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西錚與韓西河
厭火獸血紅的眼睛仔細(xì)掃視這個小鎮(zhèn),左看看右看看,不落一處死角。
它聞到了活人的味道,它的逝離火之下竟還有生靈,這是對它厭火獸的污辱,不過,它迫切的尋找這股味道而不是再吐一次逝離火將小鎮(zhèn)再焚一遍,是因為這股味道熟悉中透著股令他臣服的意味。
云端等人不敢挪動,木雞似得杵在二樓窗后。
云端倒不是懼怕,更多是氣憤修為太低總被壓制。那么久以來,只有廢白清風(fēng)的那一掌一腳最姿意暢快。
她盯著厭火獸,盯著它從遠(yuǎn)處的巷子走到近處巷子來,她希望厭火獸不要發(fā)現(xiàn)他們,同時又希望厭火獸轉(zhuǎn)過來看見他們。
她沒有功夫去分析自己自相矛盾的想法。
厭火獸離她越來越近,它身上的逝離火也越來越灼人,她被一種莫名的感覺所吸引,來自血脈和九幽骨火。
云端回首看到義梟等人強化體外的護身靈力,渾身冒出細(xì)密的汗珠。
義梟最先發(fā)現(xiàn)云端的異常,他看到她眼里那股狂熱勁兒,那種視死如歸、堪破一切的眼神,云端臉上瘋癲的笑意。
這個笑讓他心下一寒,他知道無論什么也阻擋不了這樣一個癲狂入魔的人。
云端用最后的冷靜一揮衣袖,為他們立起一道九幽骨火的屏障,最少能再保他們經(jīng)受一次逝離火浪。
秦訣等人心中納罕,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看見云端周身被幽藍火焰覆體,化身一道殘影直沖向厭火獸。
厭火獸感受到云端這一身的九幽骨火的霸道氣息。敏捷的扭過身子向空中一撲,直接將云端吞入口中。
云端有九幽骨火裹體,被吞后沒有立即死去。
厭火獸腹內(nèi)盡是熊熊燃燒的逝離火,云端在里面看到另一副天地——它腹內(nèi)非常之遼闊,望不見邊界,云端的感知甚至無法感受到邊界。
這里面的逝離火,比它方才吐出的更為純澈,“竟然沒有預(yù)想中的那么熱,反而更涼快些?”云端望向四周,感受不到危脅。
“嗯?”云端懷疑自己此時只?;觎`尚存,靈體早已成為焦炭。
她漫步在逝離火的荒原中,也就是厭火獸的腹內(nèi),她發(fā)現(xiàn)這頭厭火獸的血脈在吸引著她。
若不是這點聯(lián)系,她不會如癡如狂沖向厭火獸,只是,沒想到直接被吞…還以為能驍勇的一戰(zhàn)。
狂熱使她失去理智,忽略自己的芝麻一樣弱小的修為。此時她已恢復(fù)理智,思索著自己是活還是死。
“喂,厭火獸,你是不是因我而來?你說話??!”
“你這個小娃娃。”云端眼前的火聚成一個獸形,原先小獸那般大小。
“你看著比我小…”云端打量這火形小獸,它沒有殺氣和敵意,倒透著些親切感。
“哈哈哈哈,你和他很像,十五萬年前,他也這么說的。”
“十五萬年前,他。我猜你說的是韓西河…難怪血脈如此相親。你與他融血認(rèn)主了?”
“是的,十五萬年了,我等到了。”
融血認(rèn)主是獸與仙或魔之間特殊的儀式,一旦融血認(rèn)主,獸與主人便血脈相通,若有一方背叛,必被反噬,修為越高者被反噬越嚴(yán)重。
云端更好奇的是韓西河這么一個鐵石心腸的人竟會養(yǎng)一頭厭火獸,雪獒獸可是被他直接剝皮取心。
“他以前真的是個瀟灑耿介之人?”
“是…一切都變了不是嗎?”
“所以他讓你來找我?何事?”云端回到正題,厭火獸只要活著,來日可有的是時間細(xì)問。
“嗯,我找了你好幾日,在這條魔船上,你比他預(yù)期的飄來得晚兩日?!?p> “等下,他什么時候同你說我會來這兒乘船?”她忍不住打斷,她恨被他人當(dāng)作一枚棋子,恨自已的行蹤被西錚知道又被韓西河知道。
想到這兒,她心中蹦出一個念頭…“小獸,你看到的韓西河是什么樣子的?”
“約是十日前?!眳捇皤F揮揮前掌,一個人形的火焰逐漸成形。云端看出人形是韓西河,可是,那人形向前走了兩步…那步態(tài)
分明是西錚?。?!
云端差點叫出西錚二字,好歹又咽了回去。
“看來這厭火獸并不知道西錚的存在,十幾萬年后,憑血脈認(rèn)主,難怪也辨不出韓西河與另一人。
奇怪。”她手指碰了碰腰間的墨玉環(huán)佩,事情更加撲朔迷離。
推理如下:
她親手將墨玉環(huán)佩放到西錚門口,隔了一扇門,西錚的修為不可能讓其他人盜走環(huán)佩的。
義梟受人指使,以環(huán)佩為信物奉命跟隨云端。若義梟真是受西錚指使…那西錚不會在十日前又令厭火獸來等她。
倒推十日,那天正是她進入無極殿雪棠佛芽花心見元若的那天!
而這步態(tài)分明是西錚,云端對此太熟悉了。
奇怪的是,西錚怎么可能十天前就派厭火獸等她?韓西河倒是有可能,萬一他還留著殘魂在她體內(nèi)。
聽辛闔的口氣,西錚是不知道他自己血脈由來的,他若不知道,又怎么找到厭火獸的…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