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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豪局中局

九十九章 預審

富豪局中局 大草魚 3826 2023-11-26 01:57:40

  昏昏沉沉的睡去,夜里醒來,許志林的周身骨架像散開了一般,每一個骨骼連接處,都鉆心的疼。才剛剛進來一天,自己就感覺度日如年,以后的日子怎么熬下去,而且還不知道這種日子何時是個頭。

  他就一直在迷迷糊糊中半睡半醒的樣子,睡在廁所旁邊,要想睡一個安穩(wěn)覺是基本不可能的,被稱為春哥的人是一個患有尿頻的人,而且還有很嚴重的前列腺炎,他平均四十分鐘就要上一次廁所,而上廁所的時候他又拉不出來,像小孩子撒尿一樣還要噓口哨。末了,許志林還得起床來為他沖水。所以,他想要睡個安穩(wěn)覺,也是不可能的。

  看守所的時間是有嚴格規(guī)定的,比如六點起床絕對不會等到六點過五分或六點半起床,只有在六點前十分到六點這個時間段。起床的時候,被子要疊成豆腐狀,有棱有角,每床被子的大小高矮都得要相等,整齊地靠著墻角,被子的邊緣剛好成九十度的直角,連成一排的時候剛好是一條直線。

  剛開始的幾天,許志林就被特別要求背監(jiān)規(guī),疊被子,洗廁所,學習整理各種內(nèi)務,這些事情雖然繁瑣。但相對簡單,對于一向比較聰明的許志林來說原本是沒有多大問題的。但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這些只是變相折磨人的手段。比如背監(jiān)規(guī),許志林第一遍就過了,但春哥就會要求他倒著背,倒著背自然也是難不倒許志林,那么就說他聲音小了,聲音如果提高了那么就會嫌他聲音太大。

  反正,就是要找個理由修理他,有些人就是這樣,一旦哪怕只有一點點權力,這點權力都會用來為難別人,欺負別人,要不然,就顯不出他們的威望。

  疊被子別人都是一遍過關,但許志林進來的時候沒有被子,也沒有人給他送被子進來,只有里面一床又臭又爛的破毛毯,就是這個破毛毯,春哥也會指使別人讓他疊出豆腐塊的效果。這個難度就很大了,因為這個毛毯他首先不是方正的,已經(jīng)破爛的不成形狀,然后他又不是均勻的,中間又有大大小小的破洞。

  再加上別人本來就是為難他,挑刺這種事誰都會干,特意來挑刺就更是讓你防不勝防。

  他們會隨意找點理由和毛病做借口。所以,許志林剛剛開始的時候是經(jīng)常挨打,天天挨打,整天被用來做娛樂討大家開心的對象。原本前程似錦,現(xiàn)在卻落得是身心疲憊受盡屈辱。

  許志林在被捕當天新都除了董事長沈宏發(fā)父女和之外,沒有別的親人知道他在里面,但沈宏發(fā)也覺得這個可能是誤會,查清楚之后就會放他出來,現(xiàn)在只是調(diào)查階段,他更想不到許志林在里面所受到的遭遇和苦難。

  馬布斯先生和吳道國先生已經(jīng)坐上文博的公務機離開了新都,簽約自然的也就無限期中止了。這個時候只有一個人高興,周正陽,因為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接下來是他盤算著怎樣重新入主華盛了。

  馮琳接到了劉明給她的信,她猶豫了,也傷心地哭了一回,他明白了進入別人的圈套,于是向沈燕請了幾天假,獨自駕著車去旅游散心去了,她擔心受到牽連,直到后來,她也沒有再回華盛去當她的公關經(jīng)理。

  威哥當晚是和許志林一起喝酒,因為阿偉已經(jīng)送他先行離開,當晚愛都發(fā)生了命案,當他得知罪犯是許志林的時候,痛心疾首。他是一個善良正直,嫉惡如仇的人。對于許志林犯下這種罪行不可饒恕。所以許志林被抓的時候,他也并沒有帶衣服用品去看他。

