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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樂堂是瘋人院

第十章 奪回監(jiān)護權

安樂堂是瘋人院 IffyC 4103 2020-04-14 18:11:37

  第二天我睡醒后和榮譽約了午飯。出去找白相衣的時候突然想起來,每每我讓他把軟件毀掉,他一直在和我繞圈,所以好像還監(jiān)控著我的電腦,還好昨天晚上詞窮了。

  正準備敲他的門,結果他自己開門出來了,“昨晚有沒有想我?”

  “有。”

  “想我的時候,我是穿著衣服的,還是沒穿。”

  “沒穿衣服的時候,也有想過?!?p>  話說,有一句話我記得清清楚楚,我說過:如果我喜歡一個人,絕對誠實。白相衣好像比我更清楚,也玩過好多次這樣的把戲。比如,有沒有想我,有沒有心動。每一次我回答的都好像是強行表白一樣。有人告訴過我,愛情是有保質期的,所以要主動索取利益。白相衣就很懂得。也很懂得享受利益,就比如現在這幅笑容,要是被榮叔或柳姐姐看到了,我們倆至少要在飯桌上被調侃三天。

  所以,要及時止損,“穿件外套,我們去找榮譽談事情?!?p>  “小愛,相衣,快下來下吃飯。”柳姐姐在樓下招呼著。

  “柳姐姐,我們倆出去吃,不用等了?!?p>  “約會啊?”

  “對,約會。”我現在被調侃的已經放棄抵抗了。

  “相衣在安樂堂的時候,你對人家那個態(tài)度,現在知道人家好了吧。你們倆以后不要每天起那么晚,再晚些連午飯都要錯過了?!?p>  “沒辦法,有些工作適合晚上做。”我做股票投資,白相衣算是半個碼農,習性又都是夜貓子。

  榮譽家的酒店里。

  “我還以為你要和我單獨約會呢?!?p>  “玩上癮了是嗎?”

  這家伙最近很喜歡在白相衣在的時候玩這種文字游戲,非要看著白相衣黑臉才舒服。

  “咳,找我什么事?”

  “你那是不是有個叫鐘晨天的人?!?p>  “恩,好像是個中層領導吧?!睒s譽想了半天,大概不是個多么重要的人。

  “把他開了吧。”

  “為什么?”

  “你是他上司,我怎么知道原因?!?p>  “那要我說,我就不開他,人家又沒犯什么錯誤。”

  公正這種東西,平時守不守沒人知道,但是拿來當拒絕的借口,好用無比。

  “呵,我就知道你是這種態(tài)度,我身邊這位是個電腦高手,昨天晚上我倆查了一夜,你這可是有不少有的沒的東西啊。”我晃著手中的U盤,晃出些小人得志的感覺,“用辭退信來換怎么樣?”

  “韓王都教了你些什么東西?!?p>  “無恥但有用。”

  誰身邊還沒有這么個人啊,說的話放在道德的秤上一文不值,但是有用啊。而我大概就是榮譽身邊的那個人。

  “我拒絕的話,你會賣給別人嗎?”

  “你第一天認識我嗎,利益面前,我會在乎你嗎?”

  榮譽思考一會,還是低頭了,“給我。”

  “以后再小心些,你把辭退信發(fā)給我,我們兩清。”

  “什么兩清,明明是我?guī)土四阋粋€忙。至于這些數據,就是因為你突然失蹤,我擔心你才粗心出的紕漏。你這是彌補?!?p>  “跟我論這個是吧,圈里明里暗里的規(guī)矩都是我言傳身教給你的,要不然,你一只腳都踏不進來,談什么奪股權,出紕漏的機會都沒有?!?p>  “要不是我攔下那篇罵你的文章,你早早就名聲臭了,自身都難保,有什么資格教我。”

  “要不是我?guī)湍銛r酒,你早就酒后吐真言把自己賣了,哪有錢替我買文章?!?p>  “要不是我發(fā)現周以瑞品行不端,你現在就被韓王賣掉了,頭上綠帽子都戴了好幾頂,還有臉參加酒席?”

  “我要不參加,你醉酒躺在馬路上的圖片早就滿天飛了?!?p>  “咳!”

  白相衣突然弄出些動靜,我看過去,他臉上明明白白的寫著:還知道我在這啊。

  是我在安樂堂區(qū)別對待他的報應嗎,自從我們交往后,這人變臉的次數也太多了。

  “白相衣是吧?”榮譽又作了起來。

  “是?!?p>  “做什么工作的?”

