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室內(nèi),宮千柏正在拜見師傅秋江長老。
“弟子這次拜見師傅,是有件事想向師傅請教!”
宮千柏恭敬地向秋江長老說道。
秋江長老態(tài)度一如既往的和悅,面對自己的愛徒,很干脆的點了點頭。
“弟子想問江湖的事!”
秋江長老疑惑道:“你我身在寺中,遠(yuǎn)離紛爭,好容易有這片清靜,為何突然對江湖感興趣?”
“師父!我們遠(yuǎn)離江湖,但也一直在江湖之中,我們不出大圓寺,卻不保證江湖人不入大圓寺,昨夜有人在徒兒腳下扔了兩本秘籍,雖然都是殘篇,但弟子在這里舉目無親只有師傅一人,所以心中疑惑?!?p> “什么秘笈?”
“一本玄坤真經(jīng),一本陰陽寶典??垂P跡,應(yīng)該是臨時寫成的?!?p> 秋江長老吃了一驚:“哦?竟然是這兩本,怎么也不可能有人故意扔給你呢!”
宮千柏?fù)u了搖頭:“這正是弟子的疑問!”
秋江長老沉默的片刻,對宮千柏說道:“十有八九還是因為妥懽帖睦爾皇子!他被人監(jiān)視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但扔兩本秘籍給你卻讓老衲迷惑不解。要說這兩部秘籍,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內(nèi)力境界的修煉法門,每一部的問世都曾掀起腥風(fēng)血雨。不過據(jù)老衲所知,這兩部功法早已失傳,幾十年間從未出現(xiàn)過?!?p> “那師父可知,現(xiàn)有的頂級功法都有哪些呢?”
“太多了!比如少林易筋經(jīng)、72絕技、天陽神功、降龍伏虎掌、化鯤大法、太極劍法、六陽指、點金掌等等,這些功法很難說誰優(yōu)誰劣,只是偏向不同,所能發(fā)出的威力也因人而異!”
自己后世一個都沒聽說過,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真的跟自己原來所在的那個世界的歷史不同,看來自己不僅僅穿越的時間,還穿越了空間。這個應(yīng)當(dāng)是一個平行世界,只不過人物和歷史走向與自己原來所在的世界高度相似罷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妥懽帖睦爾到底能不能成為元順帝,自己還真就不能保證了!
宮千柏只此一問,有了答案便告別了秋江長老,一邊想事情,一邊回到小院。
小院里,離老遠(yuǎn)就能聽到鐵鍋和趙高的嘻笑聲,還有個人隔著院墻向里面看。
這個人蒙古人妝扮,大約五六十歲年紀(jì),但卻是氣定神閑,風(fēng)度翩翩,眼睛里目光深遠(yuǎn),嘴角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宮千柏在心底的第一判斷,就是這不是偶遇。他可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多數(shù)都是有所預(yù)謀。
不露痕跡的向周圍打量,遠(yuǎn)處有另外一個蒙古人妝扮的青年正謹(jǐn)慎的關(guān)注著那人,樹上的鷹也不再是懶洋洋的模樣,而是規(guī)規(guī)整整的站在樹稍。
“終于找到這只黑鷹的上家了!沒想到因為自己的謹(jǐn)慎歸還了那兩本秘籍,卻把正主給釣出來了?!?p> 宮千柏一瞬間心里面繞了十幾圈,腳上卻沒有絲毫遲緩,也沒有轉(zhuǎn)頭左顧右盼,僅僅是用眼神在打量。
那老頭兒也發(fā)現(xiàn)了宮千柏,收回目光望向別處。
“這位施主!如果感到疲倦,可以去客房稍歇。只是此院中有貴客,請勿驚擾到了他!”
宮千柏禮節(jié)周到,言辭誠懇,但一聽就是在下逐客令。
耶律達(dá)延饒有興趣的看著宮千柏,笑著問道:“佛家不是講眾生平等嗎?何為貴客?難道我就不是貴客了嗎?”
“先生多慮了!”宮千柏依舊不卑不亢地解釋,“所謂貴,并不是與賤相對,而是與平常相對。此人并非平常之人,所以稱為貴客?”
“哦?”那老頭顯然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立刻反問宮千柏道,“這我就更不解了,既然是眾生平等,怎么又在平等的基礎(chǔ)上多出這么一類人呢?”
宮千柏面色淡然,指著趙高說道:“此人前幾日為了救人,永遠(yuǎn)的放棄了做男人的機會。佛經(jīng)里曾說,佛有割肉喂鷹之舉,這位施主如此舉動,與我佛何等相似,不正是我佛門貴人嗎?”
耶律達(dá)延愕然,他平時以智計著稱,混了幾十年,沒想到今天竟然栽在了一個小和尚手里。
宮千柏說完轉(zhuǎn)身正準(zhǔn)備進小院,卻突然被耶律達(dá)延給叫住了:“
小和尚慢走!”
宮千柏轉(zhuǎn)身,向耶律達(dá)延問道:“施主有何指教?”