  于是許志林除了身上這一身衣服和看守所發(fā)的一個馬甲,他幾乎一無所有。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更別說有人送錢來買東西了。

  所以盡管是在看守所里面,貧富懸殊也是很大的,春哥每天吃的是水果,方便面,罐頭,餅干??绝?,麥片,牛奶等等,而沒錢的,也只能吃看守所供應的煮得發(fā)黑的空心菜了。剛開始進來的兩天,許志林死活吃不下飯,但一個星期過去了,他漸漸地感覺到飯基本不夠吃了,每天都只能保持著半饑餓狀態(tài),在這種情況下看著人家大吃大喝,晚上,每個人都會拿出自己在看守所買的東西,比如方便面,餅干等做宵夜。

  而許志林,沒有人來看他,剛好他前段時間把錢寄回老家,剩下的不多也在給威哥買禮物和在愛都娛樂城的時候花掉了。這種情形下,最怕的不是饑餓,而是每個人都在吃東西你卻無處可避,那種難為情的感受比饑餓和毒打更難受百倍。

  分局預審科的人來提審了兩次,提審時大概也就是和在刑偵支隊的時候沒什么區(qū)別,大同小異,當他們問案情的時候,只是問那晚上他出現(xiàn)在愛都,喝了很多酒是不是真的。許志林也如實回答了。生物檢測出了結果,煙頭上的唾液檢測、紙巾上的血液組織和內(nèi)褲上以及紙巾上的生物檢材都是和許志林的完全一致,他們又問了一下許志林的個人情況。問他在愛都二樓餐館里用餐時候的小票是不是他買的單,上四樓迪斯科舞廳的時候是不是碰上他的前女友王慧,還問他在華盛工作的時候是不是交了個女朋友叫楊娟。同樣也問到了蕭丹丹小姐的演唱會門票問題,許志林也如實的回答了。

  但這次沒有人提馮琳,他告訴預審科的人,如果要證明我無罪,找到華盛的公關部經(jīng)理馮琳,因為我當天晚上,跟她在一起,找到她就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你喝醉了,喝得爛醉如泥,東倒西歪,很多證人都看到你,連續(xù)喝了三場酒,在愛都打架鬧事,在被勸阻后又去了四樓,直至命案的發(fā)生。我們找過馮小姐,馮小姐矢口否認,她當晚和一幫記者朋友在一起,而且她也都能證明。所以,你的這些話,我們是不會采納的。”

  預審科的人見許志林沉默,又義正詞嚴地告訴他,“要坦白從寬,法官會酌情判決。他們感覺許志林已經(jīng)罪證確鑿只等法官宣判?!?p>  但他不知道該坦白什么,他只是乞求警官,查清楚他的案情,他當晚確實和馮琳在一起。

  許志林想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惹上這場官司的,他回憶在愛都娛樂城的每一個細節(jié),每一個細節(jié)他都仔細地回憶過很多次,甚至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喝醉了,有什么非分之想,甚至把那個叫蕭丹丹的女孩子推下了樓。要真是這樣,自己就真是罪有應得了,他在心里想,為什么所有證據(jù)都指向我。而自己卻毫無印象,一點點印象都沒有了,哪怕是一些記憶碎片,也都沒有??墒俏液茸砗蟮拿總€細節(jié)都記得很清楚,他和馮琳怎樣在保安經(jīng)理的為難下喝了酒,攙扶著離開,到馮琳的房間里一夜銷魂。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當一件事情所有人都認為是你做的時候,即使你真的沒有做,但就連你自己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做的,而自己想不起來了,或是記憶斷片了。

  如果說以前還有理想支持著他的話,那么他現(xiàn)在是真的什么都沒了,想到自己所受的委屈,想到自己所受的侮辱,想到將來可能會受到法律的審判。他覺得活在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意義。他回不去寧靜古樸的家鄉(xiāng),也失去了青春漂亮的王慧。他可能再也沒有機會找到沈小姐這樣平易近人的領導和在華盛這樣平臺發(fā)展的機會。

