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空地上的混亂愈演愈烈,大部落居民的信仰遭到了最嚴(yán)峻的拷打。
隨著烏云離去而滴雨未落事件發(fā)生后,居們隱約劃分成三種戰(zhàn)線。一種堅守陣地,同古德一樣對自己的神明仍懷有充足的信心,他們堅定的認(rèn)為神沒有拋棄他們。
一種惶惶不安,感覺到被神放棄的驚懼情緒吞噬著這群人。他們并不是隨波逐流的墻頭草,而是比其他人敏感或自卑。他們對神的信仰不是崇敬,反而更接近于畏懼。
剩下的絕大多數(shù)全都不知所措,他們被其他的兩種人夾在中間,進(jìn)退兩難。迷茫的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并不想,也不知道該如何做出選擇。
古德一場冷靜的目睹眼前所發(fā)生的一切,將混亂盡收眼底。
對于惶惶不安者們忽然調(diào)轉(zhuǎn)矛頭,朝他劈頭蓋臉發(fā)出的叱罵,古德完全置若罔聞。他甚至在中途揮了揮手,意圖讓同他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人讓開道路,不要再攔著惶惶不安者,好讓他們能順利沖上高臺,做任何他們想做的事。
但古德腳下的人并沒有這么做,他們?nèi)允掷?,在通往高塔平臺的必經(jīng)之路橫起一道道人墻,堪堪防住了不安者們發(fā)瘋似得沖撞。他們身上因此遭受了不少毆打。
古德的放任絕不意味著放棄掙扎,相反,江厭感覺他還身懷底牌。
所以他才敢這般自信的面不改色,甚至還揚言把惶惶不安者們放上來,讓他們做任何事。
盡管事態(tài)仍在朝對江厭有利的一面發(fā)展,但再這么拖延下去也不是辦法。真正的烏云馬上就會蒞臨大部落上空,他必須抓緊時間,加劇混亂發(fā)生。更何況,古德手里似乎還握著一個不穩(wěn)定因素,江厭得讓混亂發(fā)酵到這個不穩(wěn)定因素都無計可施的程度才行。
“不要再執(zhí)迷不悟了?!苯瓍捰们榫w語言大聲的喊道,他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以確保聲音能蓋過混亂,傳到中央空地的每一個角落,“神拋棄了你們,離去的烏云就是證據(jù)。倘若你們相信神沒有拋棄你們,就必須相信它失言了,因為他只帶了烏云而沒有帶來雨。那些固執(zhí)的人,你要你的神失言幾次才愿意正視被神拋棄的事實?還是說你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崇敬神,所以寧愿用一次又一次的失言來詆毀你的神明?”
江厭聲嘶力竭的大喊頗有成效,中央空地有一瞬間的靜若寒蟬。
當(dāng)人群再次涌動起來的時候,更多肉眼可見的人數(shù)加入到?jīng)_撞人墻的隊列中。他們擠成一團(tuán),如同潮水沖撞防波提般向前方涌去。原本還算堅固的人墻竟開始有些搖搖欲墜。
“如果我是你們?!苯瓍挸藙僮窊?,“如果我像你們一樣發(fā)自內(nèi)心的崇敬神明,而不是因為神會帶來好處才恭維它。那么,在相信自己鑄下大錯而被拋棄和神失言之間,我會選擇前者。我不會讓神遭到任何形式的污蔑和詆毀,即便詆毀神的人是我自己。”
原本對江厭前半句話疑惑不解的人在聽到他的后半句話后突然恍然大悟。
他們臉上露出決絕的,視死如歸的神色,朝人墻沖撞過去。顯然,在相信自己被拋棄和維護(hù)神的形象之間,這些信仰堅定的人選擇了前者。他們寧可讓自己變得孤獨,也不想讓神遭到任何的詆毀。
江厭的話可謂字字珠璣,哪怕是平靜的古德都有所動容,臉上流露出迷茫的神情。但他隱藏得極好,迷茫僅出現(xiàn)了一瞬,一瞬間之后便如同水中稍縱即逝的魚兒般消失不見。
隨著更多的人涌向人墻,脆弱的人墻終于受不住沖撞,驀地被沖散開去。
居民們從人墻被沖開的地方接二連三地沖了過來,人墻的位置原本處于高塔平臺的下方不遠(yuǎn)處,而人墻一旦被沖散,居民們就能涌上高臺。就連臨時搭建出來的高臺樓梯都被人們踩得東倒西歪。
那位和古德仍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戰(zhàn)士想用自己的身軀堵住沖上高臺的人群。
但他一人終究是力量薄弱,才一個照面他就被踉踉蹌蹌的推到一旁。若不是古德即使扶住他的后背,恐怕已經(jīng)失足摔下平臺。盡管平臺不高,但若是掉下去也足以叫人痛不欲生。
排頭的人群這時已經(jīng)走上平臺把江厭和中田讓包圍,試圖為他們解開束縛。在他們看來,只有江厭和中田讓能為他們求得神明的原諒。
正當(dāng)江厭以為事情已成定局,他們得以襯著混亂逃脫時,古德開口了。
“到此為止吧?!惫诺碌穆曇舨淮?,卻清晰可聞,“神沒有拋棄我們,更沒有失言。失言只是先知那令人著迷的謊言,他們都擅長利用這些謊言。神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們下雨一定需要烏云,就像我們從未親眼見過神,卻依舊相信它一樣?!?p> “而我比你們?nèi)魏稳硕夹湃紊?,相信他沒有拋棄我們?!惫诺抡f,“正是因為我見過它。”
古德話如同無聲的爆彈般在人群中悄然炸響。除了江厭和中田讓,其他所有原住民們都瞪大了雙眼,猛然屏住呼吸,臉上布滿了不可置信的,匪夷所思的神色。
他們?nèi)纪O碌氖种械男袆?,成百上千雙眼睛齊刷刷地朝古德凝聚過去。
“它在不久前的某個夜晚突然找到我。”古德回憶道,“我不知道它是如何出現(xiàn)的,只清楚它離去的時候光芒大作。那道光芒刺得我睜不開眼,以至于過了很久我才讓雙眼適應(yīng)那種光亮。當(dāng)時我下意識地去觸摸那道光芒,可神并不想讓我接近,它燙傷了我的手指,算是小小的懲罰?!?p> 說著,古德在眾目睽睽中伸出他的右手。
只見他右手食指的指肚上,的確有一塊兒暗紅色的創(chuàng)痕。從模樣和結(jié)疤的愈合程度來看,受傷的時間和古德的說法正相吻合,不會距離現(xiàn)在太長時間,確實為高溫所致。
“神沒有顯露出身形?!惫诺抡f,“但它就在那道光芒之中,我敢肯定。除了神顯,難道還有別的什么理由能解釋這團(tuán)強光嗎?強光伴隨著劇烈的高溫,神似乎不想讓我這么接近它,于是我按照它的旨意退了很遠(yuǎn)。強光內(nèi)發(fā)出一種奇妙的聲音,我仍記得那個聲音,那是神諭,神給我設(shè)下了一次考驗,它要我理解神諭,而后為我們降下恩澤。”
三只貓三個爹
修改了江厭因為被束縛雙手而無法使用本質(zhì)替換 但仍然進(jìn)行了本質(zhì)替換的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