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竹林深處,汜水環(huán)庭的裊裊云煙處,一處精致寬敞的院落臨水而立。
水上是青竹木橋蜿蜒其上,踏下竹木橋踩上鵝卵石鋪就的道路,兩岸是寸草鮮花,綠柳周垂。
入門是曲折游廊,階下彩石環(huán)繞,五間樓閣坐立其上,富麗堂皇,又不失簡潔雅致,大方貴氣!
入門的樓閣,最為寬敞明亮,延伸到廊腰之間的亭臺下,一張白玉棋盤矗立其間,亭臺外圍與院落的連接處,一樹梨花,花開正艷,白玉青蔥,似人間仙境。
最仙的是,這白玉棋盤旁的玉石凳子上,端坐著一個男子,男子眉宇驚鴻,只一眼,便恍如天上神祗,讓人心生漣漪。
他正細細打量著棋盤上散落的黑白子,指間捏著一白子,子落,門響,好看的薄唇輕輕一扯,魅惑無間!
宜川伺候在一側(cè),至今他也學不來主上是如何將瀲滟霜華的氣質(zhì)和腹黑陰毒的氣質(zhì)結(jié)合的如此完美!
一臉迷惑的起身去開門。
“宜川?果然是這里!”
大門打開,一雙眉眼靈動的少女跳了進來,回頭看著紅狐嘿嘿笑道,“狐美人,是我錯怪你了!”
她以為師父住在淵王府里,來到這么偏僻的幽間竹林,她以為狐美人帶錯了路,念叨了它一路。
對于楚云安的出現(xiàn),宜川一點都不訝異,主上沒有回淵王府,來這竹林深處的落竹居,可不就是為了等安姑娘?
“師父!!”
楚云安一眼就看到了亭閣之下端坐著的俊美無疆的姬元玨,彎著眉眼,笑的明媚璀璨。
一近身,就湊上了腦袋,姬元玨眸色溫柔,寵溺的伸手摸著她的小腦袋,“如何?有沒有被欺負?”
楚云安小貓兒一樣的趴在姬元玨的腿上,聽聞姬元玨之言,支起腦袋,想起那些個堂姐妹,嘴角一撇,“我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誰敢欺負我?”
“都是小孩子過家家,我家狐美人一出場,一個個都嚇的花容失色,膽小如鼠,沒意思的緊!”
姬元玨轉(zhuǎn)手,指彎敲上她的小腦門,“這世間姑娘哪里比的你,膽子大破天!”
楚云安盈盈一笑,“有師父護著,不怕被人欺負!”
拍馬屁,楚云安最在行,不過這話,說的卻是事實。
“不過我那幾個堂姐妹可真是些麻煩人物,最愛無事生非,以后,有的熱鬧了!”
楚云安嘴角一嗤,隨即擺擺手,“不提她們!”
“說來,我與師父從未分開過,今日一別,可真應(yīng)了那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說著,又黏上了姬元玨的手臂,撅著小嘴,可憐巴巴。
宜川再次感慨,當年的獸性妖女,如今也是個百面少女。
想起被她‘仗勢欺人’的種種捉弄……,罷了,這還是好的,要說那些惹到她的,那才真真是慘!
他們的安姑娘,從來不是個心慈手軟的好人,只有對著主上,乖巧嘴甜。
其實骨子里,是只披著狼皮的小白兔!
不得不說,淵王妃真是有眼光,主上和安姑娘,就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看了院子里的紅狐一眼,嘖嘖,一對狡猾的狐貍!
溫香軟玉在懷,紅潤的小嘴半撅著,在皎潔的月光下,引,誘著人想要一親芳澤。
姬元玨眸光一緊,毫不猶豫的棲身壓下。
這一吻綿長,似乎道盡這分開后的無盡想念。
從母妃死的那一刻,他的世界里從此一片灰暗,他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厭惡,他變得狠辣絕情,他沒有心,他也不需要心。
他存活于世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毀了那些給他母妃帶去傷害的人,淵王,側(cè)妃,還有那些子嗣,摧毀他們的一生,看著他們從天上掉入泥潭,還要狠狠的踹上兩腳。
楚云安的出現(xiàn),是個意外,他的狠辣絕情沒有變,唯一變的,是那顆心,重新跳動了起來,只為楚云安而跳動。
他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楚云安成了他心中的寶貝疙瘩,是他拿命都要寵著的唯一存在。
楚云安也是一樣,她雖然口口聲聲叫他‘師父’,心底卻是將他當未來的夫君看待。
楚云安紅著小臉坐在一旁鋪了絨毯的玉石凳上,心神蕩漾下,莫名的有些口干舌燥,姬元玨那張無死角的面容上扯起無限寵溺,斟了一杯茶水遞到她手邊。
楚云安又是一口悶下,好在沒有像白日里一樣的被嗆著,突然想起今日之事。
“師父,今日祖母找你說了什么?我見你臉色凝重,很是擔心!”
