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薩卡之章（18）契約
在得知事情的全部真相后，巴薩卡心情難辨，原來門的打開，不是因為外界的原因，而是因為他的記憶出現(xiàn)了松動。
也就是說，這一切的災(zāi)厄都與尼爾沒有半分關(guān)系。他當(dāng)然希望好友能夠從自責(zé)的陰影中走出來，在做最后的告別時，就大方地把真相說出來好了，反正這也是他們最后的訣別。等他完全失去了記憶，自然也不會因為這件事情產(chǎn)生困擾。
他想，即使尼爾會因此恨上他也無所謂了，甚至更好，這樣才不會因為他的離去而傷心吧…
“我要回阿斯貝爾一趟，處理完那件事情后我會和你一起進(jìn)入圣遺簽訂契約，加固天空之壁的封印?！闭?dāng)巴薩卡準(zhǔn)備再去見尼爾最后一面的時候，雪山深處忽然出現(xiàn)了數(shù)道強大的并非來自人類的氣息。
“巨龍…已經(jīng)邁入這個世界了嗎…”布蘭克臉色蒼白，并非只是龍王的氣息，連同巨龍，也一同踏入了這個世界…這絕非一個好消息，當(dāng)天空之壁的漏洞大到足以讓整個龍族邁出圣遺的時候，那么結(jié)界的本身，就失去了它的效力。
那時候，群龍業(yè)舞，世界將傾！即使巴薩卡擁有比肩神明的勇力，也不能阻止這場浩劫的發(fā)生了！
“可惡，偏偏挑在這個時候！”巴薩卡也感知到這些強橫的氣息，他臉色鐵青，只差一點，明明只差一點，他就能讓心中的摯友恢復(fù)成從前的樣子了。
“怎么辦…”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就連‘賢者’布蘭克的臉上也涌現(xiàn)出了一絲慌意。
強大的氣息正在極速向城鎮(zhèn)靠近，巴薩卡心一橫，“不能讓這些怪物靠近城鎮(zhèn)，絕對！”
他知道，如果讓巨龍?zhí)映隽搜┥?，一定會給阿斯貝爾帶來毀滅性的災(zāi)難，到時候，尼爾又不得不使出那份禁忌的超凡之力來進(jìn)行戰(zhàn)斗。
這對于尼爾來說，太不公平了！
一道赤光將巴薩卡和布蘭克所籠罩，在巴薩卡的神力下，兩人極速飛往了埃特納。
群龍遠(yuǎn)征的路上，本以為會是掙脫桎梏的一場狂歡盛宴，卻憑空出現(xiàn)了兩個人類阻擋在面前。不，準(zhǔn)確地說是一個，擁有高大身姿的獵人，給予了祂們巨大的壓力。
“人類，你這是什么意思？”為首的紅龍發(fā)出咆哮。
巴薩卡端起手中的閻魔，直指群龍，冷聲道：“滾回你們的領(lǐng)域，人類世界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你在說什么！”為首的紅龍一步踏出，雙翼齊震，發(fā)起了沖鋒。同時身體周邊孕育出極為密集的火元素。
“找死！”巴薩卡一聲怒喝，憑空伸出手臂。
“怎么會…”
火焰騰飛的剎那，紅龍的身體微微傾斜，祂的魔法仿佛失衡，濃密的火焰在頃刻間爆發(fā)，將祂自身埋葬。
群龍陷入了莫名的恐慌，并非因為紅龍的隕滅，而是巴薩卡在頃刻間綻放出來的氣勢，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祂們的認(rèn)知。這股恐怖的氣息，即使是龍王，也不可能達(dá)到?。?p> “是那個人！”巨龍的眼中滿是驚恐。眼前的獵人，正在和噩夢中的那道身影漸漸重合。曾有無數(shù)的龍族，毀滅在這個獵人手上，何況那還是龍族的鼎盛時期?，F(xiàn)如今沒落的龍族，又如何和眼前的噩夢抗衡？
