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柏曼卿跟著阮蕭山下了飛機,他們身后緊跟著在飛機上一直嗶嗶嗶的阮子棠。
十月份的云南的天氣溫暖,夜里的小風(fēng)吹的人心情愉快。柏曼卿不知從哪里買了一支冰淇淋,邊吃邊看周邊的高樓大廈,活像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巴佬。
走到路口,阮蕭山停下步伐,沒注意看他的柏曼卿一頭撞到他腰上,冰淇淋捅他他屁股上。冰冰涼涼讓阮蕭山的心情瞬間像火山爆發(fā)一般。
“大大,是冰淇淋先動的手?!卑芈渲浪幌矂e人觸碰,上次拿勺子砸他腦袋,自己被甩的七葷八素,現(xiàn)在拿冰淇淋捅他屁股指不定要被怎么樣。
“辣雞”只挨了一聲罵,柏曼卿感覺有些意外。
下一秒天昏地暗,睜眼時三人已到了郊外。阮蕭山揚起笑容,不快道,“偷我的招數(shù)只有這點程度?”
阮局長可以從云南閃現(xiàn)回BJ,阮子棠只能從云南到云南,也不怪阮局長驕傲。
柏曼卿不理會他們倆的叫囂,默默把冰淇淋截掉一截,然后吃剩下的一截。
阮子棠也不鬧,右手一揮,一個陣盤在三人腳下出現(xiàn),“哥,我這招可不是學(xué)你的哦。”
他話音一落,阮蕭山所在的地方凸起一方土刺,側(cè)身躲開后迎面來了一波冰棱。阮蕭山冷了面容,眼里的戰(zhàn)意不退反增,側(cè)眼看見吃冰淇淋的柏曼卿,氣不打一處來。
“別吃了,”
阮局長一聲吼,嚇得柏曼卿手里的冰淇淋掉了下來。還沒來得及惋惜,阮蕭山就拎起了她,大有拿她頂攻擊的做法。
抓著柏曼卿甩了一會兒,阮蕭山已經(jīng)試探出這個結(jié)界的威力,冷哼一聲,將柏曼卿甩出了陣盤。
一瞬間消失在阮子棠的視線里,阮子棠眼神微變,捏緊右手,周身出現(xiàn)土刺墻預(yù)防著阮蕭山的突然襲擊。
可他等了許久,也不見阮蕭山出現(xiàn)。撤開土墻后視野里已經(jīng)不見柏曼卿的身影,
“跑了……”
頭一遭被人抗在肩上,柏曼卿感覺想吐。剛剛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因為阮蕭山要和阮子棠放大招了,就見阮蕭山直沖自己而來,再然后他們倆已經(jīng)到了城區(qū)。
阮蕭山放下臉已經(jīng)變成豬肝色的柏曼卿,詫異道,“小熊貓會變色?”
狗日的小熊貓就過不去了。
“我們怎么跑了???”
“和那種煞筆打架浪費體力?!彼谴篁卟挪缓托∷咭话阌嬢^。
阮子棠是阮局長的表弟,也不知阮局長的奶奶是怎么生出大蟒蛇和小水蛇兩種不同生物的。阮子棠打小聽著自己表哥英雄事跡長大,對阮局長充滿了不屑。
沒錯就是不屑,畢竟阮子棠就是個反社會。
阮局長不怎么理會他,反倒惹起了阮子棠的興趣,覺得他在瞧不起自己。
畢竟打小兩個人一起上學(xué),阮局長逃學(xué)打架,到了年末考試比認(rèn)真學(xué)習(xí)的阮子棠要好。到了學(xué)法術(shù),阮局長一點就通,阮子棠要學(xué)好久。找工作以后,阮局長成了文保局副局長說出去倍有面,而阮子棠則是個無業(yè)游民。
阮子棠已經(jīng)心理扭曲了,他認(rèn)為自己的不成功都是因為阮蕭山的緣故,只要阮蕭山不在人世了,他的優(yōu)秀就能被別人看到。
如此神經(jīng)病的想法,怪不得阮局長不理會他。
萬一打殘了過年還要被老母親念叨。
“開一間親子房,”捏著銀行卡,頂著板寸,穿著風(fēng)衣,帶著一臉囂張的阮局長很硬氣的跟酒店前臺要了一間親子房。
畢竟夜已深,他一米三的“閨女”瞌睡連連。
前臺誠惶誠恐,大半夜不在家睡覺帶著女兒來開房的人還是頭一遭見到。
摁了上樓的電梯,阮局長把四處張望的“閨女”提進了電梯。警告道,“再瞎看就把你丟這里,”
“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柏曼卿抬頭一臉微笑。
差點忘了她是云南的熊貓,不過云南有熊貓嘛……
阮蕭山拍了她后腦勺一巴掌,諷刺道,“想得美,你現(xiàn)在還是嫌疑獸。”
親子房的標(biāo)配一張大床房,一個小床,小床的尺寸倒是配得上一米三的柏曼卿。阮局長坐椅子拿著手機不知道在摁什么,柏曼卿無聊地趴在飄窗上看外邊的車水馬龍。
許久不來大城市看什么都稀奇。
柏曼卿看的入神,不知整個人已經(jīng)被大蟒蛇默默圈進了懷里,鐵一般堅硬的手指掐住了她命運的脖頸,阮局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帶著威脅,“說吧,白鶴在哪里?”
