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瑤國君整整一夜未眠,天剛微亮就招來國師議事。
此時的寇司崖正與葉與墨在下棋。
“當(dāng)年的事云霄宗到底有沒有參與進(jìn)去?”葉與墨手里擺弄著棋盤。
寇司崖微愣,搖了搖頭。
“為何?”
寇司崖執(zhí)白子,“師父與我說,她在閉關(guān)之前就跟師兄說過,不管日后修仙界出任何事情,都要等到她出關(guān)再解決?!?p> 況且邪君門的事還用不到云霄宗出面,不摻和進(jìn)去,已經(jīng)是云風(fēng)最大限度的寬容,不然真要算起來,錯就不在邪君門,而是那些曾經(jīng)傷害過圣女的人。
最后除了西瑤國,那些小宗門早就被云風(fēng)下了天下令絞殺殆盡。
白子落下,葉與墨隨在他后面又下一枚黑子,“白月真人就不怕其他宗門聯(lián)合起來說云霄宗不幫忙,往里踩一腳,圍攻云霄宗?”
寇司崖聞言,唇角微勾,嗤聲道:“誰敢?”
確實(shí)沒人敢。
白月真人是誰,百年難得一遇的天縱奇才。
十歲筑基,十三歲筑成金丹,十八歲時已經(jīng)是元嬰。
看起來比云風(fēng)還要小的人其實(shí)已經(jīng)活了不知多少歲數(shù),跟她同一輩的人活到如今的少之又少,聽云風(fēng)說,蘇皖閉關(guān)那年達(dá)到合體期。
閉關(guān)出來,收寇司崖為徒帶他入云霄宗那一天使出來的那一手,是大乘期修士才能辦到的憑空化形。
這樣一個人物,跟當(dāng)初滅了小宗門的邪君門主比起來不遑多讓。
葉與墨這會有點(diǎn)羨慕寇司崖,盡管他幼年再悲慘,但也換來一個事事為他著想,處處維護(hù)的好師父。
為什么當(dāng)初被撿到的就不是他。
“司崖?!币坏琅晱纳砗髠鱽?,寇司崖連忙起身讓開自己的位置,“師父?!?p> 葉與墨拱手道:“老祖?!?p> 她輩分高,宗門小輩都稱一聲老祖。
蘇皖擺手:“無妨,坐?!?p> 寇司崖依言坐下,將桌上原本放到葉與墨面前的小零食全部推到她面前,有甜香四溢的糕點(diǎn),跟她昨日念叨過一句的陳記烤鴨。
烤鴨烤的又脆又嫩,寇司崖特意吩咐過鴨肉切薄切小,正合蘇皖口味。
旁邊還有做好的面皮,寇司崖給她包好遞到嘴邊,蘇皖張嘴吃下,葉與墨就在一旁心底“嘖嘖”兩聲。
明面上是師徒,背地里不知道的說兩人是一對都行。
碟子里小半的鴨肉被消滅,蘇皖矜持的擦了擦嘴。
葉與墨覺得有意思,這人帶上面具跟不帶面具完全就是兩種氣質(zhì)。
帶上面具的蘇皖活潑頑皮,像鄰家姐姐,不帶面具的蘇皖則淡漠離人,高不可攀。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或許沒辦法將兩種性格的人聯(lián)系起來。
就寇司崖接受能力極強(qiáng),不管是怎樣的蘇皖,他都不覺得奇怪。
“我讓人給你安排好了身份,你就以西瑤國國師養(yǎng)子的身份進(jìn)宮?!碧K皖輕聲道:“剩下的他會幫你。”
寇司崖點(diǎn)頭問道:“師父不隨我一起嗎?”
“你想讓我陪你去?”
