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箏大搖大擺地走進去,挑了一張桌子,坐下便吆喝起來:“小二,小二,給我拿最好的酒上來?!?p> 店小二上來招呼著:“客官,你可真是貴人,今日剛到了一批上等的紹興女兒紅,要不要打開嘗嘗?”
石箏闊氣道:“好,不過丑話說前頭,不好喝我可是不給錢的。還有,你們這有什么招牌好菜?”
小二道:“得嘞,不好喝不要錢,招牌菜可多了,一品豆腐,黃燜魚肚,砂鍋白肉,糖醋鯉魚,三不沾……”
石箏不耐煩道:“好了好了,你剛剛說的那幾道統(tǒng)統(tǒng)都要了,趕緊上菜,本小姐可不愿等太久?!?p> 小二一個勁地點頭,路過沈無塵身旁時,沈無塵叫住他問道:“小二,京城里最大的酒樓是哪一家?”
小二見這一行人準是外鄉(xiāng)人,熟練地自吹自擂道,“哎呀呀,客官,您可是第一次來京城吧,別說小二我吹牛皮,京城最大的酒樓就是你現在坐的地方,咱們花悅樓。不管他是京城名少,還是各地富商大賈,誰不來咱們花悅樓坐坐?我給您說說,咱們這里唱曲兒的姑娘,那嗓子可是京城一絕,花悅樓里的酒菜,那是無人不豎起大拇指,這便是京城二絕?!?p> “吹牛吧,誰不知道你自賣自夸。還京城二絕,那說說京城三絕是什么?”石箏眼里滿是不屑,挑釁地說道。
小二見有人質疑他的話,立刻收起剛才的嬉皮笑臉,一本正經道,“這位小姐,我牛小二可真不是隨隨便便夸???,你還別說,京城三絕也是咱們花悅樓。就你在的這位置,那可是南云街最中央最熱鬧的地方??凸伲以俳o您說說,京城里一年有兩次花燈盛會。一是下個月的七月七日七夕節(jié),二便是元宵節(jié)。每到這兩天,整條街上掛滿燈籠,照得黑夜如同白晝,車水馬龍,吃的喝的玩的耍的,讓你眼花繚亂,盡興而歸?!?p> 石箏聽小二唾沫四濺,說的繪聲繪色,她的眼里漸漸放光,忍不住興奮地拍手叫好。
吃罷飯后,四人慢慢踱回下榻的客棧,樓心月。
沈無塵走進房,脫了靴子,躺在床上,一閉上眼,腦海里不禁浮現出白天那個面紗女子的身影。
一襲淡黃色的襖裙,一頭黑發(fā),她的一怒一嗔,舉手投足,就如鏡頭般切換。尤其當面紗掉落的瞬間,美目圓睜,帶著幾分憤懣。
他沉浸在記憶的碎片之中,然而耳邊不知從何處傳來幾句調戲聲:孫國舅家未過門的媳婦。
他坐起身來,揉揉兩旁的太陽穴,心里自責道:沈無塵啊,沈無塵,你這是怎么了,才到京城就開始犯傻。他清醒下腦袋,努力讓自己想到此行來京城的目的。
一想到報仇,那面紗女子的身影如玻璃般破碎。沈無塵嘲笑道:“罷了,她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真不該癡人妄想?!?p> 他頓了頓,走出房敲開譚冬陽的門。譚冬陽此時也無心睡眠。
“師傅,今晚我想去探探文府”。
譚冬陽點點頭贊同道:“子時,我和你一起去。”
兩人休息了一陣,剛到子時,便熄了燈,換好夜行裝出門。
京城畢竟不同,雖說已是深夜,仍有人在飲酒作樂,燈火通明之處不時傳出絲竹之音,歡聲笑語。
兩人謹慎地避開大路,朝城西走去。
按照白天的記憶,兩人很快探到了文府。
文府靜悄悄,只是偶爾從遠處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犬吠聲。
兩人輕輕一躍,跳進了宅內。漆黑一片,兩人摸著路,繞過了廊閣,走過庭院,探了約半柱香的時間,看見前面有一間房亮著燈。
沈無塵朝譚冬陽示意,譚冬陽則躲到暗處。沈無塵悄悄靠近,從門縫中看去,房內有兩個人對面站著。
過了一陣,只聽到一個低沉較蒼老的聲音:“信已經寄出十日了,到現在也沒傳來任何消息,是不是信落入其他人的手中了?”
另一年輕男子的聲音:“爹爹,這不可能,信是我派馬思溫親自送過去的。”他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道:“還是沈家人不再支持我們了?”
年長的人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麻煩了,他們既知曉了我們的事,若不支持的話,那就不是和我們同一條船上的人。萬一將信息泄露給別人,豈不是......”
年輕男子答道:“爹爹,要不我親自去一趟貴州,如果沒有沈家的財力支持,只怕大事難成?!眱扇讼萑胍黄聊?p> 沈無塵正聽得入神時,只覺得一粒石子朝面門打了過來,沈無塵一驚,往后滾了幾下,躲到暗處。
文容若從外面回來,見他爹的房間掌著燈,本想去問安,走到長廊拐角處發(fā)現有黑衣人在貼在門外偷聽,他來不及想,從地上拾起石子,運用內功飛了過去。
他生怕他溜走,幾步跨上來尋找黑衣人。文清父子也聽到了聲響躍出來。
文容若對著他父親和大哥喊道:“有黑衣人,我去追?!?p> 話音剛落,聽到房頂上有踩著瓦片的聲音,容若腳蹬著圍墻借力跳上房頂。
他緊跟著沈無塵,沈無塵跑下屋頂,從圍墻跳下,文容若跟上,踢出右腿。沈無塵迅速轉身,雙手去抓,容若急忙抽回腿,伸出右拳。文容若雙手一架,兩人見招拆招。
兩人面對面時,容若看到沈無塵的眼睛,心里微微一怔,這黑衣人似乎在哪里見過?沈無塵見對方一走神,他急忙改變招式,一個旋劈腿踢到容若的胸前,容若重重地摔倒地上。
文海若要上來幫忙,譚冬陽從背后及時出現,對準一踢,文海若被踢倒在地。譚冬陽和沈無塵趁著這一間隙,躍上墻頭,逃離而去。
府內的仆人聞聲拿著武器趕到,文清見兩兒子躺在地上,顧不上追捕黑衣人,忙去看傷勢,好在兩人只是受了一點皮外之傷。
文清焦躁不已,在房內來回踱步,這兩人究竟會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