“我不知道……”被大蟒蛇掐住命運的大熊貓瑟瑟發(fā)抖,她怎么知道白鶴在哪里。
“你們不是團伙嘛,白狐貍抓到了,接下來就是白鶴,最后一個就是白熊貓?!比罹珠L加大了手勁,暗暗威脅。
柏曼卿掙扎著,兩百年的修為打不過五百年兇殘的阮局長?!按笮茇埵呛诎椎?,”
手底下的大熊貓快沒氣了,阮蕭山松開手,眼里閃著疑惑,“你真不知道?”
大熊貓搖頭。
“那為什么白狐貍要找你談話,”這不是擺明了說你們有關(guān)系嘛,還狡辯。
“可能他覺得我認(rèn)識……”她總不能說白狐貍想要自己救他吧。
這話阮局長不信,要不是五樓的窗戶不能打開,阮蕭山都想把她丟下去喂蛾子。
窗外因趨光性不停向窗戶撞擊的蛾子感到了害怕。
阮蕭山抓出柏曼卿的胳膊,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紅豆,拇指一摁,紅豆隱入柏曼卿白白嫩嫩的胳膊中。
“這是千里追蹤豆,現(xiàn)在你出去找白鶴,找到了他再回來睡覺?!闭f著,阮蕭山再度提起柏曼卿,開了門把人丟出去。
毫無憐香惜玉之情。
“嘭”房門緊閉。柏曼卿默默把自己的嘴巴閉攏,抬起胳膊查看自己被種豆的地方,毫無痕跡。
她的考核手冊還沒背完,所以她也不知道這個東西應(yīng)該怎么取出來。
為了不被人類發(fā)現(xiàn)蹤跡,柏曼卿隱去身形,悄咪咪離開了酒店,然后拿著自己僅剩的兩百塊錢跑到離這個不遠(yuǎn)的賓館開了間大床房。
找人是不可能找人的,大好的夜晚不睡覺怎么能行呢。
洗完澡打開空調(diào),蓋好被子柏曼卿合上了雙眼。剛剛要放空自己的意識時,隔壁傳來了女人的嬌喘。
垃圾賓館,墻不隔音。
柏曼卿嘆了口氣,全然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是個妖怪可以屏蔽聲音。她坐了起來跑到隔音比較好的浴室,拿起賓館標(biāo)配的香煙盒,抽出一根煙叼在嘴里。
鏡子里的小姑娘叼著煙,眼神凌厲,像極了她前兩天看到的那個叼煙的大熊貓表情包。
她還缺了個墨鏡,默默看了眼賓館的牙刷,嘴里念起咒,語畢后,墨鏡也有了。
相似度百分之八十。
隔壁的女人嬌喘著開始大叫,緊接著是驚呼,柏曼卿呲牙,覺得人類真是太可怕了。
“救命,”
柏曼卿終于感覺到了不對勁,叼著煙穿墻而過。隔壁床上滿是鮮血,缺了翅膀的蛾子精一臉驚恐的看著門口。
門口男人膚色甚黑,頭上還扎著小臟辮。手里握著一顆珠子,面上透著得意的笑容,正準(zhǔn)備離開手還沒摸到門把手,小腿就被人抓住,整個人瞬間被摔在地上,珠子滾落到床邊。
“找死,”男人帶著口音的痛呼,迅速起身,兇狠的盯著柏曼卿,手指化作利爪,直撲她面門而且。
看來是一只外國的妖怪,柏曼卿彎腰躲過,撿起地上的珠子丟到床上,“吃了。”
蛾子精的內(nèi)丹離開她還沒有五分鐘又回到了她的身體。
見狀男人怒了,身后出現(xiàn)一條粗粗的尾巴,利爪攻擊著柏曼卿的臉和咽部,尾巴掃蕩著四周,大有把肉從她身上刮下來的氣勢。
“區(qū)區(qū)一只小妖怪竟敢惹本少爺,簡直是找死。”壞人總是那么多話,不知道他有沒有看過電視劇,一般反派說了這句話后的下一秒主角就要來救場了。
果不其然,男人的尾巴就要挨到柏曼卿屁股的下一刻柏曼卿騰空而起,而男人的尾巴則被人踩著不得動彈。
來人還是那么囂張,一雙劍眸恨不得戳穿柏曼卿的臉。
“抽煙啊,下次是不是還要喝酒燙頭啊?!比罹珠L不知她在模仿大熊貓抽煙的表情包,只看出來她不學(xué)好。
“我沒有,我不是?!?p> 見兩人無視自己,長尾巴的男人嗷嗚一聲,化作原型,一匹威風(fēng)凜凜帥氣逼人的狼。
阮局長丟開戰(zhàn)斗力五渣的大熊貓,食指一掃,一條火龍在他身后出現(xiàn)。狼兇狠地?fù)淞诉^來,然后阮局長笑了笑,戰(zhàn)斗不過一分鐘,那狼被踩在了地上。
身上的皮毛已經(jīng)焦黃毫無光澤,在阮局長腳下溫和的像一只狗。
“嫌疑狼姓名?”阮局長拿著本子記錄案情經(jīng)過。
沒想到柏曼卿一出門就碰到挖丹事件,該說她是主犯呢還是從犯呢。
“托尼,”嫌疑狼生無可戀。
“年齡?”
“二百八十歲。”
阮局長踹了一腳坐他旁邊的大熊貓,聽聽,連二百八十歲的未成年狼都打不過,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文保局的。
大熊貓何其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