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曼卿窩在莫淮川的椅子上,莫淮川正在擦拭著自己的劍?!奥?,你們的計劃成功了嗎?”
“成功了一半,”柏曼卿嘆了口氣,清洗計劃開始的時候莫淮川已經(jīng)去世了。
“我死之前還是唐朝,一覺醒來居然沒有朝代了?!蹦创ㄗ猿暗男α诵?。昔日的朋友早就化成了灰燼,飄散消失了。
“淮川,我殺了莫纖纖?!边@事她一直憋在心里,沒人可以傾述。
莫淮川手上的動作微微停頓,半晌才道,“言蹊不會怪你的…”
柏曼卿的哥哥柏言蹊,是莫淮川見過的最優(yōu)秀的妖怪,最好的哥們,也是柏曼卿最好的哥哥。
若是當(dāng)年沒有那個清洗計劃,柏曼卿一定是被人寵著長大的小公主,也不會被逼著去背負(fù)別人的命運。
柏曼卿側(cè)臥著,一滴淚水順著臉頰落下。
阮局長治好了胳膊上的劍傷,簡單收拾了一個背包??褡Э犰诺拇珙^上倒扣著一個棒球帽,嘴里嚼在泡泡糖健步過來找莫淮川。
“好了嗎?”
“好了,”莫淮川束起長發(fā),長劍背在身后。衣服已經(jīng)換上了和阮蕭山如出一轍的運動裝。
“曼曼,我要走了,照顧好自己?!蹦创ê桶芈涞懒藙e。
柏曼卿期待著看著阮蕭山,希望他和自己也道個別。不負(fù)她的期待,阮局長朝她看了看,吹了個泡泡。
“…啪…”
柏曼卿的格?;ㄋ懒?!
阮局長掏出一把泡泡糖丟給她,笑著道,“沒事就在局里待著,別瞎出去亂跑?!?p> “知道了,”泡泡糖甜甜的,柏曼卿心里也甜甜的。
送走了阮局長和莫淮川,蘇部長將這邊的古墓轉(zhuǎn)交給了云南當(dāng)?shù)氐奈奈锉Wo局。訂了機票準(zhǔn)備回去。
柏曼卿看著窗外的云朵,思考著離兩千歲還有多少天。等她兩千歲的時候是直接上天呢還是被動上天呢。
“卿卿,你吃不吃飯呀?”童樂戳了戳她,小姑娘一直悶悶的沒說話。
聽到要吃飯,柏曼卿轉(zhuǎn)過頭,回過了神?!拔铱梢猿詢煞萋??”
當(dāng)然可以,童樂大手一揮把自己的也給她了。
柏曼卿看著童樂笑的開心,打開盒飯吃了一口土豆,慢悠悠道出一句,“樂樂,你對我真好。”
“我們是朋友啊,”童樂揉了揉她的腦袋,覺得她傻乎乎的。
“那你喜歡我嗎?”
這句話仿佛有坑,童樂想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回答一句他不喜歡女人,心里搖搖頭思考了一會兒不確定道,“哪種喜歡?”
“……就是普通的喜歡???”她和他又沒有愛情的喜歡。。
童樂搖搖頭,鄭重其事“喜歡啊,”
柏曼卿若有其事的點點頭,眼里有些不解,“樂樂,你說我之前為什么會喜歡大大”
“可能……大概是因為你見的男人比較少,”童樂喝了一口水,還好柏曼卿沒有肖想自己。
“那張?zhí)帲鎲?,蘇部,劉哥都不是男人嗎?”她每天看到的都是女人了不成。柏曼卿看童樂的眼神有些不大對勁。
童樂啞言,自己說的話他接不下去,好半天才開口,“他們都是妖怪……”
坐在后排的張?zhí)幝牭搅宋覀儌z的竊竊私語,眼眸冷了幾分。
童樂不是男人嗎?不是妖怪嗎?
