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承從他手上將蘇皖接過去的時候,還鄭重的跟他道了謝,嚇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眼下觀禮完了,蘇言眼角猛抽,不過心底也是徹底安心了。至少這樣就能證明,段天承是真心對待蘇皖的不是嗎。
“如此甚好?!?p> 梁馨月眼眶有些濕潤,嫁出去的女兒,以后怕是再見都難了。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有段天承在,蘇皖肯定不會受委屈才是,她抹掉眼角的淚,斜睨了一眼蘇言,“皖皖都大婚了,倒是你,什么時候給我找個兒媳婦回來?”
“嘖,”蘇言一展扇子,訕訕的笑了笑,“別急別急,萬事講個緣字,緣分到了,人自然就來了?!?p> 一旁聽著的蘇名就冷哼一聲,將梁馨月拉過來轉(zhuǎn)身就往外走,“愛找不找,反正全家就你一個孤家寡人?!?p> “爹,你!”
蘇名一個字都沒聽到,蘇言在他背后氣的直跺腳。
心底暗暗的戳著他爹的小人。
角落里,一個身影定定的站著,她側(cè)過頭,頭上的步搖也隨著晃動了下,她問著身旁的宮女,“那是何人?”
“回公主,”身旁穿著綠衣的小宮女恭恭敬敬的湊近她身邊小聲道:“那是皇后娘娘的嫡親兄長,臨敬世子。”
“哦?”被喚做公主的人轉(zhuǎn)了個身,突然想起來她該去見見她那位小皇嫂來著,對著宮女說道:“走吧。”
宮女應(yīng)聲。
昭陽宮里,蘇皖坐在大紅婚床上,靜靜的等著段天承的動作,一旁的嬤嬤將一柄金色的秤桿遞給他。
嘴里說著,“請陛下掀蓋頭咯?!?p> 段天承依言,看著乖巧的坐在那里的蘇皖,嘴角輕勾,手腕一動便將那紅蓋頭輕輕提了起來。
他在大婚儀式的時候已經(jīng)見過她的模樣,這會合著一旁燃燒的龍鳳紅燭再看,別添一絲情愫。
蘇皖彎著那雙杏眸看他。
嬤嬤口中一連聲的祝福話,又讓兩人喝交杯酒。
蘇皖跟段天承各執(zhí)一盞,雙臂交挽。
辛烈的酒水順著嘴進到肚子里,蘇皖整個人都燒了起來,渾身熱熱的。
而后嬤嬤就拿著桂圓花生之類的干果往她頭上撒。
她忍不住雙手一張,就接住了一顆花生。
蘇皖看著掌心中那顆帶殼花生,才有點自己嫁人的真實感,她抬眸,對上一旁段天承看過來的視線。
“怎么了?”
蘇皖搖頭,“沒什么?!?p> 段天承高興,賞了殿內(nèi)所有人,齊元就帶頭跪下道喜,而后就將人全都帶了下去。
昭陽宮里瞬間只剩下蘇皖二人,她挪了挪小屁股,床上都是那些剛?cè)鱿聛淼母晒?,一動就能坐到?p> 段天承看著好笑,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放到一邊的軟塌上,輕笑著說,“我來收拾?!?p> 蘇皖心中一動,點頭沒說話。
“小白,我有點緊張。”
小白表示理解,“沒事,一會疼一下就過去了。”
蘇皖沉默,她想說的是這個嗎?
她忍了忍,才繼續(xù)道:“我還有多少時間?”
“夠你生完孩子再走。”
“你可以閉嘴了。”
蘇皖被他弄的沒脾氣,頭上的鳳冠重的要死,她就起身走到銅鏡面前,自己去拆頭上的東西。
九頭鳳冠被取下,蘇皖脖子一松,忍不住舒服的嘆了口氣。
她果然還是比較喜歡現(xiàn)代的婚禮,沒那么多彎彎繞繞的儀式,也沒有那么重的頭飾。
就是不知道下個世界是不是現(xiàn)代。
她有點想念空調(diào)手機了。
等到段天承收拾完床鋪過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歪在軟塌上昏昏欲睡了。
段天承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呼吸不到新鮮空氣,蘇皖就皺著眉清醒過來,瞪了眼罪魁禍首。
“弄好啦?”
段天承頷首,笑道:“好了?!?p> “哦,”蘇皖伸了個懶腰,“我要沐浴?!?p> 段天承眸子一暗,看向她因為動作松散開一些的領(lǐng)口,輕聲開口,“一會,我們一起?!?p> 蘇皖挑眉剛想說不用,就被他抱了起來,幾大步走向已經(jīng)被他收拾干凈的婚床上。
段天承將蘇皖放下,自己也俯身下去,他親了親蘇皖的唇角,“皖皖乖,一會就好。”
他起身拉下床簾。
龍鳳紅燭還在燃燒著,照出床榻上的一雙璧人,殿中偶爾傳出點羞人的聲音,虧得齊元跟靈心早就將那些人揮退出去,不然明日一早蘇皖少不得要羞惱。
他說的一會,真的好久。
蘇皖第二天起身的時候身子都還是軟的,段天承上朝之前吩咐過人不準來打擾她,所以蘇皖直接睡到了晌午,完完全全是累的。
她跟小白抱怨,“再這么幾回下去,我覺得我得早死好幾年?!?p> 小白翻著白眼,“你也沒幾年了?!?p> 蘇皖坐到主位上接受滿宮嬪妃覲見的時候,那些嬪妃們都快等不下去了,好在蘇皖也不想見她們,隨意應(yīng)付幾句就讓她們都退了下去。
等這群女人走了,蘇皖就盯著面前還是百分之九十五的進度條,撐著下巴嘆氣。
“娘娘怎么了?”靈心給她捧了吃食回來,昭陽宮里原本就有小廚房,現(xiàn)在是秋天,蘇皖起來就念著想吃桂花酥。
她如今被段天承當(dāng)眼珠子寶貝著,想要什么有什么。
靈心將那一碟子桂花酥擺出來,還有好幾道其他點心,蘇皖拿了一塊小口咬著,身體不舒服,她軟著身靠在貴妃榻上,應(yīng)著靈心的話,“我也不知曉?!?p> “娘娘如今得償所愿,應(yīng)該開心才是?!?p> 蘇皖皺眉。
“靈心,你跟在我身邊多久了?”
被她突然提起這件事,靈心也是愣了下,數(shù)了一會才說道:“奴婢在娘娘六歲起便跟著了,如今也有十年了。”
“十年啊。”蘇皖坐直身子,“她將你埋的可真深?!?p> 靈心瞳孔一縮,隨即低頭緩聲開口,“娘娘在說什么呢,奴婢聽不明白?!?p> “你不明白,本宮就與你說清楚?!?p> 她就說當(dāng)初梁馨月都阻止她進宮,為何一個丫鬟卻在努力的勸說著她,說她的陛下表哥如何如何的好,小郡主那會才多大歲數(shù),怕是連情都不知道是什么,就這么被她三言兩語的哄了過去。
就算蘇皖那時候什么都不懂,日日夜夜被靈心這么在耳邊念叨著,就算不知道也對段天承上了心。
靈心一句得償所愿,頓時讓蘇皖茅塞頓開,將一整件事串聯(lián)起來。
原來這一切,都是早有預(yù)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