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鐸以為讓劉良佐與許氏兄弟出陣肯定能給劉永錫制造大麻煩,但卻沒想到這都是劉永錫最想遇到的對手,對于這些手下敗將,劉永錫占據(jù)了絕對的心理優(yōu)勢,他告訴自己的部下們:“大家小心些,一萬兵馬終究還是一萬兵馬,這一仗我只有一個要求!”
全場立即安靜下來,大家都等待著劉永錫的命令,而劉永錫也明確地告訴自己的將領:“這一仗只許贏,不許輸!”
張皇后也補充了一句:“本宮等著諸位將軍大勝而歸!”
將領們士氣如虹:“這一仗我們肯定能贏!”
此前幾天時間,劉永錫所領的一萬五千名官兵特意慢下來準備以堂堂正正之勢徹底擊敗清軍,而現(xiàn)在伴隨著劉永錫一聲令下,戰(zhàn)爭機器以最高效率運轉起來,一個個營頭以雷霆之速奔向了自己的目標,戰(zhàn)船、馬隊、步隊都以一種無法阻擋的態(tài)勢向前開進,不管是誰只要擋住他們的去路就是死路一條。
作為張皇后最信任的親軍將領與誠意伯府的后起之秀,周之升更是信心十足:“別讓許氏兄弟給跑了,劉良佐一向滑頭,想逮住他確實不容易,但是許氏兄弟就不一樣了!”
周之升對于許氏兄弟可是寄以厚望,誰叫許氏兄弟的兵馬都是臨時招募的游兵散勇,本來就不堪一擊偏偏許氏兄弟還擺出一副與明軍一決勝負的架勢,而一旁的將士們也是覺得許氏兄弟是塊肥肉:“將領您放心,我們抓不住劉良佐,難道還會讓許氏兄弟跑了不成,這是送上門來的肥肉,我們?nèi)绻圆坏艟蜎]辦法跟張娘娘交代了!”
雖然說周之升這支親軍只參加過錢江之役最后階段的掃尾戰(zhàn)斗,沒有經(jīng)歷多少實戰(zhàn)考驗,但是對于許氏兄弟還是有著絕對的心理優(yōu)勢,畢竟周之升所部不但步兵占優(yōu)勢,馬隊同樣占優(yōu)勢,而且還得到了多艘戰(zhàn)船的支持,在這種形勢輸?shù)魬?zhàn)斗才是不可思議。
跟周之升抱著同樣想法的將領不在少數(shù),大家都覺得許氏兄弟總共就那么一點本錢,明軍占據(jù)天時地利人和怎么可能輸?shù)暨@一仗,因此戰(zhàn)斗一打響就有四五千明軍以雷霆萬鈞之勢圍攻許氏兄弟。
許氏兄弟能被多爾袞與多鐸看重,多多少少有些本領,而且許定國也給他們留下了幾百名亡命之徒的本錢,但是他們終究屬于客軍,反應本來就比得到湖州官民全力支持的明軍慢一拍,何況他們還是明軍的重點打擊對象。
因此在許爾安、許爾吉兄弟反應過來之前,已經(jīng)到處是嚷殺聲、槍炮聲、哭聲與退下來的殘兵敗將,許氏兄弟哪里見過這樣的大場面,他們只能鞭子用力抽打潰兵:“快回去,趕緊殺回去!不然就是軍法處置!”
但是許氏兄弟都快把鞭子抽斷了,形勢卻沒有任何好轉,恰恰相反,敗下陣的潰兵越來越多,而且許氏兄弟也發(fā)現(xiàn)情況越來越惡劣,他們麾下原有兩千四五百人,但是現(xiàn)在至少損失了好幾百人,兵力肯定不足兩千人,他們手上能掌握的兵馬甚至已經(jīng)不足千人,因此許氏兄弟當即決心后撤:“先退一退,把隊伍收容起來,讓劉良佐趕緊過來支援!我們只有兩千人,劉良佐有一萬人!”
只是許氏兄弟怎么也沒想到他們的撤退居然引發(fā)了連鎖反應,同樣陷入苦戰(zhàn)的劉良佐一發(fā)現(xiàn)許氏兄弟后撤就趕緊向后收縮戰(zhàn)線,而得到劉良佐全線撤退消息的許氏兄弟從收縮戰(zhàn)線轉變成一路狂奔,不但把劉良佐所部上萬官兵扔下來,甚至故意忘記通知派上來鎮(zhèn)場子的近千名八旗、蒙古官兵。
劉良佐也是聰明人,許氏兄弟一路狂奔,他逃跑的速度自然也不會比許氏兄弟慢,而且他也忘記通知多鐸特意派來鎮(zhèn)場子的這批八旗、蒙古官兵,全軍如同潮水般退下去,而且被俘的官兵異口同聲地表示真虜就在北面。
不管是周之升、趙志杰還是李懷慶,他們突然發(fā)現(xiàn)劉良佐與許氏兄弟本來就相當薄弱的抵抗突然變得稀松起來,甚至到了幾十名步兵都可以來去自如的地步。
劉良佐與許氏兄弟已經(jīng)拋棄了他們所有的一切奪路狂奔,他們不但把糧食、軍械、兵器、鎧甲、車馬都丟了下來,甚至連隨軍的眷屬扔下來。
一時間戰(zhàn)利品應有盡有,讓周之升與李懷慶都覺得眼花繚亂,不知道是該追擊清軍還是先收容戰(zhàn)利品。
按照常識來說戰(zhàn)機來之不易,肯定要抓緊時間追擊劉良佐、許氏兄弟,但問題在于劉良佐與許氏兄弟扔下來的戰(zhàn)利品實在太多了,連劉永錫都沒想到他們跑得這么快,又丟下了滿山滿谷的戰(zhàn)利品。
只是正當他們正在反復糾結的時候,前線傳來了激動人心的好消息:“上千真虜?那還等什么,趕緊追上去,一個也不能放過!”
換了其它明軍,一聽說有上千八旗軍與外藩蒙古兵參戰(zhàn)肯定是膽戰(zhàn)心驚,連腿都站不穩(wěn)了,但劉永錫麾下這支明軍卻是已經(jīng)屢次重創(chuàng)八旗軍甚至兩次殲滅過成建制八旗軍的存在,現(xiàn)在聽說有上千真虜單獨前出孤立無援,那自然是覺得比什么都香:“追上去!”
“趕緊追上去!”
“一個也不能放過!”
“天賜良機,只要殲滅了這股真虜,建虜還敢圍困湖州嗎?”
之前有五六千明軍同時打上了許氏兄弟的主意,而現(xiàn)在則是近萬明軍如同潮水般殺向了這支負責給劉良佐與許氏兄弟鎮(zhèn)場子的八旗軍,雖然沿路有不計其數(shù)的潰軍與戰(zhàn)利品,但是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這上千名八旗軍身上,只要殲滅上千名八旗兵,保證讓多鐸肝膽俱裂。
甲喇額真吳拜對于自己的處境卻是一無所知,他總覺得有自己負責鎮(zhèn)場子,劉良佐與許氏兄弟至少能擋住明軍一兩日為多鐸攻占湖州爭取足夠的時間。
因此他雖然看到許多兵馬從大路上退下來,但仍然感覺良好:“讓劉良佐派人來執(zhí)行軍紀,他是怎么搞的,才一接陣就有這么潰兵……我操……這些潰兵居然敢對八旗兵動手,居然還敢放冷箭!”
他并不知道這一輪冷箭正是由明軍前鋒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