“還不退下！”在巴薩卡的一聲喝止之下，巨龍瞬間扭轉(zhuǎn)了方向，朝著遠(yuǎn)處飛遁。
“不行，天空之壁的裂痕已經(jīng)暫時閉合了！”布蘭克驚道。讓這些恐怖的巨龍流竄出去的話，對整個世界而言，無疑都是一場毀滅性的災(zāi)難。
“那就殺！”巴薩卡發(fā)狠，身體快過了一道光，天穹之上不斷有巨龍隕滅的身軀飛墜。
僅是幾個呼吸，浩浩湯湯的龍族大軍近似毀滅在巴薩卡的手上。
作為世間衡常性的使者，這股強大的力量，已然超越了神明。
血色和風(fēng)雪一同降臨，猩紅已經(jīng)染紅了整片大地。直至此刻，最后一頭巨龍的鮮血也拋灑了下來。祂想要用恐怖的禁咒葬送整片山崗，卻被身影如電的巴薩卡立劈成兩半。
“結(jié)束了。”僅僅是幾個呼吸，巴薩卡重新回到了布蘭克身邊，風(fēng)輕云淡地道。
巨龍隕滅的身軀填平了山崗，布蘭克沉浸在驚愕之中，“這這這…”他想說這絕非人力，但轉(zhuǎn)念一想，眼前的獵人，確實不能算做人類，而是流淌著神血的超級戰(zhàn)士。
在真正的勇力面前，即使是巔峰的巨龍也不堪一擊！
“我們走吧?！卑退_卡道。他帶著布蘭克繼續(xù)向埃特納深處飛行，在那里，他感知到了熟悉的氣息。他飛過了破敗但已萌發(fā)出新芽的荒嶺，來到一處巨大的峽谷。
這就是他當(dāng)初走出雪山，與尼爾相遇的地方。自意識蘇醒，他就一直在這片巨大的峽谷之中跋涉，直至有一天走進(jìn)了荒蕪的叢林，與尼爾相遇。
“這是…”布蘭克發(fā)出疑問。
“是的，這就是產(chǎn)生裂縫的地方。我本應(yīng)身處圣遺之中沉睡，卻因為這道裂縫的關(guān)系流落人間…”
遠(yuǎn)望著破敗的荒嶺，巴薩卡陷入了沉寂，半晌，他才幽幽地道：“我的到來，確實給這帶來了不小的災(zāi)難…所謂的不詳，說的就是我吧…”
“巴薩卡…”布蘭克很想安慰眼前這個悲傷的獵人，他道：“先祖早就推演到類似事件的發(fā)生，仍然無法加以阻止，這都是命里注定的事情，你不要過多的自責(zé)?！?p> 巴薩卡微微抬起頭，目光投放過來，“布蘭克，你信命嗎？”
“我…”
沒等布蘭克回答，巴薩卡繼續(xù)說道：“我不信命…即使會陷入無盡的輪回，我也不相信這就是我的命運…這些，都是我的伙伴教給我的。如果阿斯貝爾的獵人輕易就像命運折服，或許這片大地早已不復(fù)存在?！?p> “巴薩卡…”布蘭克怔怔無言。
巴薩卡投以淡淡的微笑：“布蘭克，不必安慰我。同為獵人，對抗命運，我想我這點勇氣還是拿的出來的。即使注定是悲傷的挽歌，我也會毅然去奏響?！?p> 他望著天邊的斜陽，忽然笑了，“我們走吧，為了迎接這全新的篇章！”
“嗯！”
布蘭克點點頭，巴薩卡直接用拳力把虛空轟碎，禁忌的大門轟然打開，無盡的幽暗之中，隱藏著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門。
穿越禁忌的大門，布蘭克一聲驚呼，如果不是巴薩卡神力的守護(hù)，虛空中寂滅的力量足以把他化為虛無。
光影穿梭，巨大的紫色云墻橫叉天幕，呈現(xiàn)在兩人的面前。
“這就是天空之壁的存在嗎？”布蘭克發(fā)出驚呼，巴薩卡微微點頭，眼前的這片紫色云霧確實和他的神識同為一體，之前的記憶之所以會變得隱晦，也是因為這片云霧的存在。
幽暗的隧道中，他兩繼續(xù)前行，虛幻的云霧散盡，他們來到了一片皚皚雪山之中。
