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瘦不拉幾的衙役趕緊扶著魏宛走了。
魏宛嘴角抽了一下。
那衙役似乎多看扶著的人一眼就會吐一樣的看都不看,只扶著人往太監(jiān)那院子里去。
他不看自己,魏宛倒是放心了。
衙役扶著魏宛到了地方,就轉(zhuǎn)身走了,一副不想多睬魏宛的模樣。
等衙役走了,魏宛便舉步踩進了院子里,院子里有十幾個人,還都佩著劍,魏宛掩面使勁兒咳嗽,一路暢通無阻,那些佩劍的人就看了魏宛一眼,就不再看了。
魏宛都沒想到能這么順利的進房間,本來看到這佩劍的十幾個人覺得要不再考慮一下離開,誰知這些人看起來厲害,竟是眼高于頂不把自己放眼里?
進了房間,魏宛差點沒吐出來,這房里首先兩個明顯的大字:華麗。
然后就是香。
熏香,不知道是什么香,香到人頭昏腦漲的那般,令人窒息,魏宛起了雞皮疙瘩,這回咳嗽是真的。
房里的人聽到了咳嗽聲,尖細的嗓音響起:“什么事?”
魏宛沒回應(yīng),循著聲音過去,然后看到了人,那人背對著自己,正在往香爐里倒香,魏宛看到了旁的桌案,視線停在案牘上的硯臺上,那太監(jiān)毫無防備,還在往香爐里頭倒香,三種香混在一起,不要銀子似的往香爐里倒,怪不得如此令人窒息。
魏宛走近抄起案牘上面的硯臺,照著那太監(jiān)的腦袋就掄了上去。
“砰!”
太監(jiān)眼珠子一瞪,倒在了地上,外面的護衛(wèi)沒什么反應(yīng),魏宛把太監(jiān)悶揍了一頓,打成了豬頭才罷休。
神不知鬼不覺的打完,魏宛掩面咳嗽的快速撤離。
縣衙府門外,沈清祿覺得魏宛到現(xiàn)在還沒出來,可能已經(jīng)被抓住了,正琢磨著。
王鞍開始幸災(zāi)樂禍了,叫他囂張!
然而王鞍還沒樂起來,就看到魏宛從縣衙府門出來了。
“··········”
魏宛進去的快,出來時也快,縣衙府門前的衙役這回沒再看魏宛,魏宛很快找到了沈清祿。
沈清祿見到魏宛,不禁愣住,正要開口,忽然被一陣撲面而來令人窒息的熏香氣息弄得咳嗽起來,他拿折扇左右搖了兩下看向魏宛道:“你掉進熏香里了?”
魏宛衣衫扔了,小帽也扔了,戴上斗笠先拉著沈清祿遠離縣衙府門這是非之地,道:“不是,走走走,去吃飯?!?p> 已經(jīng)午時了。
沈清祿道:“你進去干什么了?”
魏宛道:“把那死太監(jiān)打了一頓?!?p> 沈清祿:“··········”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魏宛:“你說什么?”
魏宛道:“去打人了?!?p> 沈清祿佩服魏宛的膽子了:“你就不怕被發(fā)現(xiàn)了抓起來?”
魏宛道:“不怕?!?p> 沈清祿:“你哪兒來的自信?”
魏宛一本認真:“我天下無敵。”
沈清祿:“··········”
王鞍:“·········”真是不要臉!
沈清祿:“你會武功嗎?”
魏宛道:“會翻墻?!?p> 沈清祿嘴角抽了一下,十分服氣。
汝陽城最大的客棧,明月客棧,里頭還有說書的,沈清祿就住這兒,來時財大氣粗的要包下整個明月客棧,明月客棧的掌柜為難,低聲下氣的表示不好這樣,沈清祿也不是不講道理的,就只把明月客棧三樓閣包場了,此時一樓正有說書先生在說書,與其說是說書,不如說是講故事,也沒人叫好,就都安安靜靜的吃飯聽著,先生講的聲情并茂,食客聽得津津樂道。
明月客棧的小二看到沈清祿,一個個就像看到了爺爺一樣,魏宛和沈清祿在一樓近說書先生的位置坐下,那位置很好,似乎特意留著的,因為其他地兒都坐滿了食客,畢竟是午時,看那些小二狗腿諂媚的模樣,這位置給誰留的,已經(jīng)很明顯了。
沈清祿搖著扇子道:“本少爺還以為你被抓了,正想著去救你?!?p> 魏宛道:“我天下無敵,無人能奈我何。”
沈清祿聽到魏宛這話,就替他不好意思,咳嗽一聲,道:“說真的,你真的不會武功?”
魏宛道:“真的不會。”
沈清祿真的不明白魏宛哪里來的自信了。
不遠處先生正說完一個故事,拿起茶盞呷了口茶,便又繼續(xù)道:“接下來,就說一個叫翠鳥的故事?!?p> 翠鳥?
魏宛放下茶盞,看向那先生,這名兒:“你聽過嗎?”
魏宛問沈清祿。
翠鳥?是要講鳥兒的故事嗎?類似兩只老虎?
沈清祿挑眉,也看向那先生道:“沒聽過?!?p> 魏宛閑來無事的好奇,便聽那說書先生道:“有位世家小姐養(yǎng)了一只翠鳥,有一天,那只翠鳥不小心飛出了籠子,不見了,世家小姐十分擔(dān)心掛念,便去尋翠鳥,可是世家小姐苦尋無果,天又忽然下起了雨,世家小姐在一巷子里一戶人家的門檐下避雨,那戶人家的兒子發(fā)現(xiàn)有人在家門前避雨,便將一把傘給了世家小姐,世家小姐受了好意,撐著傘回了家,她的那只翠鳥也自己回去了,世家小姐很高興,第二天就去把傘歸還了,此后,他們總是相遇,似乎很有緣分,那把傘又回到了世家小姐手里··········他們相互傾心,但是不被認可,世家小姐的爹娘覺得那男子配不上自己的女兒,就偷偷讓人將那男子的一條腿打斷了,世家小姐得知后,也沒辦法出去了,整日整日的抱著傘哭,沒過多久,那男子死了,世家小姐聽聞后,卻不再哭了,她抱著傘在院子里的池塘中溺了,籠子里的翠鳥看著,它想掙出鳥籠,拼命的亂撞,羽毛折斷,撞的到處都是血和羽毛也沒能出去,它哀鳴著死去,化為了鬼,將世家小姐的爹娘吃了。”
“············”
正在吃飯的食客聽著前頭還一聲嘆息,聽到后頭,忽然一陣微妙,嘴里的肉突然不香了·········。
魏宛見不是兩只老虎之類的故事,就繼續(xù)喝茶了。
沈清祿聽得興味索然。
有人問:“然后呢?”
說書先生呷了口茶道:“沒有然后了?!?p> “這是什么話本?”旁人問。
先生道:“不是話本,我也是從別人那里聽來的?!?p> 便無人再問什么了,說書先生繼續(xù)說起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