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暮山山腳深處。
凌河明正整個沐浴在一團水藍色的光團中,臉上滿是震驚。
在自己探查下,短短這幾息間,不但脖頸間的傷口完全消失到連塊疤痕都不見,甚至就連此先因強行施法而反噬出來的嚴重內(nèi)傷也在徹底恢復(fù)完好——
之前服下的那枚丹藥只是壓制傷勢,激發(fā)潛能,恢復(fù)行動力,專門吊命用的。
本來當時凌河明還打算回去后立即喊上妻子,去鎮(zhèn)上醫(yī)館,讓妻子配合著那里的醫(yī)療魔法器械給自己好好治療一番的。
按凌河明此先的估計,這種傷勢怎么也得持續(xù)個月許才能好,可到了凌峰這里,竟然看上去只是隨手凝聚一個深藍色的小光球,然后一指點向自己……
他到底……
而且他好像還能熟知暮山的危險!
要知道,暮山可是那個大魔法師巔峰的江校長都忌諱莫深的地方?。?p> 還有前幾天他第一次公開在眾人面前顯露出來的實力……
一時間,凌河明思緒止不住得雜飛起來。
忽然,包裹凌河明周身的水藍色光芒悄然一斂,緊接著轉(zhuǎn)化為一股柔和的白光迸發(fā)而出。
凌河明只感覺到精神一振,紛雜的思緒竟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明。
凌河明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已透支一空,在丹藥的刺激下才恢復(fù)一絲的精神力,竟在自己毫無所覺間完全恢復(fù)了,且現(xiàn)在在白光的刺激下,竟有一種圣潔無法侵染之意。
這種感覺……
是光系!而且是那種及其高深的光系!
凌河明驚疑不定地看著面前一大一小的兩道身影,連周身的白光正逐漸消散都沒發(fā)覺。
這時,那道小身影忽然開口了:
“爸,既然河明老師也恢復(fù)了,那我們趕快繼續(xù)找吧!”
聲音焦急中還帶著幾分惶恐之意,自然就是此前被凌河明吩咐先回家的凌宇了。
原來,在和凌河明分開后,還沒來得及下山,凌宇便碰到前來尋找自己的凌峰。
見到父親,情緒本就在崩潰邊緣的凌宇頓時就繃不住大哭起來,經(jīng)過一番折騰,才將來龍去脈完全向父親交代清楚。
由于心系玩伴,此間父親對自己說了什么還是訓(xùn)責(zé)了什么,凌宇都沒怎么聽進去,只是一個勁兒的想讓父親帶自己去尋二胖。
畢竟在凌宇心里,父親幾乎就是無所不能的。
待凌宇終于發(fā)泄個差不多時,凌峰這才指聚白光點向兒子眉心,將兒子那趨于崩潰的內(nèi)心逐漸平復(fù)了下來——
此類法如果第一時間在內(nèi)心波動最劇烈地時候就使用,那對被施法人的隱性傷害恐怕將是不可磨滅性的。
其實凌宇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還是讓其“好好睡上一覺”,在睡夢中輔以引導(dǎo)與治療,清醒后再加以勸慰及疏導(dǎo)。
不過說到底,這些已在內(nèi)心成結(jié),甚至魔障的事情,上述終歸是外力亦或輔助手段,只能稍緩,最主要還是靠當事人自己走出來,如果無法走出,那只有選擇遺忘了。
凌峰自然是知道這些的,于是,在略微猶豫后,便帶著兒子趕向了這里。
然而在速度上,凌峰卻是莫名放的慢了,一路上也在不斷和凌宇說著什么,時不時就是一個平復(fù)精神及內(nèi)心的魔法丟過去,使其一直保持在一個較為穩(wěn)定的狀態(tài),直到發(fā)現(xiàn)凌河明被魔法反噬后,才若有所思的提速趕了過去。
這一切,身為當事人的凌宇,沒有一絲察覺。
…
“爸!”
在聽到凌宇又一聲的催促時,凌峰這才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他死死盯著兒子的雙眼,嚴肅道:
“好,我們出發(fā),但莫要忘了此先我給你說的話……”
見父親答應(yīng),凌宇心中頓時一緩,連忙點頭應(yīng)道:
“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我都要坦然面對!我記著呢!咱們趕緊走吧!”