感知到成千上萬的巔峰氣息，布蘭克怔怔出奇，“這就是巨龍棲息的地方，圣遺之地！”
巴薩卡一步邁出，“出來吧，龍族的王，僅存的那兩位，你們的氣息我已經(jīng)感知到了?！?p> 連綿的雪山里，冰霜之主和深紅的火焰君主幾乎同時降臨，來到了巴薩卡的面前。
“獵人，你來找我們干什么！”深紅說話的態(tài)度還算恭敬，但是語氣并不是很好。
既然眼前的獵人已經(jīng)恢復(fù)了記憶，那么來找祂們鐵定沒有什么好事！
巴薩卡也不拐彎抹角：“是關(guān)于契約的事情，既然結(jié)界出現(xiàn)了裂痕，理應(yīng)及時修補。世界不保持好平衡的話，乾坤必將顛倒。我說的對吧，龍王們？”他凌厲的目光看向眼前的龐然怪物。
“切?！鄙罴t表露出不屑，不過抑于巴薩卡的武力，不再說話。見此狀況，冰霜已然換成了一幅恭敬的姿態(tài)：
“獵人先生，并不是我們不想幫你，而是我們僅有的力量對你來說起不了任何作用，更別說封存你的記憶來加固封印了?！?p> “你說什么？”巴薩卡并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他很明白冰霜還有后文。
純白的巨龍再次開口：“存在的唯一辦法就是利用魔王之心的力量，千百年前，魔王雖已隕滅，但是魔王之心卻遺存了下來，這東西近乎不滅，里面蘊藏著滔天的偉力，你所說的契約，借助魔王之心的力量應(yīng)該可以實現(xiàn)?！?p> 巴薩卡問：“魔王之心存在于何處？”
冰霜并沒有隱瞞：“魔王殿?！?p> “什么，魔王殿！”布蘭克發(fā)出了驚疑，魔王殿他曾經(jīng)聽先輩提起過，是圣遺哪怕至世界都最神秘的一處地方。
巴薩卡沉思了片刻，“好，我知道了?！?p> 他再度釋放出赤光，帶領(lǐng)布蘭克往雪山深處飛去。
巴薩卡剛走，深紅之龍的語氣里帶著質(zhì)問：“冰霜，你這就把圣遺千百年的秘密輕易出賣給了這個獵人！”
冰霜聲音冷淡：“深紅，這只是圣遺里人盡皆知的事實罷了。以我們的力量，根本擋不住現(xiàn)在的他！”
深紅之龍的怒氣并沒有減弱：“難道就這樣讓他奪取我龍族千百年守護(hù)的至寶?。俊?p> 冰霜瞥眼望祂，“你忘了，也正有這樣，我們才有擊潰他的機會，一旦他的記憶封存，實力也會隨之降低。魔王之心封存記憶和壓制神力向來是同步的。”
“好！”
深紅反怒為笑：“到時候便用龍王的偉力徹底殲滅這個可惡的獵人！一旦簽訂契約，在魔王之心的壓制下，他便不可能再是我的對手！”
不出半刻，巴薩卡和布蘭克兩人便來到了巨大的漆黑宮殿面前，望著眼前深黑宮殿上猙獰的犄角，布蘭克一臉震驚：
“這…這是魔王殿？身處圣遺的巨龍都無法輕易邁入的圣地，你怎么知道進(jìn)入的方法？”身俱賢者之名的布蘭克曾對這個神鬼莫測的圣地有所耳聞。當(dāng)然先人留下來的啟示，也只是只言片語的描繪罷了。
“因為我來過這個地方。”巴薩卡的話語雖然簡短，卻足以震撼布蘭克的內(nèi)心。
兩人走近巨大的宮殿，厚重的大門憑空打開。
走進(jìn)宮殿，只見一條幽深的隧道，旁邊兩排燈火憑空照亮，巴薩卡道：“里面留有不少的圣物，你拿些出去！面對未知恐懼，人類的力量還是太薄弱了，一旦我陷入沉睡，人類中沒有自己的救世主可不行！”
“好、好的！”緊跟在巴薩卡的身后，布蘭克仍能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如果不是巴薩卡用神力時刻守護(hù)著他，他很難在這片幽暗冰冷的地方生存下去。