姬元玨斟茶的手微微一頓,抬眼間,見她有碎發(fā)落于臉側(cè),放下茶盞,替她理了理凌亂的發(fā)絲,才道,“無事,不過是擔心我的乖云安剛回榮昌侯府,過不習慣?!?p> 楚云安知道師父有事瞞著,但是既然師父不愿意說,她也不會多問。
又忍不住上前貓兒一樣的趴到了姬元玨的腿上,“師父,我晚上在這里睡,明日一早再回府,好不好?”
“好!”
姬元玨很爽快的就答應(yīng)了,楚云安欣喜,又和姬元玨說了會話,不知不覺就熟睡了過去。
看著腿上趴著的小臉,粉腮嬌嫩,艷眉紅唇,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不是當年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女孩,已然是個花季里嬌俏的少女。
再過四個月,及笄之后,就可以為人妻,不,只能為他的妻,她的名字,一定會刻到他的名字旁!
彎身將她抱進懷中,踏進夜色里,向著榮昌侯府而去。
初心早就收拾好了床鋪,見主上抱著姑娘出現(xiàn),恭敬的退到一側(cè)。
姬元玨又叮囑了初心和初淺幾句,才飛身踏出了榮昌侯府,立在一處陰影里,冷聲道,“十三年未見,太子殿下依舊喜歡做跟屁蟲嗎?”
話落,一道紫影翩然而落,向著姬元玨緩步走去,一手背于身后,一手執(zhí)扇,憑空搖了幾下,一臉的放蕩不羈,端其長相,比之女人還要美麗妖嬈上幾分,一身紫色浮云襟,滿面魅惑!
“淵表兄好記性,當年年幼喜歡追隨世子表兄,今時,本太子只是覺得,榮昌侯府的侍衛(wèi)該換換了!”
言下之意是,這榮昌侯府守衛(wèi)不當,姑娘摸出去,外人摸進來,竟是毫無察覺!
見姬元玨沉了臉色,又敲了折扇道,“啊,是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隨意進出的,不然榮昌侯府的姑娘們安危何在?淵表兄身手不凡,難有人能匹敵,也怪不得榮昌侯府的侍衛(wèi)!”
一番話,把姬元玨比作了浪蕩子,愛夜半偷窺美人!
又道,“好在淵表兄不好女色,想來也不會做那擒花賊!不過淵表兄此次被父皇召回帝安,想必也是為了給淵世子表兄選妃呢,淵表兄若是看中了榮昌侯府的哪位姑娘,自可向父皇提議便是,父皇一定會為淵表兄和榮昌侯府的姑娘指婚的!”
又想到什么,驚道,“哦,對了,這榮昌侯府的四位姑娘,包括剛剛回帝安的安姑娘,也只有楚大姑娘到了適婚的年齡,但是楚大姑娘父皇有意指婚給寧王叔,這……”
言語為難,卻皆是看戲之姿,能戲弄到姬元玨,是他人生一大快事!
姬元玨不為所動,冷冷睨了他一眼,“太子年歲亦是早該擇妃,入主東宮,皇后娘娘的賞花盛宴,太子還是擦亮眼,別擇錯了人,鬧的東宮雞犬不寧才是!至于本世子的世子妃,就不牢太子掛心了!”
說罷,甩袖離去!
太子鳳墨臨嘴角輕扯,并不在意,母后百花宴既然是為他擇妃,母后自然是斟酌過的,那就隨便挑幾個美人為側(cè)為妾,糊弄過去便是,至于太子正妃之位,必然是他喜歡的女子才行!
至于這個楚云安,能讓冷血寡情的姬元玨如此上心,想來不是個簡單之人!
今日又聞她行徑,是個有意思的,看來,要好好會上一會!
林汣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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