  也就說,他原本前途無量的理想像肥皂泡一樣破滅了,或者說,老天突然在他前途無量的道路上,突然把燈光掐滅,陷入一片暗淡。

  想到這里,他從廁所的垃圾桶里撿起春哥晚上吃飯時吃完的沙丁魚的鐵皮罐頭盒,這是一種馬口鐵的金屬,因為春哥的存折上有錢,所以他能通過看守所的小商店里買到一些別人吃不上的食品,還有機會從特殊渠道弄到一些別人買不到的監(jiān)倉違禁品。

  他在借著刷廁所的時候,一直在廁所邊緣的水泥板上磨,沒有人注意他,刷廁所不過是一種折磨人的手段,并沒有人真的在乎廁所有多干凈。廁所嘛,再干凈也是用來解手的地方,何況里面這么多人。

  馬口鐵在水泥地面上被他磨成一塊鋒利的刀片,他悄悄藏在身上,等到夜深人靜,兩個值班的正在玩牌牌,雖然明令值班的時候打牌,但深夜的時候往往值班的都把打牌作為消遣時光的最好辦法,是的,看守所里面就是混時間,只求怎樣讓時間感覺過得更快點。忘卻痛苦,只有能消遣時間的事情是最好的辦法。

  他拿出刀片,對著自己的左手靜脈劃下去,他劃了一刀,覺得還不夠,他又劃了一刀,接著又劃了一刀。血一點一點地流出他的身體,為了不讓別人看見,他把雙手用毯子裹住,他突然有了一種快感,他好像聽到血流出來的聲音。他感到了自己正在慢慢死去。他突然感到一絲痛快,就快結束了,就該解脫了,他在心里對自己說?!拔揖鸵吡耍謰?,欠你們的恩情,我只有下輩子來報答,王慧,這輩子不能和你在一起,假如有下輩子,我還是希望和你在一起,”他在迷迷糊糊中暈了過去。

  也許是冥冥之中命不該絕,就在他剛剛把手割破不久,春哥正好起來上廁所,等他噓噓噓噓地撒完尿,習慣性地許叫志林起來沖水,平時志林只要叫一聲就立馬翻身起來,然后輕輕地沖完水,又輕輕地躺回被窩。不會打擾到任何一個正在熟睡中的人,但今天春哥拍了他幾次都不見動靜,他揭開破毛毯拉許志林的手,許志林的手上滿是鮮血,他趕緊叫值班的敲門,急促的敲門聲驚動了正在值班的看守管教,管教們打開門,緊急著幾個人把志林送往急救室。

  急救室里值班的是一個年輕的女醫(yī)生,看到幾個人手忙腳亂地抬著許志林進來,不慌不忙地問道,又有人自殺啊,在他看來,自殺已經(jīng)是習慣了,習慣得都已經(jīng)麻木。她一邊為許志林止血,一邊問在倉里值班的兩個人,“他什么性質(zhì)啊,年紀輕輕的就想著自殺。自殺就能解決問題嗎?自殘就能放你走嗎?你真是太年輕了,太草率了,也太愚蠢了,想得太簡單了?!迸t(yī)生一連用了好幾個太字,以顯示許志林的愚蠢和無知。

  旁邊一個送他來的嫌犯回答了一聲?!八莻€謀殺犯,就是鬧得沸沸揚揚的愛都女孩死亡的那宗案子,就是他犯下的罪行,這種人,死了活該。而且聽說那個被侵犯的女孩死了?!迸t(yī)生一聽到強奸,鄙夷地哼了一句,“原來是他,他這種人死有余辜,不死都沒什么用了,可能還會禍害別人?!彪m然嘴上這么說,但她還是很快地止了血,然后慢條斯理地開始止血、涂藥包扎傷口。又拿著聽診器仔細地聽了一下許志林的脈搏,還詳細地記錄著。

  他一邊記錄一邊不緊不慢地說道,“沒什么事,死不了。”

  因為搶救及時,許志林并沒有什么生命危險。他被留在醫(yī)務室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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