“圣遺的寶物就在前面。本來這些寶物都是遠(yuǎn)古戰(zhàn)場上遺留下來的兵器，分散在圣遺各地，曾被貪欲之龍盡數(shù)搜集，保管在這片宮殿的‘潘多拉’魔盒里。”
“潘多拉？”布蘭克稍有疑問，這個他可沒有聽先祖說過。
黑色的魔盒出現(xiàn)在眼前，巴薩卡道：“這是蘊含禁忌之力的魔盒，里面具有吞噬人心的力量。貪欲之龍曾經(jīng)也是一位強大的龍王，同時身具‘貪婪’和‘色欲’兩大位格，比起現(xiàn)在的冰霜還要強大，各地遺失的寶物雖然被祂搜集到了魔盒里，但在打開魔盒的剎那，連同祂的靈魂也被魔盒所吞噬了?！?p> “那…”布蘭克神色滯然。
巴薩卡笑笑：“放心好了，只要是無欲無求的人，在面對魔盒時不會有任何的危險?！?p> “好，那我試試！”布蘭克露出堅定的目光。
“沒事，我會在一旁守護(hù)。”巴薩卡讓布蘭克放寬心，只見布蘭克微微顫動著手，掀開了魔盒的大門。
光影閃爍，只見一道暗紅的巨龍?zhí)撚案‖F(xiàn)，張牙舞爪，頭頂?shù)年鹘锹燥@猙獰。
“惡靈退散！”巴薩卡一聲怒吼，騰飛的火焰在他的眼瞳中閃爍，暗紅虛影頓時化為了一縷青煙，就此隕滅。
“就是現(xiàn)在！”巴薩卡看向布蘭克。
“好！”
布蘭克應(yīng)聲而動，面對刺目的光輝，他隨手抓起一把銀白長弓，頓時從手上感知到了長弓里蘊含的驚天力量。而巴薩卡也從中摸出了一把帶著凌厲氣息的黑色短刃。
一切都發(fā)生在轉(zhuǎn)瞬，光芒散盡，魔盒閉合，徹底陷入了沉寂，仿佛從未開啟過一般。
“剛才那是…”布蘭克仍舊沉浸在剛才的恐慌之中。
“不過是貪欲之龍的一縷殘魂，不足為懼！”巴薩卡道。
“原來如此！”布蘭克幡然醒悟，既然是龍王的怨念，也難怪他能感受到那股刺骨的寒意了。
巴薩卡道：“潘多拉的開啟往往只在瞬間，貪婪的人必然垂憐更多的寶物，靈魂便會永墜深淵！即便是我，也沒有能力完全打開潘多拉魔盒的秘密，可能只有真正的魔王之心，才能夠?qū)⑦@件禁品徹底打開?！?p> “是嘛…”布蘭克仍處于一陣后怕之中，同時也為自己沒有產(chǎn)生貪念而感到慶幸。
他注視著手中的銀白長弓：“這件寶物…”
巴薩卡解釋道：“此物名為逐日弓，是上古戰(zhàn)場上有名的兇物，其霸道的力量完全發(fā)揮開的話甚至可以誅滅龍王。有人曾經(jīng)憑它射殺過一種名為九天雀的遠(yuǎn)古異獸，那是足以比肩龍王的存在。異獸的鮮血澆筑在這把長弓上，讓它有了比肩神器的威力！你把這柄長弓帶回去，如果有人能把它用到正道上，一定能為守護(hù)人間的和平出一份力。”
“是…”布蘭克默然。這一刻，他在這個舉世無敵的獵人眼中看到了一絲落寞，但也看到了希望。封存記憶，陷入輪回，把自身的期望寄托于后輩，這不正是人類生命存在的意義嗎？把希望寄托出去，生命就能一直延續(xù)下去。
“對了，還有這個?！卑退_卡端起手中的黑刃，道：“此物名為噬魂，是一件可以無限進(jìn)階的寶物。與大陸兇名遠(yuǎn)昭的嗜血之刃相對，它能吞噬所有擊敗對手的靈魂，并奴役它們。比起逐日弓，它更像是一件真正的兇器，持此刃者必須身兼善良和堅定之心，不然遲早遭到反噬，貽害人間！一定要善用！布蘭克，身為當(dāng)代賢者，尋找適能者的使命，就交給你了！”
“我知道了！”布蘭克鄭重接過巴薩卡手中的黑色噬魂。
氣氛一下子沉重了起來，他有些艱難地開口：“巴薩卡…你…”
