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死亡報告是日文的，孫海川看得懂，現(xiàn)在可以肯定的是，鬼子已經(jīng)認定李三槍的死因就是用中藥配置的毒藥毒死的。
他對手里的藥方開始分析，而得到的結(jié)果，這幅藥方只能使人昏迷，使用嚴重過量之后，服藥者才能死亡。
小村分析過后，跟胖翻譯嘀咕了幾句，孫海川被帶出了密室。
沒一會，回春堂的郎中顧啟文走了進來，并且將手中的藥方解讀完了之后，被憲兵帶出了審訊室。
如此循環(huán)，最后一個才輪到王首發(fā)，他拿著孫海川的方子直接向鬼子表忠心。
“太君，咱們濟南城，最有背景的就是孫大夫了，他可是山海派的傳承人，能造出他這套方子的，估計除了他就沒別人了?！?p> 小村問道：“你敢確定，李會長的死是這種藥方導(dǎo)致的？”
“確定，我也寫了副藥方，會讓人心臟衰竭，但死后的癥狀可不是他那樣的?！?p> 船越武夫眉頭緊鎖，片刻道：“王大夫，你是不是故意隱瞞了什么，不想寫出孫大夫的方子？”
“不是不是，因為藥方里的洋金花可以做成麻醉藥。現(xiàn)在是戰(zhàn)時，這藥都被管控，誰家還有啊，時間久不用的藥方一時也想不起來。”
小村同樣跟胖翻譯嘀咕了幾句，將王首發(fā)也帶出了密室。
穿越武夫幾個人在密室里商量了半天才走出來，留下了孫海川，王首發(fā)，其他的人全都送到警隊做筆錄。
在鬼子的眼里看來，整個濟南城的中醫(yī)當(dāng)中，無非就是重點的幾個人可以配出，或者說是想到用洋金花下毒的方法。加上他們之前的排查跟走訪，基本上排除了大部分郎中的嫌疑。而剩下的，嫌疑最大的也只有他們兩個人。
孫海川跟王首發(fā)同樣是案發(fā)時不在藥房，并且行蹤無法證明。這兩個人的能力，是跟死者中毒事件絕對吻合的。
兩個人被關(guān)進了同一間牢房里，相互之間一句話都不說，唯獨是孫海川心里在算計著鬼子心里在想什么。
他從頭至尾將自己的做法想了遍，并沒有疏漏的地方。寫出來的藥方就是干掉李三槍的藥方，如果正常思維的情況下，自己絕對是被懷疑的那一個。
不過，按照他的想法，自己這樣寫完的結(jié)果應(yīng)該相反，只要自己表演的好，還能得到小日本的信任，這對他接下來的任務(wù)來說利大于弊。
天色將晚，孫海川跟王首發(fā)被帶到了船越武夫的辦公室。
胖翻譯說道：“兩位請坐，太君給你們十分鐘時間考慮，一定要說出實話，否則你們就要在牢里等到案子調(diào)查清楚之后才能離開?！?p> 孫海川立刻表現(xiàn)的非常緊張，他起身道：“船越太君，我寫的方子可都是真的，完全是看到尸體后的表現(xiàn)，按照正確的方法寫的，沒有半點疏漏。”
“海川君，感謝你的誠實，不過你現(xiàn)在無法證明你在案發(fā)的時候在干什么，而且你的藥方跟死者中毒吻合度幾乎百分之百，所以你必須澄清自己?！?p> “我的天啊，太君。蒼天可見，那天我是去給城外的蘇老二看病了，他家人都可以證明，還有他的弟弟蘇老五，曹隊長帶我來的時候，那家伙還在我藥店里抓藥呢?！?p> 胖翻譯在船越武夫身邊嘀咕了幾句，小村點了點頭。
船越問道：“那你跟我說，濟南還有誰能配出這樣的藥方？”
孫海川不由自主的將腦袋轉(zhuǎn)向了王首發(fā)，王首發(fā)馬上警覺，迅速起身。
他指著孫海川喝道：“哎，你別胡說八道啊，我懂藥方不假，可我的藥房連洋金花都沒有，拿什么配藥去?！?p> 船越緩緩起身，將小村醫(yī)生的報告遞給了孫海川看。
上邊明確的寫著，他所寫的藥方當(dāng)中所有藥物的成分，以及能夠毒死李三槍的成分相似度。
孫海川看過后一臉無辜：“太君，這事兒根本不可能是我做的，你想如果是我做的，我大可以像其他郎中一樣，寫幾個不著邊的方子來應(yīng)付你們，可我沒那么做啊?！?p> 船越點了點頭，又將目光拋向王首發(fā)。
王首發(fā)已經(jīng)是驚的一頭冷汗，這家伙窩里斗有兩下子，可真的攤上事，智商在上，行動力在下。
小村同樣將他的藥方分析報告遞了過去，王首發(fā)擦了把汗。
“太太太君，我這絕對不是欺騙你們，開始的時候真的沒有往洋金花上想，可現(xiàn)在事情都發(fā)生了，根本不可能去給李會長下藥啊。”
胖翻譯此時拍了拍手，兩名憲兵從門外帶進來一個人，此人一身布衣，看起來像個大家里的仆人。
他一進來就表現(xiàn)的非?？謶郑菑垵M是灰垢的臉上透露出內(nèi)心的不安。
船越說：“這位是李會長家的傭人，平時會長的飲食基本都要通過他的手，而他卻看到了跑到李會長家廚房的外人。”
王首發(fā)緊張的要命，即便不是他干的，他也會緊張，天生膽小也是他沒法登上醫(yī)學(xué)巔峰的絆腳石。
而孫海川看得清楚，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李會長家的傭人，因為下藥的傭人是他們自己人，事發(fā)后就已經(jīng)回到根據(jù)地了。
他已經(jīng)猜到，這是小鬼子使用的詭計，畢竟這些郎中在他們眼里還是有用的，輕易而舉不會用刑，采用這種心理震懾方法是最合理的。
胖翻譯說道：“你來看看這兩個人，他們都是不是你見過的？”
此人仔細的看了半天，先是搖頭，隨后指著孫海川說：“他有點像，可我當(dāng)時就看見了側(cè)臉，那人還擋著半邊臉，不敢確定。”
“好啦，你可以離開了?！迸址g說道。
那人離開后，不到兩分鐘，就聽見牢房方向一聲槍響。
這樣的事兒難免不讓人浮想聯(lián)翩，孫海川知道剛才那位應(yīng)該死了，而王首發(fā)也意識到了這點，他更是恐懼。
船越說道：“王大夫，你可以離開了?！?p> 王首發(fā)害怕的很，他怕自己跟剛才那位一樣，連連擺手道：“不不不，我再等等，待會跟孫大夫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