呵,自己罵自己。
大熊貓也想不明白,糊里糊涂的吃了四份飯。
等回了文保局,小姑娘的脾性越來越古怪了,每天吃特別多的東西,還翹班跑去看演唱會,期間甚至還想辭職去演鬼片。
結(jié)果被張?zhí)幇l(fā)現(xiàn)她要演的鬼片是三級片,要不是童樂攔著,張?zhí)幈氐么蛩活D。
再過了幾日她就吵著要騎電動車出去買冰淇淋,被張?zhí)幰运F(xiàn)在的身高達(dá)不到騎車標(biāo)準(zhǔn)線一口回絕,不等柏曼卿耍賴,張?zhí)幇阉M了何女士要出行的車?yán)铩?p> “額,”何女士很懵,他們要出國處理一個吸血鬼的簽證問題。
“帶她去吧,我懷疑她最近是發(fā)情期,想一出是一出,讓她出去嚯嚯別人吧。”張?zhí)幚淠呐c何女士說完,童樂就已經(jīng)搞定了柏曼卿的飛機票。
在政府機關(guān)上班辦事情可真方便,童樂擠出幾滴假淚水,含淚送別了自己的小姐妹。
然后拿出手機查了查大熊貓的發(fā)情期,還真是四五月份誒。
怪不得柏曼卿天天那么奇怪,都是荷爾蒙在作怪。
“柏妹妹,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膘橙慌镜囊幌麓蜷_了手里的折扇。
他換下了長袍穿起西裝,飄逸的長發(fā)高高束起,臉上帶著和張?zhí)幦绯鲆晦H的金絲邊眼鏡。
“你在cos金絲猴?”柏曼卿坐好,忍不住問了一句。
書精被懟的愣了幾秒,半晌語氣幽怨道,“黑執(zhí)事!”
與時俱進的大妖怪追起了日漫,還因地制宜玩起了cos。
柏曼卿笑了笑,扭頭看向何女士,“何女生,我們?nèi)ジ陕镅???p> 何女士是文保局最溫柔美麗的妖怪,她喜歡別人叫她何女士而不是何部長。因為文保局上一任外交部部長也信何。
“去法國,他們那邊的一位吸血鬼親王想要來中國,但是因為之前他有過不良記錄。簽證不予通過,我們?nèi)彶橐幌滤男袨槭欠襁_(dá)到入境標(biāo)準(zhǔn),然后再決定是否發(fā)放簽證?!焙闻繑n了攏耳邊的碎發(fā),說話的聲音溫和而動人。
柏曼卿眼眸微亮,對此行充滿了期待。“吸血鬼是什么樣子的???”
“高貴,優(yōu)雅”她這般問,一時間何女士也想不出什么形容詞,眼神示意自己的助理開口。
斐然扇了扇扇子,清清嗓子,“宛若游龍,翩若驚鴻……唔”
柏曼卿直接捂住他的嘴,人家何女士是正兒八經(jīng)的描述,他倒好張口就是一段洛神賦,平日里也沒見他這般夸自己。
走得匆忙,柏曼卿也沒來得及收拾行李。何女士取了一條毯子給她,擔(dān)心她在飛機上睡著了冷。
柏曼卿的票是后買的,和他們不坐在一起。上了飛機何女士先安排好柏曼卿才去往自己的座位。第一次出國,柏曼卿看什么都稀罕。
旁邊坐下一位白皮膚金頭發(fā)的男人,一落座便友好的伸出手想和她打招呼?!澳愫茫?p> 蹩腳的中文,柏曼卿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明白他在和自己打招呼?!澳愫??!?p> “你真可愛,”這句是英語,柏曼卿雖然聽不懂,但看他眼里露出來的欣賞還是友好的笑了笑。
男人看著柏曼卿嬌小的身形和那張美人胚子臉,眼底有一絲貪婪。柏曼卿全然不知,她疊好小被子轉(zhuǎn)過頭看云彩。
頭等艙的何女士有些不放心柏曼卿,“斐然,你和曼卿換個位置吧。”
“好,”他雖不覺得那小妖怪會有什么危險,但何女士的話他還是蠻聽的。
溜達(dá)著走到柏曼卿的座位那邊,就見柏曼卿用著蹩腳的英語和旁邊的男人說小豬佩奇。
“你好可愛,”
“peppa pig~”
“what?”