巴薩卡淡淡一笑：“接下來，就是找到魔王之心簽訂契約了，一切都結(jié)束后，我會用僅存的力量把我們送出去?！?p> “可簽訂契約，不就代表著記憶封存了嗎？”布蘭克忽然想到。
巴薩卡道：“放心好了，進(jìn)入魔王殿，我已經(jīng)想起了不少往事。這不是我第一封存記憶了，魔王之心是遞進(jìn)性的力量，只有這樣才能徹底鎖住我的神力，也就是說，我的記憶并不會立即消失。這樣正好，起碼給了我一個告別的機會…”
“那魔王之心位于何處？”布蘭克問。
“大殿中央，青銅王位的寶座上！”巴薩卡沒有隱瞞，“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動身吧！”
通往大殿中央的青銅王座是一條幽深的隧道，和魔王殿上猙獰的犄角照應(yīng)，即使只是一條冗長的通道，卻盤旋于空，百轉(zhuǎn)千回，隧道的盡頭，便通向了魔王殿的最高處，青銅王座！
在幽深隧道的盡頭，兩人漸漸能看見光亮，巴薩卡忽然道：“千百年來，魔王之心就靜靜擺放在青銅王座上，簽訂契約時我需要承載巨大的靈魂沖擊，無暇顧及你。這里還算安全，你就在這里等待我。”
“好。”布蘭克微微點頭。
正當(dāng)巴薩卡邁出腳步，寬闊的宮殿內(nèi)忽然傳來了一聲童音：“叔叔們，你們在找誰，這個地方我比誰都熟悉哦！”
“小、小孩！”布蘭克發(fā)出了驚疑。可幽深冰冷的宮殿中，又怎么會出現(xiàn)小孩呢？
“是魔王之心！”巴薩卡臉色難看，“它萌生了自主意識！魔王…要再度降生了嗎…”
“我才不是什么魔王之心！”遠(yuǎn)處傳來一陣怒聲，“我叫黑，我有自己的名字！”
“你出來我不就知道了！魔王之心！”巴薩卡朝著空曠的宮殿一聲遠(yuǎn)喝。
一個六七歲模樣的黑衣小男孩從青銅王座的后方走出，他奶聲奶氣道：“都說了我有自己的名字了！”
“出來了就好！”巴薩卡張開了雙臂，開始吟唱那些加固結(jié)界的咒語，“以血為牢，以靈為媒，以心為界！囚天禁地，加深桎梏，永恒契約！”
吟唱禁咒的同時，他的身體里爆發(fā)出強大的靈魂力量。匯聚起來的精神力量如同一直擎天蓋地的大手，狠狠向魔王之心抓去。
小男孩清澈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恐，他的體內(nèi)爆出了一股幽綠的靈魂力量，來抵擋這股來源于永恒契約的靈魂力量。
巴薩卡的神力過于強大，即使魔王之心的力量也漸漸不支，最后他發(fā)出了已經(jīng)變形的嘶吼：“獵人，不要為難我！”
“一起封存記憶吧，忘記你在這經(jīng)歷的一切，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靈魂對抗的最后瞬間，巴薩卡道。
“不…”
深黑的魔王宮殿被頃刻間爆發(fā)出的強光照亮，一切都湮滅于盛光之中。光芒散盡，魔王之心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他眉頭緊蹙，仿佛陷入了沉睡。
巴薩卡捂著胸口微微喘息，注視著一旁已經(jīng)近似呆滯的布蘭克，“和我一樣，它即將失去所有的記憶。魔王之心的力量過于龐大，你把它帶回去，好好指引，一定要讓這股強大的偉力走向正道！”
“好…”布蘭克近似呆滯地點了點頭。他很清楚，身處圣遺，魔王之心就這樣放任不管的話，以后很可能會成為人類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