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谷遇險
第二天清晨,我一睜開眼就發(fā)現(xiàn)外面下起了雪竟還刮起了狂風(fēng),便披了一件斗篷下床去了屠蘇的房間,卻發(fā)現(xiàn)門虛掩著,里面并沒有人。
我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屠蘇的蹤跡,便知他定是早起出門尋找草藥了,趕緊穿上靴子推開屋門。
門一開,一股冷風(fēng)便灌進(jìn)了屋子,我被吹得打了個寒顫,險些站不住腳。我走出門艱難地把門關(guān)上,發(fā)現(xiàn)兩道清晰的車轍印在雪地上,一直延伸到山谷的深處。
我料想屠蘇定是還沒走遠(yuǎn),加快腳步循著車輪碾過的痕跡一路往山谷深處走去,果然走了沒多久,就在一處懸崖邊看到了他。
屠蘇此時正推著輪椅伸長手臂去夠一株長在巖石縫隙里的草藥,我心里一驚,立刻跑過去將他拉住,屠蘇回過頭訝異地看了我一眼,緊接著我的腳下就傳來咔嚓一聲,山坡上的雪承受不住兩人的重量迅速塌了下來,連帶著我和屠蘇一并摔了下去!
冰冷的雪塊夾雜著冷風(fēng)打在我的臉上,宛如刀割一般疼,接著我的后背就重重砸在了雪地上,劇烈的疼痛霎那間便席卷了全身,我的視線頓時一片模糊,接著腦子嗡的一聲,就失去了知覺。
“喂!醒醒!季蘭香!”
過了許久,屠蘇焦急地聲音傳來,我吃力地睜開眼睛,竟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他的懷里,身上還披著他的外衣,屠蘇滿臉擔(dān)憂地看著我,如蝶翼般的長睫上沾著幾片雪花,使得他的臉色更柔和了些,我重新閉上眼睛,心想我一定是快死了,才會出現(xiàn)這樣的幻覺。
就在這時,我的脖子頓時感到被什么東西狠狠扎了一下,疼得要死,我本能地睜開眼,就看見屠蘇手里捏著幾根銀針,臉色黑得可以媲美鍋底,我連忙掙開他,膽戰(zhàn)心驚地往后退去,直到退到一米開外才站定。
“你怎么跟過來了?簡直就是添亂!”
屠蘇喝道,推著輪椅朝我逼近,我嚇得連連后退,就見屠蘇的臉色瞬間由鐵青轉(zhuǎn)為煞白,喊道:“季蘭香,你后面那是——”
“雪坡”二字的字音剛剛落下,我便一腳踩空,向后摔去,屠蘇一把將我拉了回來,道:“你怎么這么不小心,簡直笨得要死。”
“我……我知道了……”
我垂下頭,不敢看他的臉,卻見屠蘇伸手?jǐn)]起我的褲腿,從藥簍里拿了些草藥敷在我腿部的傷口上,原來剛剛從懸崖上跌下來時,那里還是擦傷了一塊。
屠蘇長出了一口氣,道:“沒事了,以后切莫莽撞行事。”
“屠蘇……我,我……”我雙手攥緊衣角,臉頰通紅,許久才憋出一句話來,“我,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沒事,快回去吧,再在這里待
著容易受寒。”
屠蘇頭一次放輕了語氣,我點點頭,抬腳跟在屠蘇后面,往醫(yī)館的方向走去。
“季蘭香。”
半路,屠蘇忽然喚了一聲我的名字,我心里一驚,差點叫出來:“啊,我……徒兒在!”
“在你眼中,為師就這么可怕嗎?”
我被屠蘇的問題問得一愣,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在我眼中,屠蘇的性格一直都十分古怪,從他嘴里能聽出一句好話就算萬幸了,可若是沒有他,那場大火便足以要了我的性命。
屠蘇見我沒有答復(fù),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是你父親所制屠蘇酒化靈,你父親對我有恩,我不能不報,所以平時對你嚴(yán)格了些,是希望你能繼承你父親的醫(yī)術(shù),將來振興季家?!?p> 我越往下聽越感到詫異,一是屠蘇居然對我說了這么長一段話,二是屠蘇居然是出自我父親之手的屠蘇酒化靈,這怎么想都有些不可思議。
“季蘭香,你有在聽嗎?”
許是見我太久沒有答復(fù),屠蘇輕咳一聲加大了音量,我慌忙應(yīng)道:“在聽,徒兒一直都在聽著?!?p> “可若你不愿跟我學(xué)醫(yī),我也不勉強(qiáng)。”
屠蘇嘆了口氣,眼中流露出些許無奈,“選擇權(quán)終歸在你不在我,你的意愿只有你自己才能掌握?!?p> 我深吸一口氣,鄭重地說:“我要跟你學(xué)醫(yī),將來振興季家,為父親申冤報仇?!?p> 屠蘇聞言,眼里閃過一抹狡黠,道:“那么,就再去練十遍五禽戲,順便記一百種草藥名,背不會就再加一倍?!?p> “你……說什么?”
我心里剛剛生出的那一絲感動頓時蕩然無存,剛要抗議,就見屠蘇指著前面,道:“我們到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