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嬪,今日之事本就與你無關(guān),你最多是一個看管不力的罪名,若你愿意出面指認樂清棠私會外男,本宮保證你和你的小宮女們安然無恙?!倍曇艟徛p巧,帶著幾分蠱惑的韻味,她看著昭離的眼神中亦是帶著幾分同情。
“你也不想看著跟你朝夕相處的宮女們因為你的固執(zhí)而喪命吧?!?p> “是嗎?”昭離的聲音婉轉(zhuǎn),語氣中還夾雜著若有似無的期待。
董庶妃以為昭離已經(jīng)動搖,臉上的笑容更是得意,眼睛輕飄飄的掃過樂清棠的臉,似是嘲諷似是可憐。
“當然!”董庶妃半蹲在昭離面前,手慢慢撫過昭離紅腫的臉頰,眼中帶著假惺惺的心疼。
“可是我不愿意,你也未必要的了她們的命。”昭離眼神冷漠的看著董庶妃,盡是不屑。
董庶妃似是被昭離的眼神刺痛,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她手上的護甲在昭離臉上留下一道血印。
她的確不能要了她們的命。
樂清棠見狀想要掙扎著起來,但雙手的束縛和小腿上的疼痛令她無法直起身子,她只能半躺在地上,什么都做不了。
以前在家都是獨生子女,都是父母捧在手心里長大的,一不小心穿越了有了個姐姐,還是個小肚雞腸,自私自利的女人,就連自己的爹都是個偏心眼的,可能是上天眷顧也可能是自己緣分到了,讓她在這遇見了同是穿越的沈初,沈初跟她以前在現(xiàn)代碰到的男子有太多不同,他風姿儀人,淡泊清雅,絕世而獨立,他周遭散發(fā)出清冷迷人的氣質(zhì),讓人無法忽略,他又不似別人高冷的讓人不能靠近,他的溫暖是樂清棠切身感受過的,就比如今天的麻辣燙。
可偏偏,她是個妃子。
在世人眼里,她是一個已婚的女子,已婚女子一整日跟一個外男在一起就是不守婦道,水性楊花,樂清棠真是有苦說不出。倘若她說自己并非來自這個世界,恐怕就要被這些迂腐古板的古代人當個瘋子給關(guān)起來了。
她看向身邊的昭離,心里亦是覺得對不止住她,如果不是她今日心血來潮,她哪會受這委屈。
金燕金鵲,紫華紫嫣亦然。
她劇烈搖晃著自己的頭,舌頭使勁的頂著嘴里的手絹,試圖將手絹吐出來,也不知道她嘴里被放了多少個手絹,撐的她嘴生疼。
暖茗見狀一只手抵著樂清棠的下巴一只手將那一團手絹往她嘴里又塞了塞,樂清棠一陣干嘔,胃都跟著有些抽痛。
紫華見狀剛想上前就被暖茗一腳踢開。
就像踢開一個石子一樣。
紫華倒在地上,沒有再起來了。
她們的身上已經(jīng)受了傷,女子的身體本就贏弱,暖茗剛那一腳并沒有收著力。
“我真想割了你的舌頭讓你永遠說不出話,帶下去!”董庶妃一聲令下,七七八八的宮女們將她們幾個帶到了不同的房間。
董庶妃當然不敢割了她的舌頭,就如她不能要了宮女的命一樣,如果她干了就是濫用私刑,宮女打打也就算了,但如果打死了可就不太妙了,再加上樂清棠是娘娘,當年先帝明文規(guī)定后宮不得私自用刑,所有刑罰都要由掌管后宮之人決定,也就是現(xiàn)在的太后,她就算再目中無人也不敢跟太后對著干。
......
宮外正往回走的沈初突然一陣心悸,他伸手輕撫心口卻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他將東西從懷中拿出來,正是今日樂清棠放在茶攤的手鐲。
他竟忘記還給她。
于是他將手鐲重新放回懷中,準備明日再拿給她。
第二日天氣明媚,微風徐徐,今日的皇宮與往常并無分別,每個人還是干著一如昨日的事,只是錦繡宮一片蕭瑟,空無一人。
中午時分麗貴妃在宮中像往常一樣等著昭離的到來,但中午已經(jīng)快過去卻遲遲不見她,麗貴妃有些著急,旁邊的嬤嬤也是一頭霧水。
昭離從不會失約的。
即便她有事不來也一定會差人來說一聲,就像探親宴時一樣,這樣一聲不吭的放鴿子還是第一次,更何況昨日昭離離開時還說今日會自己動手做麗貴妃最愛的藕粉羹呢,她沒有失約的理由。
難道是出了什么事?
嬤嬤看見了麗貴妃眼中的焦急,寬慰道“許是昭嬪有事耽擱了,娘娘不必憂心?!?p> 麗貴妃點點頭但臉上擔憂的神色并未減退。
這時,有人敲門,麗貴妃趕緊差嬤嬤去開門,只見門外來人并非昭離。
而是溫和。
溫和將麗貴妃眼中的失望盡收眼底,她有些疑惑,看了眼屋子發(fā)現(xiàn)屋中并沒有昭離,她便明白了。
她聽說自從上次她在這里給昭離下馬威了之后她還是依舊每日都過來,最讓她接受不了的是權(quán)奕也是幾乎每日都來,昨日甚至回的有些晚,她好似熱鍋中的螞蟻,既焦急又氣憤,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且不說她那日講的話,就單拿她已嫁給皇上這件事,她難道不懂得要避嫌嗎?
