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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做手術(shù)

第二十三章 九爺爺

穿越古代做手術(shù) 龍蕭飛 3063 2020-03-19 10:52:55

  杜清酌一邊給老人擦洗,一邊和老人聊天。

  “爺爺,您到底是什么人啊,為什么會住得如此偏僻?這地方好荒涼啊?!?p>  老人臉上帶著笑容,溫和地看著她:“那你得先告訴我,你是誰,叫什么名字,來這里干什么?”

  杜清酌一臉苦笑:“我啊,我叫杜清酌,是個鄉(xiāng)下丫頭,拜在神醫(yī)門下學(xué)醫(yī)術(shù),剛才我把府中的夫人給得罪了,非要打我的臉,估計她現(xiàn)在正四處找我,找到了就是兇多吉少。”

  老人哈哈大笑:“你說宜錦啊,那孩子脾氣這么大了嗎?”笑罷,老人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的痛苦,微微躺平了身體。

  宜錦?大概是龍夫人的名字吧,老人看上去應(yīng)該是龍家的長輩,不過住這種破房子的長輩,也不會是太重要的人物,恐怕是遠(yuǎn)房沒人照顧的親戚,長期寄居在此罷了。

  既然老人直呼龍夫人宜錦,杜清酌也就默認(rèn)了。

  “嗯,脾氣可大了,嗷嗷的,我就讓她小聲點兒,她就急了,說我教訓(xùn)她?!?p>  杜清酌站起身來,學(xué)著龍夫人的樣子,手里汗巾倒成了夫人的帕子,舉手投足,那神態(tài)表情倒有七八分相似。

  “夫人眉毛立起來,一臉兇惡,還讓大丫環(huán)靈秀掌我的嘴,那丫環(huán)可真狠,一巴掌乎過來,啪,我這臉……”

  杜清酌把自己的臉湊過去給老人看,老人仔細(xì)瞧了瞧:“還真是,三個紅手印子還沒消呢?!?p>  “是吧,狠吧,你說我能等著挨打嗎?”杜清酌換了塊汗巾,重新洗干凈,拉開被角,仔仔細(xì)細(xì)擦著老人干得發(fā)白的腳。

  老人看著她嚴(yán)謹(jǐn)?shù)男∧樀?,手上動作很是輕柔,怕是以前經(jīng)常伺候臥床的病人。

  老人眼里閃過一絲難得的溫柔,連連地?fù)u著頭:“不能,等著挨打那不傻嗎?”這樣善良孝順的孩子要是挨打,老人一定會心疼的。

  杜清酌點頭:“嗯,您老還真是明白人,不但不能等著挨打,還得打回去啊,我啪啪啪三巴掌還給靈秀,打完就跑出來了,這不迷了路,就跑您這兒來了?!?p>  擦洗完畢,杜清酌放下手中的木盆,在衣襟上擦了擦手,安靜坐在凳子上,托著下巴看著老人。

  老人搖著頭道:“你這丫頭……大概是從宜錦手里跑出來的第一人吧,不過宜錦這些年在龍府一直是說一不二,也是輕狂了些?!?p>  杜清酌連連點頭:“嗯,飄了,夫人做久了,又沒個爺們管著她,她肯定是飄了?!?p>  老人更是哈哈大笑:“嗯,這詞兒用得好,飄了?!?p>  一老一小說得熱鬧,就聽門外有響動,不多會兒,一個小廝掀了門簾,也不進(jìn)來,只探進(jìn)個小腦袋,緊張兮兮壓低著聲音道:“九……”

  老人沖著小廝怒道:“一看你這小家子氣就讓人生氣,叫你家九爺爺什么事?”

  小廝一臉訕笑,很機靈地道:“九爺爺,該換藥了,您今天是怎么個換法?”

  嗯?換藥就換藥唄,還怎么個換法,難道還能換出花來?

  看看老人躺在床上皮包骨頭,確實是病著的樣子,自己怎么也是個醫(yī)生,換藥這事也在行,于是杜清酌道:“爺爺,要不我來給你換藥吧?”

  小廝原本還沒注意到屋子里有人,這一眼看到杜清酌,似乎是見了鬼,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驚一陣喜一陣,表情那個豐富。

  小廝看向九爺爺,帶著幾許詢問的意思。

  “好吧,這丫頭九爺爺看著喜歡,就她換吧?!?p>  九爺爺?shù)故撬齑饝?yīng)了,小廝再次看向杜清酌,目光帶著灼熱與狂野,那表情著實嚇了杜清酌一跳。

  小廝手腳麻利地進(jìn)了屋,將一大罐不知是什么的東西,還有一卷子白布和一把剪刀,塞進(jìn)杜清酌的懷里,“這些布和剪刀都用開水煮過消了毒的,上藥時手腳輕著點兒?!?p>  話落,小廝一副生怕杜清酌后悔的樣子,忙不顛地跑沒了影。

  杜清酌突然覺得不太對勁兒,好象自己主動跳進(jìn)了一個坑,而且坑還挺深,深到小廝一聽有人接手就跑得比兔子還快。

  不管怎么樣,杜清酌還是懷抱著陶罐和白布來到了九爺爺床前。

  “爺爺,您的傷口在什么地方,我來幫您換藥,我保證輕輕的,不會疼的?!倍徘遄每粗艩敔?,象是看著一個怕打針的小孩子。

  九爺爺不由得又被逗得哈哈大笑:“沒事,就是順天這小家伙沒什么見識,被你家九爺爺嚇破了膽,這點兒傷,沒什么的。”