  哪有什么工作,白相衣才多大。

  看白相衣不說話,榮譽又開始了:“無業(yè)游民啊,這年頭吃軟飯的真是越來越多了?!?p>  “你別胡說,人家是正常人家的孩子,這個年紀就是個學生?!?p>  榮譽不說話了,我也知道我說錯話了。我們這種人,聽過太多難聽的話。我和你們這些人可不一樣,我們用這句話回擊旁人,暗示自己??啥喽嗌偕倭w慕過,當個和別人一樣的人。

  那白相衣呢,為什么也不太高興。

  “我們還有事,先走了?!?p>  我拉著白相衣離開,車上他問我:“韓王是誰?”

  “你有沒有發(fā)現關于我的文章都是一個人寫的?!?p>  “戴帽子的火烈鳥?”

  “恩,韓王。一開始我壓根不是什么天才少女,就是舉報了個犯人,買漲過幾支股票。結果韓王找到我,叫著那么囂張的名字,第一次見我的時候穿的像個流浪漢,張口就給我畫餅。然后靠他寫的夸張的文章造勢,我被塑造了那樣一個形象受到了大量關注。后來又順水推舟的做起了實業(yè)投資,失望嗎?天才少女只是個盈利的噱頭?!?p>  “對我而言,你是誰都好?!?p>  是嗎?我看向他,白相衣是個那么好的人,我呢,有什么好的地方嗎?看向太陽也會刺痛眼睛的人,值嗎?

  “榮譽為什么說是他攔下的文章?”

  “不然是誰,你嗎?”我看著他,那人一臉嚴肅,“……是,你嗎?”

  “恩,看到的時候覺得心疼,就把它刪掉了?!?p>  “呵,居然連我都騙啊?!?p>  當年我開始做投資的時候,有段時間很迷茫。賺了很多錢,韓王也一直用天才少女的成功來做宣傳。可是成功就是這樣嗎?賺很多錢就可以了,以后我的人生就這么維持下去嗎?未免太無趣了。

  韓王說,怎么會無趣,人生還有很多好東西,有資本才能享受。的確,美食,美景,好看的衣服,服務,娛樂,人生有很多享受,錢也很容易花出去,于是我一邊享受,一邊更努力的賺錢。

  就是這樣,在網上出現了一篇文章,叫做天才少女的隕落,拜金,腐蝕,糜爛,通篇文章連我的名字都好像在罵我。我看了后,覺得那篇文章寫的很有道理,人生是不是應該去做些文章中寫的有意義的事,不應該自己享受好的東西,而看不到他人疾苦,應該去幫助他人,服務社會。

  在我準備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時候,韓王跟我說我出錢,他幫我擺平這件事。出錢就可以擺平嗎?正好榮譽也打來電話,說是他花錢幫我把那篇文章買下來了,嫌棄我動作慢,身邊有個記者還能讓文章在網上飄一天。

  那時我好像有些失望,所謂的正義不過值那么些錢。后來我跟榮譽有一次吵架,我們清算的時候,我把那筆錢還給他了,他也收下了。

  那小子知不知道自己被騙了?我說那年怎么送我那么貴的生日禮物。我怎么不早認識白相衣呢,頭疼啊。

  手機提示音響了,到底是個沒有技術含量的職位,十分鐘而已,就出錯了。

  去了趟打印店,然后去了鐘晨天家。到了鐘晨天家樓下,我拜托白相衣去買年糕,自己上樓去。

  “你是?”那對夫妻好像沒認出我。

  “您昨天晚上還來過我家呢,突然拜訪,不打擾吧?”

  “不打擾不打擾,快請進?!?p>  這就是正常人家的房子,連一絲阿陽的痕跡都沒有。

  “你們倆是不是打算把阿陽接回家?”

  “是啊,到底是自己的孩子,總不能一直住在別人家。”

  “是啊,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呢。接回來之后呢?阿陽應該落下不少功課了,得上不少補習班才能跟上吧?!?p>  “我們……沒打算讓她上學?!?p>  “為什么?阿陽這個年紀不得上學嗎?”

