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安回到了府,就開始著手釀酒。現(xiàn)在的大周都是發(fā)酵酒,蒸餾酒還沒有誕生。而蒸餾酒的原理其實也不難,主要是利用酒精的沸點比水的沸點低。
林平安之前就去過許多地方的農(nóng)村,仍然有不少農(nóng)村家庭保留著用老式木甑蒸酒的方法。
前幾日雖然在府里偷懶,但林平安也沒有完全閑著。讓劉一刀做了幾個木甑,同時安排林伯去買了一些懂釀酒技術(shù)的奴隸。畢竟林平安只是知道怎么操作,但是要釀出好酒,從用水到窖藏,這些還是需要專業(yè)人員來操作。
侯府里的一間院子,被臨時改造成了釀酒坊。林平安走了進去,里面的一群人正在忙碌著。
林平安朝著正在指揮的人,喊道:“金九!”
“侯爺,您怎么來了?”金九應道。金九和這群奴仆就是林伯買回來的,金九技術(shù)和經(jīng)驗最好。而且,聽林伯說,他為了學到頂尖的釀酒技術(shù),自己主動賣身到釀酒坊的。對于這種技術(shù)人才,林平安就直接讓他負責整個釀酒坊技術(shù)管理。
“金九,這酒釀得怎么樣了?”林平安問道。
“侯爺,您來得正好,這酒馬上要出來了?!苯鹁艓е制桨瞾淼匠鼍瓶冢χf道。
林平安看了看,問道:“不會出什么意外吧?”
“侯爺,您放心。這從收糧、酒曲和用水,再到釀造,都是奴才一一把關的?!苯鹁抛孕诺鼗卮鸬馈?p> “那就好?!绷制桨颤c頭說道。這技術(shù)活還得靠這些技術(shù)人員來操作,可不是自己這個懂一點的人能搞定的。
“侯爺,這方法釀造出來的酒,真的好喝?”金九對自己還是很有把握,但是對這種新釀酒方法有些底氣不足。
林平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豪氣萬丈地說道:“你放心,這酒舉世無雙!”
金九不安的心,也放了下來,笑呵呵地盯著出酒口。
地鍋里的酒精到了沸點,汽化后上升。遇到裝有冷水的天鍋,重新凝結(jié)成液體,順著出酒口流出。
隨著酒水開始流出,頓時整個屋子都彌漫著酒的香味,眾人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里的活,都圍了過來
金九善釀酒,更好喝酒,否則也不至于為了酒就把自己給賣了。他一聞就知道是好酒,忍不住用酒提子,舀了一勺來嘗。剛嘗了一口,連說了三聲“好酒”后,就直接醉倒了。
林平安忘了交代他,這酒頭是不能直接喝的,連忙吩咐其他人,說道:“你們把金九抬回去休息,等他醒了告訴他,頭和尾部的酒單獨放起來,重要是要中間的那段。這個度,讓他自己多試試?!?p> 林平安說完,見沒人過來?;仡^一看,這些人都退得遠遠的,估計是以為這酒有毒。林平安解釋道:“這酒沒毒,他就是喝醉了而已!”
眾人這才放心下來,趕忙過來抬走了金九。林平安取了一小壇中段酒,提著就走了。
林平安剛走出來沒兩步,就迎面撞進林磊和府里的家將們。他們不停的用鼻子聞著,估摸著是順著酒香來到了這里。
林磊見到了林平安,問道:“侯爺,這怎么有這么濃烈的酒香?”
林平安提起手里的酒壇,說道:“好了,你們別聞了。我正好找你們,都跟我來。今天,讓你們知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酒!”
家將中的張烈一聽,眼睛盯著林平安手里的酒壇只泛光。連忙走過來,伸著雙手說道:“侯爺,這酒壇挺沉的,屬下幫您拿著。”
林平安見有人要求拿,連忙給了過去。張烈捧著酒,強忍住想直接打開喝的心思,只是將鼻子在酒壇上不停的聞著。
林平安實在受不了他這個樣子,說道:“張叔,好了。本來就是給你嘗的,走,跟我回院子?!?p> 眾人跟著林平安回了院子,林平安吩咐人取了酒杯過來。張烈給大家倒起酒來。眾人低頭一看自己的酒杯,發(fā)現(xiàn)里面就倒了一點,紛紛不滿道:“張叔,這么大壇子酒,怎么就給我們這么一點!”
“你們這幫小子還要當值,怎么能喝酒!老子今天看在侯爺?shù)拿孀由辖o你們倒了一點算是夠意思了!你們還想怎么樣?”張烈怒喝完家將們,給林平安和劉一刀滿上后,說道:“侯爺,劉哥,您說是不是?”
“你呀!”劉一刀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后低頭拿起酒杯嘗了起來。
見劉一刀沒有幫忙說話,眾人無奈地低著頭,看著酒杯里的一點酒,舍不得喝。
林平安也知道張烈的真實用意,不過他說的話也是有道理的。于是開口說道:“張叔說的還是有道理的,古今多少人栽在了這酒上。這酒就是府里自己造的,怎么也少不了你們的。等不當值的時候,你們在喝個痛快!”
