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莊如影逐去,婳見此一個凌空側(cè)翻手持長劍往更遠處越,劍刃里反射著女子黑色的瞳孔。
星光閃爍間發(fā)生的一切讓那幕興奮起來,這是第一次看到這人這般似辱非辱地被對待,這次失算應該是他有有生以來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吧。
她縱身便站在那大香鼎的沿上,只見夜莊瞬間來到那祁婳身邊,他一招一式直接奔劍而為。那女子輕功甚是了得,幾番下來都是生生避開了去…
左不過一名女子,卻是家主親口下令指名自己和夜來,自己倒是沒那么大的架子,不過夜可是他手下這么多年最得力最有分量的人。由此可見一斑。所以默契如他們,沒有得令的情況下他不會出殺招和險招,還得躲避她的劍勢,可不盡快取劍回來丟的不僅是他的人更是家主的臉。這女子心思真的是。如此這般多少倒是要費些時間了,要是被家主知道自己被一女子使計拔了劍去有他好受的。
身形一轉(zhuǎn),兩人彼此相持從主殿又逐到了側(cè)殿頂上,婳身段如影隨性,瓦櫟沙沙不斷發(fā)出支離破碎掉下地面的聲音??諝庵胁粩嘤酗L被揮大的呼呼聲,劍刃摩擦到瓦櫟發(fā)出金黃色的火花。
幕只是一旁觀戰(zhàn)并不動作。兩人定能壓制她,可那樣豈不是吃了個大虧,她不會如她所愿這么愚蠢。夜的本事她不是不知道,雖然那女子輕功了得可怎么會是夜的對手。不會武,那就以為著在與同樣輕功了得高手的對持里終究會落于下風,時間問題罷了…
突然不知怎么,夜棄了與祁婳的較量,一個側(cè)翻站在了最右邊的飛檐上,婳只一個旋身悠悠把劍束于身后,她抬起頭對著夜莊得意地笑。
幕轉(zhuǎn)回身,便看到站在最高的主殿屋頂?shù)哪莻€玄衣男人。靜靜的站著,沒有表情,似乎他一直是這樣,連對她也是很少笑的。
她恭敬地低下頭。
夜看了一下婳,皺了下眉頭,當即單膝下跪,“家主。”
他來了。
婳把所有看在眼里,那名男子的本事她剛才是領教了,那他會跪的人可…
看來來者不善,只能見機行事了。
靜悄悄的,無人再說話。
婳把劍拿出來,歪著頭看著它說“這劍一股血腥味,”婳把玩著那把長劍,“難聞。”劍身刻有精致的圖案,劍柄被磨得甚是光滑,主人看來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婳仰起頭與他對視,夜風吹動臉兩側(cè)的鬢發(fā)顯得撩人。
沒有預料的,那男人突然身形一移就來到她面前,比她高一個頭的身材瞬間讓她一驚,她條件反射往后閃避,那人卻如鬼魅般緊隨其后。
四個袖子打著風幾個身形挪移下男子緊逼著她到了最左邊的飛檐斗角上,他很快!對方來勢洶洶她錯亂著就要往后倒去。那人的左手卻從后方有力地捏握住了她的玉頸,掌控的溫熱感覺由頸部傳來,讓她頭腦一蒙。一個劍掌似乎輕輕敲了一下她的左下腕,“嗬!”那長劍就脫手而去。
只見那人左手離開她的后頸凌空接住劍柄手腕旋轉(zhuǎn)又從腰側(cè)往后一撥,感覺后頸沒有了束縛,婳當即側(cè)身想追那劍,誰料那人身子微前傾右手像是早就預料到摟住了她的腰部生生阻擋住。劍劃破空氣仿佛殺氣凜凜然直直飛向夜,瞬間回鞘!
這樣迅猛的劍勢普通人是接不住的,那人只微微抬手便接住了。
沒有本事的人他怎么會跟,夜把一切收在眼底,無論你是誰,遇到家主還不是得乖乖臣服。真是一物降一物。
兩人靠得很近,他的發(fā)隨風垂下時不時輕擦她的臉。她又聞到了那個味道,上元夜那晚她從未接觸的味道。
幕一襲綠衣仰視著他們兩人,屋頂上夜色里,兩人似乎以一種別特的方式相擁。那素衣清麗的女子烏漆漆的長發(fā)揚著夜色,她自出現(xiàn)時就散發(fā)出一種她與見過的那些宮廷官宦女子都不同的美。隨性的,有距離感的,又是虛幻的…這讓她不禁想起三十年前那位禁忌的女子。而那個用她一生仰視的男子此時正傾著前身攬著那人。
纖纖細腰下一輪冰黃的月似乎越發(fā)明亮,月光撒在他們身上發(fā)出淡淡的光。
她看見他身后披著一層黃色。
月懶懶地照亮兩人的臉,也照進夜的眼睛里,里面閃爍著驚訝和期待的光…
兩人目光相交,是那晚的那雙漆黑的眼睛。想起了那天小船上的事,婳推了那人的前胸,宛若驚鴻翻下去落于一株枯秋楓樹上。
男人,都是這樣的么?
其實并不是什么人的劍都能奪的。而她卻認定他們不敢動她。
可看樣子,他們不敢,他卻敢。
他們究竟什么人?難不成是白祁?哪來這么大的本事?
“我的帶子,你想要什么?”
“你這帶子哪里來的?”玄衣男子冷冷看著她,手中摩挲這那根帶子的冰涼質(zhì)感。
“撿…”剛出口的話被那個眼神打斷了,婳背脊骨一涼,“叔伯給我的。”
“哦?”齊聿瞇著眼睛看著她,黑夜中看不清他的眼睛。
夜看到屋頂上站著的主子手中挑著跟雪色的帶子。
“我的東西?!眿O也有些不耐煩了,不過她也并不敢表露。眼前這人太過神秘,讓她不適。
“這發(fā)帶世上只有兩條,一條在彧國皇宮,一條卻應該在白祁龍族?!饼R聿二指挑出一根白色帶子出來,婳一驚,“你這條是白祁的那條?!边@不是問句,這是冰冰冷冷的陳述句。
“我彧國北鎮(zhèn)特產(chǎn)稀有寒魄蠶,千年前已滅種。幾百年前北鎮(zhèn)向始帝進貢一巨萬年寒冰。意外發(fā)現(xiàn)寒冰內(nèi)冰封著兩只寒魄蠶,始帝將寒絲與白金絲相絞織得兩條發(fā)帶命之“銀蛇”。”一向不多話的夜莊一口氣說出這些話,這些幕提是不知道的。
“你是白祁龍族的人?!蹦蛔哌M前來,“這帶子是白祁龍族族母的?!?p> “與你何關?你的心未免太大了些。”她也不看幕提,只看著高高的那人。
“放肆!”夜身子一移,怒氣沖沖劍便離她的喉口不足咫尺??莅T的樹枝竟被震斷了幾根。
“彧國皇宮與白祁向來沒有什么瓜葛,你恐怕是對百越感興趣吧?”
不急,齊聿微微勾起嘴角,“帶她回去?!?p> 去?去哪?頭一陣暈眩,她便感覺從樹上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