“pig”
雞同鴨講,斐然扶額,敲了敲柏曼卿的腦袋,“何女士要你去頭等艙。”
柏曼卿正愁沒有人來解救自己,她不喜歡旁邊這個人身上的味道,濃濃的玫瑰花香水混雜著一縷血腥味。
噠噠噠的跑去頭等艙,和何女士并排坐好,“何女士,我可以吃點東西嗎?”
“當(dāng)然可以,不過還有等一等,”飛機還沒起飛呢,那么著急吃飯干嘛。
接近十一個小時的飛機上,柏曼卿吃了好幾份飯,驚呆了何女士,她想不通這個小姑娘是怎么吃得下那么多東西的。
出了機場,滿眼都是異域風(fēng)情的建筑,擦肩而過的人也不再是熟悉的黃皮黑頭發(fā)。柏曼卿緊跟著何女士講斐然甩在了后邊。
斐然擺脫了飛機上那位熱情的外國友人,堪堪追上二人。眼里有些不滿,“柏妹妹,你怎么都不等等哥哥?!?p> “是寶哥哥嗎?”柏曼卿接了一句話,引得斐然面露不快。
“斐哥哥,然哥哥都可以,”寶哥哥是林黛玉的。
前來接他們的人早早就等候在機場外,看到熟悉的何女士,揮了揮手。
“小姑娘,真可愛。”一位壯漢從兜里掏出棒棒糖遞給柏曼卿。
柏曼卿眨眨眼看向何女士,等何女士點點頭她才收下了棒棒糖。
小孩子在外要聽大人的話。
“我們先送您過去,”來人打開車門,護著何女士上車,然后見柏曼卿短胳膊短腿的,就提了她一下。
“謝謝,”
車子沒多停留,接到了他們便走。繞著陌生的城市開了一圈,進入一個栽種了一片白樺樹的林子,順著林子里的路開了大約十分鐘,眼前便出現(xiàn)了一個壯觀的莊園古堡。
“到了,”司機打開車門,恭敬的扶下何女士還有柏曼卿。
站著高大的鐵藝花門前,柏曼卿有種誤入了童話故事的感覺,心里莫名有些緊張,這可是當(dāng)年入皇宮都沒緊張過的大熊貓。
斐然牽著柏曼卿的手走在何女士身后,管家迎了出來。彎腰行禮,何女士微微點頭以示敬意。
“何女士,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進了門,穿過一條長長的薔薇花走廊。三人終于達(dá)到了會客廳,落座在華麗貴氣的沙發(fā)上,柏曼卿手里多了一杯咖啡。
為什么她有一種自己是土包子進城的感覺,眼瞧斐然,動作嫻熟的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柏曼卿放下咖啡,她不喜歡喝咖啡。也不吭聲,聽著他們說話。
管家拿出一個文件遞給何女士,“這是我們家主人的申請書?!?p> “好的,”何女士優(yōu)雅的戴上眼鏡,仔仔細(xì)細(xì)看起文件。
柏曼卿覺得自己差了個眼鏡,而顯得和他們格格不入。
默默地端起蛋糕,木然的喂進嘴里。甜香的草莓味在口腔迸發(fā),小姑娘眼光發(fā)亮。
何女士很快便和管家交接完了,“親王不在?”
“主人晚上回來,”
親王五年前來中國,酒醉后睡了一個女孩子,他走后,女孩子就把他告了,只是一直沒有抓到他。女孩子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想打掉,吸血鬼的崽子沒那么容易打掉。
直到孩子生下來五歲了,親王得知了兒子的存在,想要回兒子,而發(fā)現(xiàn)自己的簽證過不了,只能聯(lián)系了文保局。
因為當(dāng)年的事情,吸血鬼親王的被入境局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