面,只笑了笑。
孫大娘子便往前走了兩步,笑著道,“你們還沒吃飯吧?來,嬸娘先給你們煮碗酒釀丸子?!?p> 她其實挺贊同趙蟲兒的話,覺得安明太過小心眼了點。但念著他到底年紀小,他爹又是他們家的救命恩人,親事是散不了的。
既然散不了,便疼一疼,順便好好教教他,給轉轉性情。
畢竟,樣子是改不了的。
丑就丑吧,反正他丈人也不俊。
她心想著。
安明自是不承認孟揚說的話,別扭的紅了一張黑臉。
孟揚卻是不管他什么臉色,笑嘻嘻的應了。
他還抽空給阿渚打了個招呼,“小阿渚,還記得我嗎?”
阿渚甜甜一笑,喊道,“孟揚哥?!?p> 孟揚立即笑得見牙不見眼。
轉眼就到了臘月二十二,趙二娘子決定在這天來蒸饃。
今年她打算蒸兩鍋紅薯餡的,一鍋韭菜餡的,一鍋豬肉餡的,另外還有四鍋實心的。
是以,五更天的時候她就起了來,不多時,阿池也起去幫忙。
阿渚則翻了個身,再睡沉了過去。
可她沒睡多大會,就被喊了起來。因為和好的面需要放進被窩里,以促進發(fā)酵。
阿渚再不情愿也知道不能賴床,任由阿池幫她穿衣服、梳頭發(fā)。
趙二娘子則將被子抱起,扯開一塊干凈的白色棉布,折了幾折鋪在下面。然后將面盆一一端上床,又扯了棉布折好蓋在上面,最后把棉被捂上。
這樣過兩個時辰,面便可以發(fā)好了。
阿渚出了臥房,立即就聞到了香噴噴的紅薯香味。
等她收拾好了跑進廚房,見趙二娘子正掀開了鍋蓋,用勺子攪鍋里煮著的紅薯和豇豆。
她叫阿渚一副饞貓樣,不由微笑,拿了只碗盛了一塊給她。
阿渚大喜,先湊在鼻子前聞了個夠,只覺口舌生津,不由用筷子夾起一塊。
本白嫩嫩的紅薯被豇豆染的現(xiàn)出紅色,咬進嘴里,又面又香,半點絲也沒有。
她吃完了又來要,趙二娘子卻不給了,“等下再吃,還沒放冰糖呢。”
阿渚嘟起嘴巴,跑去看阿池切韭菜。
韭菜極是新鮮,刀切上去清脆的“咔吱”聲不絕,悅耳得很。
而一旁炒好的一盆雞蛋花更是誘人,她不由拈起一塊丟進嘴里,卻被齁得皺起了眉頭。
“哎呀,好咸!”
阿池笑起來,用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讓你饞!”
又道,“餡的鹽全放在雞蛋里了,當然咸?!?p> “為什么呀?”
阿池看著她一臉的疑惑,微微嘆了口氣,“鹽若放在韭菜里,會殺出很多水,不好下手包。你啊,來年就十歲了,還什么都不懂。”
阿渚嘿嘿一笑,“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會,說吧,有什么讓我做的,我可會了?!?p> 阿池嗔了她一眼,“去剝幾顆蔥?!?p> 忙了一大早上,各種餡兒終于準備得當。而家里唯一能睡懶覺的虎頭也起了來,纏著吃紅薯餡。
于是,娘四個便用紅薯餡做了早餐。
飯過,面發(fā)好了,孫大娘子和趙蟲兒也過家里來幫忙。
阿渚不由看了眼趙蟲兒的臉色,見她面色如常,一臉笑意宴宴,再不見一天前躺在床上時的憔悴。
她和安明的事應該圓滿解決了吧,阿渚真的為她開心。
見她跟著揉面團,孫大娘子笑著道,“阿渚真是長成大姑娘了,都會和面了。我們家包饃的時候,也喊你去幫忙?!?p> 阿渚得意起來,大言不慚的問道,“伯娘家什么時候包饃呀?”
孫大娘子將包了紅薯餡的面片揉圓,“后天,二十四。你可得起早點哦?!?p> 趙二娘子道,“她若去幫忙,我以后就清閑了。”
“為什么?”阿渚一臉天真。
阿池將面粉點在她眉心,忍著笑道,“因為你包的太好了,沒人敢再請我們幫忙了!”
瞬間所有人都大笑起來。
正說笑間,大門被人推開,柳大娘子竟然走了進來。
她笑著道,“離老遠就聽到笑聲了,說什么呢,我也來聽聽?!?p> 趙二娘子忙迎過來,“鋪子正是忙的時候,你怎么過來了?”
柳大娘子親熱的挽住她的胳膊,“早知道三嫂包的饃好吃了,今天我可得兜幾個回去?!?p> 阿池起身喊道,“四嬸娘?!?p> 阿渚搬了把高板凳給柳大娘子,“嬸娘,坐。”
多了一個人幫忙,速度果然快了不少。而柳大娘子又是個會說話的,笑聲幾乎不斷。
阿渚正想著把自己包的藏起來,就聽虎頭焦急的跑進來,直拉她的袖子。
“怎么了?”
誰知虎頭紅了眼睛,“福寶不見了!”
阿渚嚇了一跳,忙拍掉手上的面粉,跑了出去。
今天家里忙,她的確沒有留意到福寶。不知是跑出去被人抱走了吧?
越想她越心慌,眼淚都快下來了。
還好在她屋里的柜子下層發(fā)現(xiàn)了福寶,不過它蔫蔫的,再怎么逗弄都提不起精神,只無力的晃著小尾巴。
虎頭哭起了鼻子,“姐姐,它是不是病了?”
阿渚將福寶抱在懷里,淚花在眼里不斷堆積。她知道福寶肯定是病了,但她唯一知道的獸醫(yī)是在鎮(zhèn)上......
她忽然向外邊跑去,嘴里對虎頭道,“你留在家里,我去找招哥哥!”
也不管趙二娘子在院子里喊她,只一個勁地往后山跑。
炒茶棚子的大門開著,在門口就聽到里面有說話聲。
她一把推開門,在幾人里找到何撿,忙跑過去拉住他的胳膊,“招哥哥,快帶我去鎮(zhèn)上!福寶病了!”
何撿把福寶接過來,見它頭蔫蔫的歪在一邊,眼睛淚汪汪的,問道,“它有沒有吐?”
阿渚搖頭,“沒有看到?!?p> 何撿松了口氣,“應該是著了涼。別怕,讓大黃帶它幾天,等過了年再讓它回去。”
“真的不用去看大夫?”阿渚不放心。
誰知一個聲音笑著道,“二十那天,劉大夫的醫(yī)館就已經(jīng)關門了?!?p> 阿渚扭頭看去,竟是孟揚。
他一旁坐著的,正是安明。
他們怎么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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