她今日依舊是瞞著權(quán)奕過來的,自己的幸福當然要自己爭取,不論權(quán)奕多生氣她都要為自己的愛情奮力一搏,況且,就算權(quán)奕再不喜歡她都不會休了她,宸王妃這個位置她是坐的穩(wěn)的。
“你來了。”麗貴妃笑了笑,招呼她過來。
溫和看著院中桌子上的飯菜都沒有動,有些詫然的開口“貴妃您還沒有用飯嗎?”
如今天氣炎熱,麗貴妃便叫嬤嬤將飯菜擺在院中,有大樹庇蔭,很是涼爽。
“還沒?!?p> 溫和將她提過來的食籃放在桌上,將里面的藕粉羹拿了出來。
今日權(quán)奕在家中用過午飯才出門,所以她來的也就過了午飯的時間,她沒有帶飯菜只帶了一碗藕粉羹,但她沒想到麗貴妃還沒用午飯,難道在等昭離?
“你用過了嗎?”麗貴妃問。
溫和將藕粉羹放在桌上,麗貴妃目光所及頓了一瞬。
“兒媳用過了。”溫和笑瞇瞇的回答,隨后自然地坐在了麗貴妃身邊。
麗貴妃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來,有些漫不經(jīng)心。
“落染?!丙愘F妃輕喚她。
“你自小知書達理,溫柔可人,本宮也知道你對奕兒一往情深,但在昭離這件事上你的確是誤會了?!?p> 溫和有些驚訝,她沒想到向來不食人間煙火的麗貴妃居然會幫著昭離辯解,可見那日麗貴妃也是有些動氣。
“昭離每日到我這來從不曾提過奕兒一句,亦沒有什么非分之想,她只是看我這個老婆子可憐來關(guān)心我罷了?!丙愘F妃聲音柔柔,語氣中并沒有苛責的意思。
可這些話聽在溫和耳朵里倒像是在責怪她平時沒有多來關(guān)心她一樣,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麗貴妃見溫和不說話,接著道“你是宸王妃,她是皇上的昭嬪,一個已娶一個已嫁,能有什么事呢?”
溫和聽著也覺得有道理,便笑著說道“兒媳明白。”
......
天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好,陽光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但在永泰宮,這陽光好似是最多余的那個。
人們常說禍不單行,可能指的就是如今的皇宮了,這邊樂清棠和昭離被董庶妃關(guān)起來還不知怎么辦,那邊皇后娘娘居然也病倒了!
今日下午沈初剛想要找個理由去將手鐲還給樂清棠就被叫到了永泰宮。
皇后娘娘在院中散步時吐了一口血。
權(quán)恒得知后趕緊通知沈初來永泰宮為皇后瞧病,自己也著急忙慌的趕來了。權(quán)恒這面焦頭爛額的想著皇后的病情,哪還有心思分出來注意樂清棠這邊的動靜。
沈初替皇后把脈,只見他眉頭緊皺,認真的思索著什么。不一會他起身走到雨柳身邊問“你有將安神丸處理掉嗎?”
雨柳聞言一愣,隨即問道“不是已經(jīng)還給沈太醫(yī)了嗎?”
這下?lián)Q成沈初莫名其妙了,當時皇后說會將安神丸送到太醫(yī)院,但卻遲遲沒有送過來,他便以為是皇后自己處理掉了,隨后也就沒有在意。
“我從未收到?!鄙虺醣砬槟?,從剛才的脈象上看皇后娘娘五臟有受損的跡象,所幸并不嚴重不會危及生命,但皇后娘娘身子本身就很弱,所以恢復起來也并不是很輕松的事情。
“雨蕊,當時皇后娘娘不是差你將安神丸送去太醫(yī)院,你為何沒去?”雨柳思索片刻,想起那日皇后的吩咐。
“第二日我本想去但皇后娘娘又交代了別的事情就耽擱了,所以我就將安神丸盡數(shù)倒進井水中了?!庇耆锏ǖ幕卮鸬馈?p> 聽到雨蕊放入回答沈初漸漸放心,如果不是因為服用過安神丸那治療起來便容易得多。
但他總覺得怪怪的。
“那你為何沒提起過?”雨柳審視的看著她。
“回來后我便跟娘娘說了,只是后來因為忙著探親宴的事,我便忘記了告訴你。”雨蕊回答。
雨柳和雨蕊是皇后娘娘的心腹,從未出嫁就一直跟著皇后,皇后為人一直寬厚,待下人們極好,所以她們的話自然是可信的。
權(quán)恒聽了半天沒聽明白,沈初便將這件事解釋了一下,既然不是因為安神丸,他也就放心了。
“既然不是安神丸,那又是因為什么?”權(quán)恒問道,皇后娘娘雖然自從家族沒落后身體一直都不好,但這些年一直都有為她調(diào)理,突然的吐血,倒著實讓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