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今天的主角是馬晁采與阮麗珍,但是劉永錫怎么能當她朱媚兒完全不存在,始終沒拿正眼瞧她。
這位誠意伯世子最近名聲鵲起,可以說是整個南京城內(nèi)最有名的世家公子。
朱媚兒聽說今晚劉永錫要到自己花船的時候,曾經(jīng)幻想過劉永錫對自己一見鐘情,自己卻對劉永錫不屑一顧棄如敝屣,而劉永錫卻始終不曾放棄對自己的愛意。
馬晁采與阮麗珍都說過這位誠意伯世子的許多趣事,讓她知道劉永錫并不是不解風情的純情少年,但是今天朱媚兒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不解風情。
她朱媚兒這么一位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就在他身前,甚至還特意脫下去外衣連肉光致致的肩頭都露出來,就在他身前來了一段活力四射的歌舞,但是劉永錫跟馬晁采聊天的時間都比看她歌舞的時間更久。
雖然也有邢勝平這樣的小人物看著朱媚兒,但是朱媚兒對這些武夫毫無興趣,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對她完全無動于衷的男子。
而且這位小誠意伯并不是象某些意圖不軌的大老爺窮書生,表面上不拿正眼瞧朱媚兒,心底卻是一心掂記著朱媚兒的身子,劉永錫是真對朱媚兒沒興趣。
只是劉永錫越不拿正眼瞧朱媚兒,朱媚兒對劉永錫的興趣就越大,現(xiàn)在聽到劉永錫要渡江北上,她突然覺得機會來了。
她已經(jīng)想到了一個大膽、瘋狂卻非常好玩的念頭。
而那邊劉永錫正面與馬晁采小聲進行著溝通:“二娘,麻煩你幫邢勝平將軍找個合適的姐妹!”
劉永錫這聲“二娘”一出口,馬晁采就覺得進誠意伯府的問題解決了一大半,雖然太夫人未必肯讓自己進劉府,但是有劉永錫替自己撐腰,其他人絕對不敢多說話:“就是周之升旁邊的那位邢將軍?”
劉永錫點了點頭:“最好是能跟邢將軍一起過日子的!”
馬晁采已經(jīng)明白了劉永錫的意思:“是找個愿意從良的?這樣的姐妹現(xiàn)在可不少,只是這位邢將軍看起來怎么也不象是個將軍吧,要求不會太高?”
劉永錫早已經(jīng)把邢勝平的底細掏個干凈:“他是被逼上梁山的窮書生,跟一般的武夫自然不一樣!”
馬晁采已經(jīng)站了起來:“我去問問邢將軍有什么要求?”
雖然邢勝平的答案是“活的”、“女的”就行,但是馬晁采知道邢勝平的要求絕對不低,但是她在秦淮河上的面子夠大,很快就有一名叫小梅的純情少婦趕過來與邢勝平談論著琴棋書畫,并對邢勝平的種種英雄事跡驚嘆不已。
青樓女子雖然講究今朝有酒今朝醉,享受著紙醉金迷的生活,但是她們也一直在考慮著自己的出處問題,而馬晁采就是年輕時考慮得太不周全,現(xiàn)在只想著湊合著過日子差點就遇人不淑。
而現(xiàn)在這位叫小梅的少婦可以說是跟邢勝平一拍即合,對于青樓女子來說,邢勝平這種武夫確實是不錯的選擇,進門之后就是大婦不至于連個妾室的名義都沒有。
而且邢勝平落草之前還是個窮書生略懂詩文,兩個人在一起不但能過日子而且還能談詩論文。
而對邢勝平來說,他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純情無比卻不幸淪落風塵的美婦人,他現(xiàn)在覺得小梅的每一句話都是如此動聽如此讓自己開心,自己如果錯過了眼前人就是錯過一輩子,因此他已經(jīng)在向旁邊的周之升打聽贖身銀的問題。
而劉永錫看到事情已經(jīng)上了正軌,正轉過身去跟旁邊的阮麗珍聊著這次南渡一路遇到的諸多風波:“麗珍姐,渡江之前能遇到你,我特別特別開心!”
阮麗珍雖然沒回答劉永錫,但她也是特別特別開心,但是她還是扳著臉說道:“小錫,別喝太多酒,明天你還要渡江北上,這次北渡小錫一定要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yè)!”
她終究是阮大鋮的女兒,終究是楊龍友沒過門的兒媳婦。
但如果劉永錫能在江北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yè)來,那情況似乎就不一樣了!
而張皇后發(fā)現(xiàn)自己看到這一幕居然也很開心,而且她覺得這方天地確實有自己從來不接觸過的天空,自己是應該多出來走一走看一看。
這秦淮風月確實別有情趣,也只有這些又有趣又好玩的事情才能讓自己能暫時承受著與劉永錫離別的代價。
秦淮風月無限好,離別的時候自然更為傷心,阮麗珍雖然沒來送行,卻托張皇后帶來了口信,馬晁采與劉孔昭更是把劉孔錫送上船來。
馬晁采還向劉永錫保證:“永錫,既然只有一江之隔那就要多回家!你放心好了,你麗珍姐的事情我會一直用心盯著,還好李香君與卞云妝我會多用些心思,說不定還有意外驚喜!”
雖然馬晁采承諾了許多,但是看著漸漸遠去的燕子磯,想起張皇后與阮麗珍的面容,劉永錫就沒有到中游擊水的興致,而是望著逝去的江水發(fā)出了連聲嘆息。
不過船還沒靠岸的時候,他就看到了瑾兒與慧兒這對俏麗的小宮女帶著幾個太康侯府的家丁守在那里,劉永錫整個人又活回來了。
江北才是劉永錫真正的用武之地,他明白自己還有許多事情要辦,因此他一下船就問道:“瑾兒,江北這邊的情況怎么樣?”
雖然這段時間瑾兒與慧兒每隔幾天都會寫信給劉永錫匯報江北的具體情況,但是劉永錫仍然覺得江北這邊并不象瑾兒信里寫的那么太平。
瑾兒的回答很有條理:“不怎么樣,你和邢勝平都在南都,所以下面的哨官也是各行其是,幸虧錢糧都夠沒出什么大亂子,不過高杰與邢夫人現(xiàn)在都想把邢勝平的一營人調(diào)回去!”
雖然瑾兒自告奮勇留守江北,但是劉永錫并沒有給她任何名義,而是讓她與慧兒以張皇后身邊女官的名義坐鎮(zhèn)江北。
這個名義雖然異常尊貴也有一定影響力,但并不能真正調(diào)動下面的哨官、軍士們,所以現(xiàn)在江北的千余名官兵自然處于一種長期休整狀態(tài)。
至于高杰與邢夫人想把邢勝平的一營人調(diào)回去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現(xiàn)在高杰為了獨占揚州已經(jīng)與當時軍民接連發(fā)生了多少次沖突,雖然揚州軍民死傷甚眾,但是高杰也沒占到大便宜,在這種情況高杰與邢夫人自然是要抓住一切能抓住的部隊,好把揚州這個富庶地盤拿下來。
劉永錫聽到這就問起他最關心的問題:“邢勝平營中有什么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