想。
寇司崖在心底這么告訴自己。
他想,想讓蘇皖陪他去,不管去哪里,他都想讓她陪在身邊。
或許是他此刻的眼神有些像當(dāng)初被綠了之后喝醉酒,可憐兮兮的蹲在華店門口的許遠(yuǎn)禾,蘇皖忍不住心尖一顫。
她撇過頭。
“好,我陪你去?!?p> ——————
蘇皖招來云風(fēng),她坐在屋中,面前攤開一份地圖,赫然就是如今的東南西北四國分布,居正中的便是云霄宗。
“師叔祖。”云風(fēng)拱手道。
蘇皖指著地圖上西瑤國的位置問他,“我問你,若是現(xiàn)在四國開戰(zhàn),他曾經(jīng)在云霄宗做過大長老的徒弟,你認(rèn)為勝算幾何?”
云風(fēng)看了眼她指的地方,想了一會才明白過來她問的是誰,搖頭道:“為君者手段太過殘忍血腥,不堪重任,西瑤在這種人手里,遲早得敗?!?p> 聽到這,蘇皖問道:“大長老當(dāng)初為何收他為徒?”
想到這云風(fēng)更來氣,瞇瞇眼瞪的大大的,要不是顧及這里是蘇皖的底盤,早就跳起來拍桌子了。
他說:“要不是那人實(shí)在太過陰險狡猾,騙了我跟大長老,云霄宗也不會讓這種無能之輩進(jìn)來?!?p> 當(dāng)初的西瑤國君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心思卻十分活絡(luò),知道云風(fēng)喜歡錢就大把大把的給他送禮,然后大長老就看中他的苗子破例將他收入門下。
若不是后來出了鼎爐的事讓人看清他的真面目,或許到現(xiàn)在他還在云霄宗待下去,頂著大長老徒弟的名頭,想用云霄宗給他帶來的利益。
他的皇位來的名不正言不順,這些都是云風(fēng)把他趕出去之后才知道的。
蘇皖了解清楚情況,點(diǎn)了點(diǎn)西瑤國的位置,向四周畫了一個圈。
云峰不明白她的意思,蘇皖微微挑眉道:“你說,若我讓司崖回去繼位,再將周圍三國拿下,統(tǒng)一天下可好?”
正常人有正常人的生存法則,她要做的,就是讓寇司崖坐在最高的位置上。
云風(fēng)被她的想法驚的愣在原地,好半響他才摸著自己的胡須冷靜下來,抿了抿唇道:“若是...若是師叔祖愿意,也不是不行。”
白月真人要做的事,誰能攔得?。?p> 商定好接下來的計劃,蘇皖第二日就帶著寇司崖離開,這次沒有葉與墨跟著,他跟云風(fēng)站在門口送二人。
“你等我,不過三年,我一定會來找你!”他說。
寇司崖頷首笑道:“好。”
從云霄宗到西瑤國路程對于他們這些修仙的人而言不算遠(yuǎn),兩人也不急于一時,就像當(dāng)初蘇皖把他接回來一樣,依舊是坐馬車。
只不過這次去的,是長大后的少年,不是那個懵懂無知的孩童。
西瑤國國師名叫許無。
虛無。
蘇皖更愿意喚他一聲“阿無”。
“恭迎殿下。”
蘇皖在修仙前也曾是一國公主,只不過她一不能爭皇位二是沒興趣,成年之后就跑到云霄宗,阿無就是跟在她身邊十幾年隨她一同出宮的侍衛(wèi)。
“近些年可好?”她問。
阿無道:“托殿下的福,一切都好?!?p> 他看向蘇皖身邊的寇司崖,行禮:“見過小仙師。”
“國師大人,”寇司崖回了一禮輕笑,“國師大人可以叫我司崖,以后司崖還要稱呼國師大人一聲義父。”
“阿無不敢當(dāng)?!?p> 阿無給寇司崖安排的身份是跟蘇皖商量過后,未免引起西瑤國君的注意,直接讓他認(rèn)了寇司崖做義子。
他活了這么久身下一無所出,認(rèn)養(yǎng)一個孩子并不奇怪。
幾人還在說話,就有宮人來報,“國師大人,陛下招您過去。”
阿無皺眉,“陛下近段時間精神不佳,應(yīng)該是有人見到你們進(jìn)了國師府,特意招我過去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