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也想學?”彼時,郭靖正坐在院子里晃著二郎腿指導雋風練劍,聽到江末這話,手里端著的茶水都灑出來不少,連雋風也暫時停了下來。
“就當作你答應我的第三件事好了,怎么?不行?”這幾天看著雋風練得越發(fā)有模有樣,她也想學點武功防身,至少再遇到上次那種事的時候,不至于躺在地上任人魚肉。
“也不是,”郭靖將茶杯放下,“你要是上次連著一起說多好,白白浪費了一個機會不是?!?p> “那你肯?”江末秀眉一挑。
“這吃虧的事老夫自然是不肯的,老夫又不傻,”郭靖翻了個白眼。
“那不就得了,你就說吧,教不教我?”
“你確定要這么輕易就用掉這個機會?”郭靖猶疑著問,無疑對江末這種浪費的做法毫不贊同,好歹他也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人脈勢力什么的都有,她居然就這么輕率地跟他開口說只要求教她習武。
“還好吧,留著也沒什么用,”江末漫不經心地回答。
郭靖頓時唇角抽搐,什么叫留著沒用?這丫頭真是……目光短淺毫無遠見。
“郭大爺,到底行不行,您倒是給個準話?!?p> “可以是可以,”郭靖盯著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不過以老夫看,你這資質可比那小子差多了,那小子可真是個奇才啊?!?p> 說起雋風,郭靖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滿意的笑容來,這幾天接觸下來,他發(fā)現(xiàn)雋風這小子記憶力簡直驚人,那招式只需看一眼便能完全記下,而且領悟能力也不錯,簡直就是塊極好的習武料子,要是他當初沒有說不收徒弟了,他肯定要把這小子收作關門弟子。
“你停下來干什么,繼續(xù)練啊,”正想著,余光看見雋風不知何時停了下來,郭靖便朝他喝了一句:“你練成那個樣子還不努力,要是不想練了就不要浪費老夫的時間?!?p> 雋風聞言皺了皺眉,但還是聽話地繼續(xù)演練方才郭靖教給他的招式。
江末將郭靖的言不由衷看在眼里,也沒有打算戳破他,按照蘇七的記憶,雋風以后可是會成為名震天下的將軍,單看這一點,那他的資質自然是不會差到哪去的。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勤能補拙,你教我就是了,”江末不知道自己適不適合練武,但好歹試一試再說吧。
“行,”郭靖見江末神色認真,便也答應了,“不過說好了,他是因為之前有過底子,你要學的話就要從頭學起?!?p> “好,”江末點頭,然而她此時還不知道,這“從頭開始”這四個字到底意味著什么。
次日卯時,江末被人從被窩里拎起來的時候簡直要懷疑人生,然而等她好不容易收拾完了出了院子的時候,見到雋風已經在開始練武的時,她懷疑自己在做夢。
“你每天都起這么早?”江末臉上還帶著倦意地問。
“嗯,”雋風應了句,而后繼續(xù)投入到自己的招式中。
江末呆了呆,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些天他對她好像越來越冷漠了,特別是在郭靖開始教他練武開始。
“哎哎哎,干什么呢丫頭,快點過去扎馬步,”郭靖開口催促著。
“哦,”江末回了句,然后在院子里找了一個不會影響到雋風的地方,開始按郭靖說的蹲下去。
“手往后收一點,腰挺直,蹲低一點,腿不要抖……”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里,江末切身體會了什么叫“苦不堪言”。
終于等到吃飯時間,江末連坐在椅子上時兩腿都是抖的,在接連兩次把手里的筷子抖到地上去之后,她得到了一個勺子。
“丫頭,你現(xiàn)在要放棄還來得及,”郭靖笑瞇瞇地看著江末。
“誰說我要放棄的,”江末白了他一眼,“這才剛開始。”
“哈哈哈……說得好,這才剛開始,那接下來你可要挺住了,”郭靖哈哈大笑出聲。
江末懶得理他,專心對抗自己碗里的飯,雖然勺子舀飯是容易了,可是舀菜不容易啊。
在江末打算放棄那根菜的時候,她眼睜睜看著那菜被一雙筷子夾住,然后放到了她面前的碗里。
江末抬頭看去,正好對上雋風的眼睛。
“有事?”雋風神色平靜。
江末搖了搖頭,低下頭吃飯,心想他倒是懂得知恩圖報,不枉她為他找了個劍圣當師傅。
吃完飯后不久,江末再次被督促到院子里扎馬步,于是這一天,江末就在吃飯、扎馬步這兩件事中度過,等晚上好不容易休息了,江末幾乎是爬上床的。
第二天依舊是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江末便被叫醒了,下床時腳下一軟,差點就要摔倒在地,虧得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床沿,這才不至于在臉上添幾筆傷。
“丫頭,新的一天又開始了,”見江末從屋子里走出來,郭靖滿臉笑意地跟她打招呼。
江末沒理會他的幸災樂禍,自覺地站過去扎馬步。
如此,白天扎馬步,晚上累得像狗一樣爬上床的日子,江末終究是一天天堅持了下來,足足過了兩個月,郭靖才開始教她一點簡單的招式。
“丫頭,吃飯了?!?p> 天色早已暗了下去,江末卻還在院子里練著劍,郭靖這才忍不住開口叫她停下。
“你們先吃,等我練完這一次,”江末回了一句,卻是沒有半分停下的意思。
“這丫頭,”郭靖無奈地搖了搖頭,“原來看她對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樣,沒想到練起武來這么拼命,對吧?”
雋風沒有回答郭靖的話,目光緊隨著院子里那道身影,他大概知道她為什么要練得這么勤,不止像她說的那樣可以自保,更多的是不想給別人添麻煩,就像她被人傷了肩膀那次,她后來對他說的那些話,擺明了就是不想牽扯到其他人,而他,明顯也在那其中。
“怎么都不吃?”把劍收回,江末這才踏進屋子,卻見桌子上的飯菜好沒人動過。
“這小子眼巴巴等著你呢,老夫也不好意思一個人先吃啊,”郭靖幽幽說了句。
江末看向雋風,卻見他避開了她的目光。
“這不是您說的練武就要廢寢忘食嘛,我這是嚴格按照您老人家說的在做不是,”江末轉頭對郭靖說道。
“你少在我面前貧嘴,老夫才沒有虐待徒弟的習慣,”郭靖瞪著江末,“話說回來,你練那么拼命做什么?”
“有嗎?”江末往嘴里塞了口菜。
郭靖霎時無言以對,就她這從早練到晚中間除了吃飯不帶休息的勁,這還不是拼命的話那怎么才算拼命。
等把嘴里的飯菜吞下去,江末才補了一句:“我這不是天生比人學得慢嘛,不努力一點怎么對的上您老的敦敦教導呢?!?p> 郭靖徹底無話了,這些話都是之前他用來打擊每天起不來床的江末的,沒想到現(xiàn)在倒是全被她用來堵他自己了。
“你小子笑什么?”郭靖自認說不過她,轉頭便拿雋風開刀,可雋風也不是好相與的,直接回了他一句。
“您最近眼神不好?”
郭靖……
這小子擺明是在諷刺他年紀大了啊,這兩人真的是,難怪是一個“窩”里出來的,這懟人的能力一個比一個厲害。
最終,郭靖只得默默把心頭那股郁悶連著飯一起吞了下去,這么做的結果就是,當晚消化不良,一宿都沒有睡,以至于隔天起來的時候頂著兩個黑眼圈,出門又被江末嘲笑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