耶律達(dá)延道:“指不指教的不敢當(dāng),在下仍有疑問,剛才的問題還沒有說明白:難道佛與平常人就不平等了嗎?”
宮千柏答道:“若是對生命而言,自然是平等的!但若是對世界而言,佛若是平常人,又談何度化平常人?”
宮千柏低著頭說完這句話,也也不等耶律達(dá)延的反應(yīng),徑自進到院中。
“這……”
耶律達(dá)延又被噎了一下,這次是真的說不出話來了。
明明知道這小和尚是詭辯,但就是無法駁倒他。
不過這難不住他,宮千柏的話反而給了他進入小院兒的正當(dāng)理由。
“這位先生,究竟有何貴干?”
宮千柏耐心的問道。
耶利達(dá)延得意的笑道:“你請我進來,我就進來了呀!”
宮千柏不解:“先生何意?”
耶律達(dá)延道:“你說這位小兄弟是貴人,是因為他救了人;而我現(xiàn)在要救你們,難道就不是貴人了嗎?”
宮千柏一個激靈,看向那老頭:“小和尚不懂,還請老師主明言!”
耶律達(dá)延看看周圍沒人,院子里只有三個小孩,也就是宮千柏、鐵鍋和趙高,便收起了笑臉,嚴(yán)肅的說道:“我得到消息,有人要對你們不利,所以特別來提醒你們,結(jié)個善緣!”
“敢問施主尊姓大名?”
宮千柏繼續(xù)問道。
耶律達(dá)延擺了擺手:“任何時候無論什么情況之下,這世界都有好人和壞人之分,老夫只是友情提醒,結(jié)個善緣,他日在相見之時,希望能記住今日之情!至于姓名,他日再見之時,自然知曉!”
宮千柏:“先生今日提醒之恩,小和尚莫齒難忘!只是我等修為低微,明知有人相害,只怕也無可奈何,這份恩情恐怕也只能來世再報了!”
無恥的小賊!
耶律達(dá)延再也忍不住,痛痛快快的在心里罵了一句。明明把武功秘笈放到他手里,他卻視而不見,現(xiàn)在又來說這種話,這是要拉自己下水嗎?
呵呵!你恐怕還不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吧?
“那我就勸你們不要出門了!”耶律達(dá)延臉色鐵青,“可惜老夫只是個商人,打打殺殺的事情實在插不上手,所能幫的就這么多,告辭了!”
說完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先生請留步!”
宮千柏上前一步道:
“我雖然是和尚,但與這位妥懽帖睦爾親如兄弟!我這位大哥也是個生意人,本錢雄厚,生意做得也大,出手闊綽,正好與先生搞個合作:小院外面那個蒙古人,以我觀之武藝高強,七日后我們?nèi)ゴ颢C,先生如果能說動他,若我們遇到大型猛獸能得一箭之助,日后必有厚報,如何?”
耶律達(dá)延不理,仍舊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宮千柏返身大叫:
“妥懽帖睦爾!門口樹上那只黑鷹天天蹲在那里實在煩人,咱們找人把它射下來吧!”
“小和尚請留步!”
耶律達(dá)延停步,回首,向著宮千柏道:“確定只一箭?”
宮千柏點點頭:“一箭!”
“好!果然英雄出少年!成交!”
耶利達(dá)延說完笑瞇瞇的看著宮千柏。
宮千柏自然明白,也笑道:“樹上那只黑鷹,也不怕天冷,沒日沒夜地蹲在那里,可見是跟我們有眼緣!若是有危險時叫兩聲,說不定人家還以為是我養(yǎng)的呢,先生說是不是?”
耶律達(dá)延點點頭:“小和尚說的極對!我可以走了嗎?”
宮千柏立刻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先生請便!祝我們合作愉快!也祝我們以后能經(jīng)常合作、互利共贏!”
耶律達(dá)延看看宮千柏,又看看妥懽帖睦爾,沒有話,轉(zhuǎn)身而去。
妥懽帖睦爾悄悄湊到宮千柏的耳邊:“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我們最討厭的那只鷹,”宮千柏眼神兒示意小院外面,“就是他的!現(xiàn)在看來,此人敵友難辨,日后還是要多加小心!”
鐵鍋再次靠近宮千柏,悄悄說道:“你剛才說7日后?”
“嗯!”宮千柏點了點頭,“這幾天你一定要小心,別讓呼魯狗急跳墻了,在寺里動了手,就不好了!”
“我明白!我只信你們倆!”
宮千柏嚴(yán)肅的看著鐵鍋:“說起這個,趙高雖然救了你一命,倒是他只會耽誤你的學(xué)業(yè),實在是補益不大,不如早點舍棄!”
“噓——廣濟,小聲點,別被他聽見了!老實說,你教我的,是如何做一個合格的皇帝,是于公;他教我的,是如何做一個快樂的人,是于私!你們兩個是我的左膀右臂,我不希望你們鬧矛盾!”
鐵鍋不僅一臉的誠懇,而且誠懇中還帶著請求。
宮千柏還能說什么:“既然你心里有數(shù),那么我也就不多說了!我再好好想想7天后的事,你們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