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炎夏還未散去的余熱,秋天就這樣來了。
可圖書館里的冷氣卻還好似不要錢一般,讓每個人進入的人都下意識地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S大的圖書館裝修得格外恢弘大氣,格局分布得十分明確。一進門的地方,左手邊是電腦室,所有需要使用電腦的人都可以在電腦室里登記,查找資料。而右手邊則是無論什么時候,都需要早早占座的自習室。蘇素很少到圖書館里來上自習,由于二人寢室只有自己和張羽然兩個人。一年的磨合已經(jīng)讓彼此都心照不宣地熟悉了對方的作息和習慣。張羽然知道蘇素喜歡帶著耳機安安靜靜地看書,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會自覺地在午后倒頭睡去,亦或者是戴上耳機,刷刷劇。
圖書館的第二層,蘇素正在一排排裝滿書的書架中穿梭,她在找《霍亂時期的愛情》》,雖然身處的這個時代可以用電子設備完成絕大多數(shù)的信息攝取,但是她還是更習慣紙質(zhì)書所帶來的,屬于閱讀的實感。
就如同到現(xiàn)在,她都還學不會戴隱形眼鏡一樣。架在鼻子上的眼鏡從初高中時的黑色框架,變成了此時的金屬框架。圓圓的金屬框架眼鏡,讓蘇素帶上后透露出一絲像哈利波特般的可愛。而可愛,并不是一個會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蘇素身上的形容詞,大多時候,她得到的夸獎是,有氣質(zhì),溫柔。比如張羽然,經(jīng)常得到的夸獎是漂亮,有魅力一般,似乎每個人的身上都會有專屬的詞語標簽,
以便讓所有接觸到的人都可以在第一時間讀取到相關(guān)信息,決定是否靠近。
蘇素終于在一番尋找和胡思亂想后,找到了在系統(tǒng)搜到的索引號所在的書架,她看到自己要找的那本書就插在書架上,她略微地踮起腳尖把其中一本從書架上取下來,可偏偏一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白亦靠著書架,正饒有趣味地看著蘇素。
又來了。
這些總在自己面前才會露出的表情和打量,總是讓她琢磨不透。她既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這件事,也不能裝作對此毫無所謂,可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有意為之呢。蘇素很想知道,但又害怕知道。
“聽說你輔修了心理學?”
“你怎么知道?”蘇素有些驚訝,但想想也不覺得奇怪,白亦好像就是這樣,表面上什么都不是很在乎的樣子,但其實心里都知道。
白亦笑了笑,沒打算回答蘇素地問題。
“我覺得挺好的,修心理學,很適合你?!?p> 站在圖書館門口高高的臺階上,望著往來的行人,因為已經(jīng)過了上課時間,因為不需要趕去不同的教學樓上課,所以也不再形色匆匆。她一瞥,卻望見了對面籃球場上一個熟悉的身影,籃球場邊的張羽然揚著笑臉,沖著白亦和蘇素使勁地揮了揮手。
抬眼看了眼球場上的人,意料之內(nèi)的是李澤,可意料之外的是,此刻在球場上,從李澤手上接過球的肖哲,而球場邊,圍滿了三三兩兩結(jié)伴而來的女生們。當肖哲躍起,遠投進那個三分球后,即使隔了這么遠,蘇素還是能清晰地聽到她們的尖叫聲。兩大帥哥一起打球,也怪不得那些女生如此了。
優(yōu)秀的人從來都那么矚目,尤其當他們結(jié)伴而行時,更是耀眼得讓人無法不去注意。
肖哲在球場上,與李澤的默契看起來極佳,就連自己這個對于籃球一竅不通的門外漢都能看得出來,他們聯(lián)手,所向披靡。
扎著高高的馬尾辮,穿著白色T恤配上淺藍色牛仔褲的,一身清純裝扮的張羽然,在場邊圍觀的女生中,顯得出塵脫俗。蘇素的嘴角露出了淺淺而又欣慰的笑容,她分明看到李澤的眼波在張羽然身上流轉(zhuǎn)。他們兩個人,一個人終于不再遮掩自己所在坐標,而另一個人也果不其然地搜索到了信號。
而當蘇素望向站在自己身邊的白亦時,發(fā)現(xiàn)他的嘴角也露出了與自己相同的弧度。
蘇素突然明白了,就像張羽然無法因為15歲時的那個少年不喜歡她就去怨懟一樣。兩情相悅這件事,有時候比水中的月亮更虛無縹緲,無論白亦是否喜歡自己,一切看似不平常的蛛絲馬跡是否是自作多情。比起沒有爭取過的遺憾,即使?jié)M盤皆輸,也好過抱憾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