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如何了?”白亦軒進(jìn)門之后卻沒有直接走到床邊,而是在桌子那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灌了下去。
凌素鳶咽了咽口水,莫名地覺得喉嚨有些干澀,說不出話來,只是點點頭。
見她這個反應(yīng),白銀軒還以為是她渴了,順手又倒了另外一杯茶遞給她。
凌素鳶接過,小口小口的抿著,默默無語。
但是剛才白亦軒給她遞茶的時候,她鼻子里頭分明竄進(jìn)了一股清晰的酒味。
“你……喝酒了?”凌素鳶訥訥地問了一句,反應(yīng)過來之后有些著急,“你身上還有傷還沒有好完全,怎么可以喝酒?”
“不礙事?!卑滓嘬幑戳斯创浇牵劬镱^也沾染了酒氣,微醺地看著她。
“我身子骨比你好的多,這么一點小傷我很快就好了。”
大概是喝了酒,白亦軒今天的話格外的多,見到凌素鳶有些顧忌,他笑著再繼續(xù)解釋。
“而且剛剛登上這攝政王的位置,應(yīng)酬是免不了的,尤其是像這樣的局面,我方蔡如果不在前廳陪他們喝酒,恐怕第二日那奏折就要擺滿了?!?p> “這么一點小事也要上奏嗎?”凌素鳶不解,眨巴眼睛道。
白亦軒點點頭,一下坐在了床邊卻沒有碰她,反而有些疲憊地靠在了床頭,“權(quán)力之爭從來都是因為這么些無聊的事情,由這些事情做跳板,旁側(cè)敲擊隔山震虎。所以先前我才會想方設(shè)法的逃離京城。”
凌素鳶無話,安靜地等著他說。
白亦軒卻停住了話頭,“喝了酒,說的話有些多,不要見怪?!?p> 他抱歉地?fù)狭藫项^,又給自己倒了兩杯茶喝下去,二人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后,白亦軒再看向她的眼睛里頭,已經(jīng)恢復(fù)了原來的清明。
“我有件事想要問你?!闭遄昧艘粫?,白亦軒開口道。
“你說便是?!绷杷伉S點點頭,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如果不是身上還穿了衣服,恐怕這心跳聲都能夠被白亦軒聽到。
“我們已經(jīng)成過親拜過堂了,眼下……”
“還差洞房?!绷杷伉S見白亦軒沉默著說不出后頭的話來,她下意識的接了一句,但是說完后才反應(yīng)自己說了些什么,雙頰通紅一片。
白亦軒訝異的看著她,眉眼間卻是帶著笑意,“我想……你能夠成為我真正的妻子?!?p> 她卻愣住了,呆呆地望著面前的男人。
他眉眼中像是有著星辰一般,雙眼亮晶晶的看著自己,凌素鳶察覺到自己有些心軟,忙收回目光。
真正的妻子嗎?
她抿緊唇,可是,自己真的愿意嗎?
凌素鳶雙手無意識地攥緊了身上的裙子,拽的裙擺都皺巴巴的。
我……心悅他嗎?
房中的空氣安靜了好久,終于,白亦軒幽幽嘆了口氣。
“不礙事?!?p> 他溫柔地望著自己面前糾結(jié)的女人,“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強(qiáng)求,只不過現(xiàn)在我還能夠給你一個遮蔽風(fēng)雨的地方,你不要嫌棄。”
“我不知道……”
凌素鳶聲音細(xì)細(xì)的,有些氣短。
白亦軒失笑,“不礙事的?!?p> 他伸出雙手捧住了自己面前這個女子的臉頰,含笑望著她的雙眼,見她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一般,不由得覺得好笑。
“我不會逼你,等到你什么時候自己想明白想清楚了,再告訴我也不遲。”
白亦軒頓了頓,湊近與凌素鳶額頭貼額頭,良久,閉上了雙眼,
“我有的是時間可以等你?!?p> “好了,今日的事情就先這樣,既然本王的王妃不愿意,那這洞房花燭夜再延后,等到什么時候王妃想通了也不遲。”
不等凌素鳶有時間反應(yīng)過來,白亦軒猛的站了起來,她傻傻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好生休息,本王先出去了?!?p> 那門關(guān)上的瞬間,凌素鳶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分明是覺得這男人的背影有一絲落寞。
她抬手摸上了自己的心口,那個地方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揪了一揪。
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站起身來,慢慢的走到了梳妝臺前坐下,抬手將頭上的步搖和金簪一支支拆下來,在臺上整齊劃一的擺好。
第二日大清早,她跟白亦軒就被下人給叫了起來。
墨玉著急地端來毛巾和水盆,“你們二人也真是心大,今兒個要給皇后娘娘請安,可是忘了?”
“我只是一個王妃,為什么要給皇后請安?”
她愣了愣,跟白亦軒對視一眼。
昨夜他們二人雖然沒有洞房,但是也并不是和衣而睡,而是都只穿著里衣,現(xiàn)在墨玉的目光有些曖昧,她不由得紅了臉。
“別貧嘴!”
墨玉嘆口氣,“這可是慣例,王爺雖為異姓王,可畢竟是個王爺,眼下京城里頭的話事主子便是皇后,你說你是不是要進(jìn)去給她請安?”
“退一萬步說,你不給皇后請安,這王爺?shù)囊棠高€在宮里頭做貴妃呢,這也是得見的人呀!”
他們二人你來我往的,白亦軒已經(jīng)連衣服都給穿好了。
“我先去上朝,不要著急,你身上有傷慢慢來。”他不放心地叮囑道。
見凌素鳶乖巧的點了頭,才勉強(qiáng)放下心來去皇宮。
因為她身上有傷,白亦軒特意吩咐過了她不用下轎,進(jìn)了宮里頭之后也不必行走,所以經(jīng)過的人看到她坐在轎子上頗有些安逸的樣子,也沒有多說什么。
只不過凌素鳶自然也是知道分寸的,雖然說有著白亦軒的特權(quán)允許,可是這宮里頭還是虎狼之地,若是自己不注意一些言行舉止,恐怕第二日,白亦軒就會被影響了。
她到了皇后的宮殿范圍之內(nèi),還是命人將她放了下來,在墨玉的攙扶下慢慢往里走去。
皇后雖然說并不強(qiáng)勢,但是頗有些閑情雅致。在宮殿后頭修建了廊坊,曲曲折折的,下頭便是池塘,里頭養(yǎng)了幾十尾錦鯉。
大抵是沒有人抓捕過,也不怕人,聽到有人聲便迅速圍攏過來,擠在一團(tuán)圍著凌素鳶一起往前走的模樣,煞是讓人喜歡。
“你怎的也在這?”
只是這般雅致的風(fēng)景,竟然被一道不和諧的聲音給打破了。
凌素鳶回過頭去,看清來人后,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