  “她那個樣子……我和他爸又找了個好的療養(yǎng)院,打算把阿陽送去?!?p>  “是嗎?贖罪真是簡單,把人逼瘋怎么不量刑呢?!?p>  沒有利益驅使,裝成個正常人交談是很累的事,很容易漏出馬腳。

  “今天其實是為了把這個帶給你們。”

  我看著他們看到辭退信,震驚,懷疑,害怕,假裝鎮(zhèn)定。

  “這是什么意思?”沉默寡言的男人也著急了。

  “字面上的意思,還有這一份,想跟你們做個交易。人生啊,總是兩難的,是中年失業(yè),無依無靠呢;還是放棄監(jiān)護權,以后安穩(wěn)度日呢??傄炓环?,人生的路才能走下去?!?p>  “阿陽是我的孩子,我不簽?!?p>  “你以為你家董事長把股權給他兒子后是去做幕后指揮的嗎,他是被踢下臺的。無才無德,賣了女兒也要往上爬的這份毅力,真是讓人敬佩啊。想想清楚,你這種職位,再找二家的機率有多大,失業(yè)的概率又有多大。到了晚年生活得有多凄慘啊。往近了說,你那些同事,同學,親戚的問起來,不丟人嗎?”

  “簽了這份,辭退的事?”

  “我說了,二選一?!?p>  我看著他痛痛快快的簽了字,還好有份辭退信,不然還不知道這對夫妻會開出份什么價錢。

  我收好文件,也不愿意在留在這,于是跟他們告別:“我走了,你們也抓緊去找新工作吧,春天都來了,總不能一直在家里混吃等死吧?!?p>  “你不是說簽了就不辭退嗎?”

  “辭退你是你上司做的決定,關我什么事。對了,我想起一件事來,據說在這個社會上越是聰明的人,通過善良的途徑獲取利益的方法越多,愚笨之人若是懷揣著野心,就只能賣掉良心,換取利益,喪盡天良后,便只能和自己僅剩的骯臟腐臭度過余生??茨銈內缃竦纳睿瑔时M天良也不過如此。你們好像一直試孕也沒成功,不會沒了阿陽后斷子絕孫吧。”

  “砰。”鐘晨天朝我扔了個杯子,擦著我的手臂重重的砸到墻上。

  “都是成年人做事理智些,故意傷害是判刑的?!?p>  人喪失理智的時候什么都做得出來,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趕快離開了。白相衣還沒回來,我也不想在原地等,索性去附近買了兩杯咖啡,又去了小時候我母親喜歡帶我去的公園。

  我和阿陽原來住的很近啊,在我被當成孩子鎖在家里保護起來的時候,不遠的地方,原來有一個比我還小的孩子,因為長了一張好看的臉,被父母當成了盈利的工具,甚至不惜送給別的男人。阿陽到今天也只是個孩子啊。

  “怎么跑那么遠?”白相衣找了過來,臉上也不生氣,只有焦急。

  “要加糖嗎?”我問。

  “不用?!?p>  “諾,給你。”

  他手上還提著份年糕,我接了過來。

  “這年糕要排很長的隊吧?!?p>  “恩,好像是家很有名的店。你很喜歡吃嗎?”

  不喜歡,但有些事情我很害怕你在現場。

  “不喜歡,年糕味道一般,不過店主很帥吧。韓王很喜歡去他們家買年糕。和他合作那些年,除了投資的事情我決定,其他的事基本就是隨了他的習慣?!?p>  我看著他,怎么又不高興了?“白相衣,和我相處是件很累的事吧。我在社會上很多年,知道怎么察言觀色,看到你不高興也知道說好聽的話,可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怎么愛一個人。你很好,不該在我身邊受那么多委屈。可我是打算賴你一輩子的,從和你交往的那一刻起。所以,就算覺得累也不要離開我好不好。至于怎么去愛一個人,你教我,我學東西很快的。”

  “你現在就很好,不用去學怎么愛一個人,享受被愛就好了,我一點都不累?!?p>  “哪里享受了,你一天生氣八百遍,還不是我哄你?!?p>  “我那是吃醋,不是生氣。”

  “有什么可吃醋的,我只喜歡你一個人?!?p>  “從什么時候開始只喜歡我一個人的?”

  “從見到你那一刻起。原來世界上還有這么一個人啊,然后我就明白喜歡是什么感覺了?!?p>  “那你在安樂堂對我冷漠都是裝的?!?p>  “是啊,有時候忍不住總去想,就算你是個騙子,我也想被你騙一回,就算獲得片刻歡愉,用余生去悔恨也好。”

  “你知道,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在想些什么嗎?”

  “不想知道,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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