這時,一旁周身白光剛剛消散結(jié)束治療的凌河明,見狀忍不住開口了:
“那個……”
話剛一開口,頓時就引得對面父子二人視線都聚了過來。
見凌峰盯著自己,凌河明頭皮一麻,想繼續(xù)說的話也不禁變的吞吞吐吐起來。
畢竟,從種種跡象來看,凌河明心里幾乎已經(jīng)確定,面前這個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人影,就是傳說中大魔法師之上的人物——
魔導(dǎo)士!
而且必然不是初入的境界!
凌峰見狀隨意道:
“放心吧,河明,這處地方空間已經(jīng)穩(wěn)定,那些‘空間裂縫’都已經(jīng)消失了,在新的一輪空間波動來臨時,足夠你走出去了。”
凌河明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搖搖頭,小心翼翼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我可不可以跟著進去?萬一二胖真的……咳,萬一二胖有什么事的話,到時帶他回去后,由我去跟鎮(zhèn)上還有他們父母解釋也好說一些?!?p> 聞言,凌峰略微沉吟了一會兒,便點頭應(yīng)了下來:
“也好?!?p> …
順著腳印,一行三人很快便走過迷陣布置區(qū)域,一路上果真如凌峰所說,此處暫時已沒有那些“空間裂縫”了。
在過了迷陣布置區(qū)域后,凌河明頓時就發(fā)現(xiàn),山體走勢猛的開始陡峭起來。
他知道,自古流傳的真正的禁區(qū),到了。
而在月色的照耀下,腳印的終點也看的一清二楚——
前方大概十幾步遠的樣子,一處“異動”塌陷后形成的土坑突兀的出現(xiàn)在那里,不算深的坑內(nèi)以及周圍稀疏的草地上看上去都有些紛雜,明顯是有人被掩埋住后掙扎出來的痕跡。
只是讓人有些意外的是,坑內(nèi)有一處似乎被人重新掩埋過,在坑里顯得凸出來不少,堆起的土帶著一絲濕意,如同一小座新墳。
見到這一幕,凌河明心里莫名的就是一“咯噔”。
還來不及深想,一旁的凌宇就一指不遠處的土坑,情緒激動的喊道:
“就是那!我想起來了!我跟二胖當時就被埋那里了!”
說著就忍不住往前跑去,卻被走在前方的凌峰一把拉了回來。
凌峰也不看那處土坑,只是沉默地盯著被自己按住,一臉哀求之色的凌宇,就這樣看了一會兒,才吩咐道:
“跟緊我,這里的空間正處于波動中,‘空間裂縫’不少?!?p> 說完就不再言語,徑直領(lǐng)著二人大踏步向前走去。
凌河明張了張嘴,但看凌峰完全一副沉默的樣子,只得暫時將一肚子話壓在心底。
左拐右拐間,短短十幾步遠,目可直視的地方,硬是走了幾倍長還要多。
片刻后,三人立在土坑前。
一時間,竟都沉默了下來。
看著周圍有些凌亂的痕跡,凌河明下意識瞥了一眼身旁雖然沉默,但卻滿臉忐忑不安的凌宇,連忙看向凌峰問道:
“峰先生,要是這里暫時沒那些‘空間裂縫’,那我就下去四下找找,看看二胖往哪個方向走了?”
凌峰卻依舊有些沉默,只是默默地看著坑內(nèi)的一角,那個“小土包”那里。
忽然,凌宇神色有些發(fā)愣地走上前,卻被身處最前方的凌峰隨手撥了回去。
隨后凌峰手臂一揮,土石紛飛間,土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小坑,而坑內(nèi)……
一直緊緊盯著凌峰動作的凌河明在看到坑內(nèi)事物時,臉色猛地一白,心中一緊就要下意識去捂一旁凌宇的眼,可還是晚了。
“啊——————”
一聲痛苦至極的嘶吼從凌宇喉間深處吼了出來,響徹這片夜空。
在看到坑內(nèi)事物的那一刻,凌宇只覺得渾身氣血瘋狂翻涌,眼前景象天旋地轉(zhuǎn)!
腦海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徹底被破開,一些破碎的畫面,伴隨著一股深深地自責(zé)與愧疚,徹底涌了出來。
其實我早就知道的……
凌宇眼前一黑,一頭向前載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