“是,侯爺?!绷掷诤图覍兟牭竭€有的喝,都喜笑顏開的把手里的酒一口喝完了。
“就算不當值,也不許誤事!”劉一刀不放心地叮囑道。
林平安舉起酒杯,敬了身旁這位嚴厲的老家將。劉一刀雖然話不多,但是有他在,這侯府感覺踏實了許多。
正當林平安與眾人品酒時,院子外,林伯帶著一位不認識的白袍公子走了進來。
林伯走了過來,介紹道:“侯爺,這位是您三舅?!?p> 三舅?自己好像也就跟程宇亮這個二舅勉強算有點來往,這個三舅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呀。不過,看著是林伯帶進來的,林平安老實地行禮道:“外甥,見過三舅?!?p> “草民程宇弼見過岐陽侯。岐陽侯這酒?”程宇弼行禮后,指著桌上的酒說道。
林平安讓張烈給他倒一杯,說道:“這是府里剛剛發(fā)明出來的酒,三舅有興趣可以嘗一下。”
程宇弼沒客氣的坐到了桌子上,舉起酒杯先聞了起來,然后慢慢的品鑒起來。
趁這個機會,林平安悄悄向林伯問道:“林伯,我這三舅是?”
“是這樣的,侯爺。您這三舅與夫人關系要好,夫人走后也時常接濟府上。不過,他是個庶子,也沒什么多余的能力,所以都是托人送到府上來的,您不認識也沒什么奇怪的?!?p> 林平安點點頭,患難見真情,這三舅之前能夠接濟府上,也算是自己人,心里的戒備也暫時放了下來。走過去問道:“三舅,您看我這酒怎么樣?”
程宇弼沒有像家將們大口大口的喝,而是細細的品。慢慢開始點評道:“色清透明、醇香馥郁、幽雅細膩、入口柔綿、清冽甘爽、回味悠長、空杯留香持久。這莫非與那太和樓的菜也一樣,也是仙女所賜的瓊漿玉液?”
“三舅,您過謙了,就是普通的酒,做了一下改良?!绷制桨残χf道。
張烈見程宇弼酒杯空了,準備給他添上。程宇弼攔住,說道:“可別再添了,再來一杯,你們就得把我給抬回去了?!?p> 林平安示意眾人退下,問道:“三舅,您今天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程宇弼揉揉太陽穴,說道:“前些日子,林管家給我送了一張?zhí)蜆堑你y卡,我正好趁著休沐日,去看了看。那日見太和樓人太多,就沒有去尋你。一直等到了今日,我過來看看你。之前三舅我也沒用,就是個混吃等死的庶子,姐姐這產(chǎn)業(yè)也被那個王八蛋給占著,我也是沒有什么辦法,只能多找機會揍一揍他?!?p> 程宇弼借著酒勁,說著說著,還哭了起來。
林平安也能明白,程宇弼只是個庶子,而且如今當家的是程宇亮的母親,自己的日子過得肯定也就那樣。至于幫自己要回產(chǎn)業(yè),首先名不正言不順。其次,也沒有辦法像林平安這樣,敢用程宇亮的丑事來威脅他,因為程宇亮臭了,程家的名聲也臭了,這就是一個家族。
林平安連忙上前安慰道:“三舅,您別這樣,母親的產(chǎn)業(yè)我已經(jīng)拿回來了?!?p> 程宇弼擦了擦眼淚,說道:“嗯嗯今日,見你如今腦疾好了,姐姐的在天之靈見你這樣,定會安息的。”
“三舅,您有空就常來往。外甥以前不方便,現(xiàn)在您隨時過來,都沒問題的?!绷制桨舱f道。
“好,那我先回去了,這酒是好酒,就是勁太大。”程宇弼起身說道。
林平安扶著他,一直到了門口。擔心他在路上出什么意外,派了家將護送他回去。
入了夜,在林平安的要求下,府里的人都在一起吃飯。林平安看著眾人喝酒吃菜,其樂融融的場景,就會莫名的開心。萍兒卻低頭吃飯,悶悶不樂。
林平安問道:“萍兒怎么不開心?”
“哼,你們都能喝,就萍兒一個人不能喝!”萍兒撅起嘴,說道。
“誰說的,這不還有小海嗎?”林平安指著于小海說道。
“小海還是孩子?”萍兒說道。
“你不也是!”
“哼,萍兒已經(jīng)不是孩子了!”
一旁的張均,端著酒杯給萍兒倒了一點,說道:“來,他們不給,你張叔給!”
“謝謝張叔!”萍兒聞了聞,也是膽子大,一口就給喝了。嗆得眼淚都出來了,連聲說道:“好辣!好辣!”
惹得眾人一陣哄笑,萍兒搖了搖頭,看著林平安說道:“侯爺,你怎么有兩個頭?”
說完就直接倒了。林平安看著張均說道:“看你干的好事!林嬸,把她抱回去歇著?!?p> 張均不好意思地坐了回去,林嬸把萍兒送回了房間。
這時,林磊開口問道:“侯爺這酒趕緊拿到太和樓去賣吧!”
眾人也是連連點頭,林平安卻搖了搖頭,說道:“不著急,不著急。金九,這段時間你什么別操心,給我專心釀酒。然后找位置酒窖,先存一點貨?!?p> 金九點點頭,其余眾人不解,問道:“侯爺,這酒真不賣呀?”
“賣還是要賣的,你們忘了太和樓是怎么重新開業(yè)的嗎?”林平安怎么可能讓蒸餾酒這種大殺器,平平無奇的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