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邊很快就只剩下了兩個人,凌素鳶抬起頭來,吃力的望著將自己抱在懷中,滿眼心疼的白亦軒,有些勉強(qiáng)的笑了笑。
“我沒事,不要擔(dān)心。”
她想要抬起手來,但是雙手雙腳都被銬上了沉重的鐐銬,再加之身上這么多傷痕,疼的她根本就沒有力氣抬手。
不過是剛剛那么輕微的一個抬頭的動作,就已經(jīng)疼的她渾身上下出了一層冷汗。
“我有點困?!?p> 凌素鳶眼皮子很沉,好不容易終于有了一個能夠讓她安心的人將她抱在懷中,她現(xiàn)在十分疲憊,只想要好好的睡一覺。
“睡吧?!?p> 白亦軒輕聲道,他抱著凌素鳶慢慢坐下,太瘦從凌素鳶發(fā)髻上下來了一根銀簪,慢慢地在鐐銬上邊的鎖眼撥動著。
又怕自己的動作太過于大驚醒了懷中的人兒,白亦軒愣是小心翼翼,足足弄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將她身上的鐐銬解開。
看著她手腕和腳腕上已經(jīng)發(fā)紫了的淤青,白亦軒心中一抽一抽地疼。
而且凌素鳶離開的時候穿著一件白衣,現(xiàn)在身上這一件衣服幾乎要破爛的不成樣子,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有些傷口甚至能見到骨頭。
幸好現(xiàn)在天氣不算炎熱,否則若是夏天,恐怕凌素鳶已經(jīng)是撐不到他來救了。
只不過他真的是沒有想到皇后竟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而且就趁著他上朝的功夫,竟然就把凌素鳶不分青紅皂白的直接關(guān)進(jìn)了天牢里。
如果不是墨玉告訴自己,她是被皇后帶走的,恐怕他現(xiàn)在還在都是無頭蒼蠅一般盲目尋找。
又或者自己找到她的時候,她不可能還像現(xiàn)在一樣有力氣同自己說話。
白亦軒細(xì)細(xì)的摩挲著凌素鳶的眉眼,大概是身上的傷口十分疼痛,所以哪怕她在昏睡當(dāng)中也緊緊地鎖著眉頭。
“來人,傳太醫(yī)!”
白亦軒深深吸了口氣,朝著大殿外頭喊了一聲,片刻之后,有一個宮女領(lǐng)著個太醫(yī)小跑著沖進(jìn)來。
那太一張醫(yī)藥箱放到地上之后,正想要替凌素鳶察探傷勢,但是一抬頭卻看見了白亦軒那仿佛殺人一般的目光,嚇得他一個哆嗦。
“奴才想為王妃診脈……”
他顫著聲音詢問了一句,白亦軒才微微閉上了眼,點了點頭。
抬手在脈象上摸了片刻之后,太醫(yī)松了一口氣,“王妃的傷勢雖重,但是所幸沒有傷到命脈,眼下只是皮肉之苦,只要養(yǎng)養(yǎng)就能夠好起來。”
他咽了口口水,“但是現(xiàn)在需要幫王妃清洗傷口……”
白亦軒而且頭來示意一旁站著的宮女過來幫忙,小半個時辰之后,凌素鳶躺在貴妃椅上,臉色蒼白,緊閉雙眼。
楊貴妃將手中的花茶放到了白亦軒面前,長嘆一口氣,“此事本宮也不知曉,后來得到消息,甚至是從墨玉丫頭那兒知道的,本宮也沒有想到皇后竟然會這般不顧顏面撕破了臉皮?!?p> 她頓了頓,微蹙了眉頭有些不解,“但是皇后一直性格軟弱,如果沒有人在背后指使的話,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百里淵?!?p> “他圖的什么?”貴妃愣了愣。
白亦軒一口將花茶喝下,哎呦的做到了凌素鳶的身邊,抬手把她鬢角的碎發(fā)別到耳后。
凌素鳶的傷勢在剛才抬起衣服袖子之后,侍候的宮女都驚呆了。
白亦軒沒有辦法,想到自己在宮里還有一個姨母,只能夠生命人將凌素鳶給送到了這里來。
接連換了好幾盆清水,才勉強(qiáng)將她身上的血污給洗干凈,但是在換完衣服之后,又因為崩裂到了傷口,不得不重新清理。
所幸楊貴妃這兒還有她能穿的衣服,這才沒有讓她赤身裸體的躺在被子之下。
“他圖的不過是想要那一個位置罷了。”白亦軒沉聲。
楊貴妃無奈的嘆了口氣,“什么時候他們才有像你這樣的覺悟,那位置可不是他們說了算的,只有陛下能夠決斷?!?p> 但是又想到了什么,無奈地低下頭去。
怎么將這件事情給忘記了?皇上現(xiàn)在還病臥在床,而且似乎狀況并不是很好,一直都在昏迷當(dāng)中。
除了她知道軒兒進(jìn)宮之后見過一次皇上,直到后來找到神醫(yī)給皇上診治,她都沒有再聽到什么好消息。
“放心?!?p> 白亦軒沒有過度的解釋,只不過是吐露了這兩個字,楊貴妃卻覺得自己的心里莫名的安定下來,大抵是她這個侄子特有的能力罷。
“那你……”
“本王將虎符給了他,只不過至于是真是假,他自己不會判斷這件事可不能夠怪在本王的頭上。”
白亦軒冷笑了一聲。
天晚上他苦思冥想了很久,最終從那袋子里頭掏出了半枚虎符,只不過卻沒有將那半枚虎符給百里淵。
而是在當(dāng)天晚上就找到了手下里頭精通制作的手藝人,硬生生將這虎符給復(fù)制了一枚一模一樣的出來,只不過上頭的花紋略有不同,而且最微小的地方也沒有皇帝的璽印。
但是手中曾經(jīng)沒有過虎符的人,是斷然認(rèn)不出這樣細(xì)小的區(qū)別的。
百里淵最為可悲的地方,就是他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真正的虎符,也不知道是皇帝一早就對他有戒心還是如何,總歸是沒有立下儲君之位。
百里淵卻在房間里頭來回踱步,“給本宮打聽清楚了嗎?”
他眼神熾熱地望著面前站著的侍衛(wèi),見到后者點點頭,他狂喜。
今日一旦造反成功,他將會成為整個天下最為尊貴的人,只要他捏著這半枚虎符前往召集軍隊,下邊的人沒有一個不會聽他的。
手持這半枚虎符,就相當(dāng)于有了兵權(quán),把王朝的命脈都把握在了自己手中。
他緊緊捏著這虎符,徑自前往軍營。
“眾將士聽令!本宮乃東宮太子淵,手持虎符,今日聽聞宮中奸臣當(dāng)?shù)?,本宮要為了天下太平,清君側(cè)!”
他話一出,營帳里面的將士傳看了一番虎符后,并同自己的虎符對比就,紛紛站立,“愿為太子……”
“慢著?!?p> 白亦軒的聲音悠悠從門外傳來,聽得百里淵面色大變,
“他這枚虎符,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