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直到姜錦將玉簡上上下下翻了個遍之后,她終于在其中一個玉片上摸到了一個小小的凹槽。
看樣子應該是某種特定的機關之類的。
如果有機關的話,那它一定就是讀取玉簡內(nèi)文字的關鍵所在了!
思及此,姜錦頓時便來了勁,直接將靈力控制成絲線狀朝著凹槽處注入進去。
這一次,玉簡很容易便被激活了,只是姜錦卻并沒有從中看到她想象中的試題卷,反而看見了一幅奇怪的空白畫卷……
未時,比武廣場。
廣場中央不知何時升起了一個巨大的水鏡,此時水鏡上正實時直播著各考場的考生情況。
只是這批考生表現(xiàn)得顯然不怎么如人意,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幾個考生在考試中途崩潰。
看著水鏡中不斷出現(xiàn)的崩潰考生,三長老一雙垂到嘴角的長眉忍不住蹙了起來。
他轉頭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同宗大佬,又抬眸掃了眼廣場下興奮的圍觀人群,被長長的白胡子覆住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么,但他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
按了按袖袍下交握的手掌,三長老默默地咽回了快要沖到嗓子眼兒的話,然后繼續(xù)將目光放在水鏡上。
結果,好巧不巧的,水鏡上又出現(xiàn)了一個因煉心而情緒崩潰的弟子……
這下三長老無論如何也忍不住了,轉頭問周元青道:“掌門,第一次宗門考核就上煉心關,是不是有點太過于為難這批新弟子了?”
面對三長老的質(zhì)問,周元青顯得很淡定,“三長老此言差矣,這怎么能叫為難呢?修道一途本就艱難,只有心性堅定的人才能走到最后,所以設下這煉心關,也是很有必要的,不是嗎?”
“可是……這似乎有些不合規(guī)矩。”
三長老擰著眉頭道,“咱們天音派的宗門考核,歷來都是按照慣例進行的,如今你乍然改變考核形式,對這批弟子來說,著實有些不太公平?!?p> 周元青聞言顯得很是意外。
“這怎么會不公平呢?此次考核的形式是本座在開考前一刻才確定的,這就保證了沒有任何人能夠提前得知考核內(nèi)容,從而出現(xiàn)徇私舞弊的情況?!?p> “其次,煉心的具體內(nèi)容是魘獸根據(jù)考生的情況自行織就的,每個人都不盡相同,這是沒有辦法提前獲知的,所以也就不存在泄題的可能?!?p> “最后,每個考生的表現(xiàn)咱們都可以通過水鏡進行實時監(jiān)測,結果大家都能看到,也就不存在誤判和錯判的情況了,實在是再公平不過了。”
三長老沒有想到周元青會反駁地如此條理清晰、有理有據(jù),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他張了張嘴巴,想說些什么,可思索了半天,卻完全找不到可以辯駁的點,遂只能強辯道:“可這畢竟有違慣例?!?p> 周元青當然也知道他這么做有違慣例,可他有什么辦法呢?
今天早上臨出門前,沈晏清跑來告訴他,此次的考核試題已經(jīng)泄露了,而且泄露試題的還是他最疼愛的弟子云月。
在這種情況下,周元青能怎么辦呢?
除了接受沈晏清的提議更換試題之外,他還有什么辦法能既保住他的親傳弟子云月,又確保考核照常進行嗎?
答案是,并沒有。
所以周元青最終只能選擇聽沈晏清的話,將考試題目臨時更換為煉心關。
想到自己幾乎是被逼著同意了沈晏清的提議,周元青的心里就極不是滋味。
但他這會兒并沒有將心里的不爽表現(xiàn)出來,也沒有將心中的腹誹告訴三長老,只是略有些漫不經(jīng)心地撫了撫袖袍,道:“三長老所言甚是,本座也知道這么做打破了祖師爺傳下來的規(guī)矩,可俗話說事急從權,當時情況緊急,本座也顧不得那么多了?!?p> 三長老是個直腸子,腦子里向來沒有什么彎彎繞繞,所以他此時自然也沒能聽出周元青語氣里的不悅,只管追問道:“掌門這話是什么意思?”
知道自己不給個答復,三長老鐵定是不肯善罷甘休的,周元青心里覺得很煩,但面上卻是一副憂心宗門未來發(fā)展的模樣。
只見他轉頭看向三長老,語氣分外懇切,“三長老,您也是宗門里的老人了,這些年咱們天音派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狀況,您也是知道的?!?p> “世人皆道咱們天音派是這天羅大陸上最大的修真門派,門中強者如云,遠超其他三大宗門,但您可知道,最近兩百年來,咱們門中弟子進階的速度卻越來越慢了?”
“原本進階慢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畢竟誰都有遇到瓶頸的時候,只要過了瓶頸期就好了。但問題是,如果這個瓶頸遲遲也過不了呢?”
說到這里,周元青忽然嘆了口氣,語氣變得有些感慨。
“雖說咱們修士相較普通人壽命更長,但它畢竟也是有期限的,如果不能在壽元耗盡之前進階,我們也會死,會消失在這天地間。”
聽完周元青這番話,三長老陷入了漫長的沉默之中。
“可是,煉心就能解決弟子進階緩慢的問題嗎?”良久之后,三長老如是問道。
周元青沒想到三長老居然這么執(zhí)拗,為了維護他奉為教條的“慣例”和“規(guī)矩”,這會兒居然就咬著煉心一事不放了。
雖然周元青也并不是很情愿改變宗門考核的傳統(tǒng)模式,但他顯然更討厭有人質(zhì)疑他的決定。
可三長老畢竟是長輩,而且他這些年也為天音派做過不少貢獻,周元青不好不給他面子。
想了想,周元青最終還是決定將這個鍋甩給沈晏清。
“煉心有沒有用,本座也不是很清楚,但沈師弟既然提出可以用煉心來取代其他考核項目,想來應該是有用的吧?”周元青語帶含糊地說道。
原本三長老還很不滿周元青的做法,但此時一聽他說煉心是沈晏清提出來的,他緊皺的眉心頓時便松開了。
“此事既然是玉清真君提出來的,想必自有他的道理,今次先做個嘗試也好?!比L老摸著胡子點頭道。
周元青:“……”
敢情他解釋了半天,還不如提一提“沈晏清”三個字來得好使?
周元青抑郁了。
他忍不住想,他之所以討厭沈晏清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任憑換做誰,大概都不會喜歡一個處處壓在自己頭上的人吧?
陸北暖
最近被畢業(yè)論文支配,更新可能不太穩(wěn)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