  杜清酌才不覺得是他說的那樣,老人病久了,脾氣自然不好,每次換藥都兇得特別厲害,所以順天對換藥就有了心理陰影了,一到換藥的時候,就顯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也就是九爺爺說的小家子氣了。

  九爺爺也不再多說什么,伸手掀了身上的被子,露出消瘦得如同枯骨的上半身,沒穿上衣,只著中褲,一團(tuán)棉布捆在腰腹間,原本純白的棉布被滲出的組織液染成淺黃色,竟然發(fā)出一陣陣惡臭。

  難怪老人談笑間總帶著苦楚,恐怕是牽動了傷口,引起強烈的痛楚,這要是換了別人,恐怕早就嘶喊出聲,能這么淡然處之,這老人的忍耐力太可怕了。

  杜清酌倒吸了一口涼氣,不過也沒怎么驚訝,畢竟這些年在醫(yī)院見過各種病患,心理承受能力比普通人強大許多。

  九爺爺見杜清酌沒被嚇得尖叫出聲,也沒轉(zhuǎn)身就跑,甚至對自己身上濃烈的腐臭氣味沒什么反應(yīng),不由得臉上帶了一絲贊許。

  杜清酌拿起剪子,三下五除二把那些白布剪斷拿掉,只剩下已經(jīng)粘在傷口上的那部分。

  白布已經(jīng)和組織粘連,如果生揭,肯定會讓人痛不欲生,每次換藥太過痛苦,順天也很難下得去手,換藥時必然心驚肉跳,所以這爺倆對于換藥無比糾結(jié)。

  沒有麻醉機和蘇醒設(shè)備的情況下,杜清酌決定給九爺爺用利多卡因局部麻醉,于是杜清酌假意去一邊兒準(zhǔn)備東西,馬上請求小智傳送麻醉噴霧、雙氧水、生理鹽水和碘伏。

  小智生吞了五十三兩銀子后,關(guān)機危機解除,也是很好說話,這次傳送不但沒講條件,量還比較大,配合得讓杜清酌挑不出任何毛病,也就是說,掙銀子的工程仍然是必要且緊迫的,有了銀子不但能傳送物資,小智的脾氣也會好上許多。

  用了麻醉噴霧,稍等片刻,試探著動了動傷口,見老人沒什么反應(yīng),杜清酌把雙氧水倒上去,棉布被浸潤,冒起一層泡沫,這才小心意意掀了粘連在皮肉上的棉布……

  預(yù)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老爺爺一臉的驚詫,看向杜清酌的眼神里全是驚喜。

  高度潰爛的組織一點點暴露出來,這是一個直徑達(dá)到十厘米的創(chuàng)口,原來應(yīng)該只是一個腹部外傷,由于處理得不好,發(fā)生了感染。

  恐怕這種情況已經(jīng)持續(xù)很久了,從皮膚爛到了深層組織和肌肉,甚至已經(jīng)爛穿腹膜,深達(dá)腹腔,仔細(xì)看,最深的地方都可以看得到蠕動的腸子。

  “老爺爺,您這個傷多久了?”杜清酌深深地皺著眉,這個傷口很棘手啊。

  九爺爺長嘆一聲,“八年了,我已經(jīng)爛了八年了?!?p>  “從最初的一個刀傷,到后來皮膚化膿潰瘍,后來爛成洞,最后爛穿到腸子?!?p>  “請了無數(shù)的醫(yī)生,用了無數(shù)的法子,都無法阻止我腐爛下去,我就這么躺在這里,眼睜睜看著自己一天天爛成泥,孩子,你知道這有多么痛苦嗎?”

  老人看到杜清酌的眼神帶著深深的痛苦,讓杜清酌一時間沒什么話可以安慰。

  “我可以自殺,可我不甘心,還沒手刃害我的人,又怎么能輕易死去。”

  九爺爺眼里燃起熊熊怒火,杜清酌也不由得心里一顫,老頭兒可真記仇啊,就這么生生爛上八年,每天忍受著換藥生不如死的痛苦,竟然還挺著,就為了斬殺仇人,要換了杜清酌,仇恨早被痛苦磨光,怕是好幾年前就一頭撞死以求解脫了。

  “爺爺,您這個傷得重新處置一下,爛肉要是不清理,還會繼續(xù)下去,所以處置的結(jié)果,有可能傷口會大上很多,然后是后期護(hù)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傷我能讓它長好?!?p>  杜清酌嘴里和老爺子聊著天,手上也沒耽誤,拿出手術(shù)刀片,無比精準(zhǔn),少割一絲起不到清創(chuàng)的作用,潰瘍還會卷土重來,多割一絲傷口會更大,愈合也更困難。

  割掉全部爛肉,創(chuàng)口直徑超過十二個厘米,雙氧水生理鹽水清洗三遍,碘伏深度消毒,最后還是上了瓦罐里的傷藥,然后把傷口重新包扎起來。

  杜清酌覺得大乾朝無論是湯藥還是藥膏,都比她那個世界的藥更直接有效,這位老者感染了八年的傷口,如果不靠良藥支撐,早就死于敗血癥或是其他并發(fā)癥了。

  看來還是得想辦法留在龍府,即解決了生活問題,還可以繼續(xù)和老神醫(yī)學(xué)習(xí)大乾高超的醫(yī)術(shù),可是已經(jīng)得罪了龍夫人,不然……不然就回去討一頓打,只要打得不太狠,為了學(xué)醫(yī),她還是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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