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羽回到了朗悅閣后,把他的管家叫到了一間秘密的會客室,問道:“查到昨天晚上那個人的來歷了嗎?!?p> “查到了。”管家劉洪旬答道。
這劉洪旬,便是蕭羽初遇范雪兒那日,在蕭羽旁邊與蕭羽議事的人。
“那人叫吳舜景,是一個月前才搬來這里的,家庭富裕。自從他搬過來,這些貧苦的老百姓就沒太平過。他父親是在長安倒騰茶葉的,他外公住在洛陽,曾經(jīng)在洛陽做過幾年官,在官場上倒還是有點(diǎn)關(guān)系。這吳舜景以前是和他爹娘住在長安的,一個月前才一個人來了洛陽,聽說是在長安得罪了人,才躲到這里來了?!?p> “你繼續(xù)打聽,看看他得罪的是什么人。”蕭羽說道,“另外,你今天馬上安排人手去和他玩玩,不管用什么辦法,一定要嚇住那幾個人,不能讓他們把昨天的事透露出半個字?!笔捰鸷攘丝诓?,才看向劉洪,問道:“能解決嗎?”
劉洪旬回答道:“少爺您放心,我一定辦好!”
說完,劉洪旬便出去了。
“何必不讓他們透露呢,他們要是透露了,你娶范雪兒不是更加輕松?”說著,楚幻凝走了進(jìn)來。
“幻凝?你什么時候來的?”
“就剛才,從你說要嚇住那幾個人開始?!?p> “你來這兒,有事?”
“你前幾天說要找個媒婆,昨天已經(jīng)找好了,本來昨天晚上就是去告訴你的?!背媚伊藗€座位坐了下來?!凹热荒阋呀?jīng)打算了要娶范雪兒,何不索性就讓她的名譽(yù)壞些,這樣的話,范辛徳指定巴不得快些將女兒嫁給你?!?p> 蕭羽喝了一口水中的茶,才緩緩說道:
“我說過,盡量不傷害她?!?p> “你很愛她?”
楚幻凝看著蕭羽,既害怕他說是,又害怕他說不是。
“你說呢?”蕭羽反問道,話語間,還帶了些許苦澀。
“以后,我們就都會知道答案了?!背媚部嘈Φ馈K{(diào)整了一下情緒,接著說道:“我派人打聽過了,這里最好的媒婆是城東的張媒婆,嘴皮子功夫厲害,禮節(jié)也周全?!?p> “嗯,那就讓她去吧?!?p> “現(xiàn)在嗎?”
“嗯,就現(xiàn)在。”
另一邊,范雪兒離開客廳回到房間后,就開始愁眉苦臉了起來。
昨天晚上的羞辱,今天一早的突然驚嚇,都讓她心煩意亂。
小玲看著自家小姐愁眉不展的,也暗自擔(dān)心,許久也未敢說話,只怕打亂了小姐的思緒。
“小玲,我好煩啊?!边€是范雪兒打破了這房間里的寧靜。
“小姐可是為了與蕭公子的婚事煩心?!毙×釀偛旁诳蛷d外,倒也聽見了些事情。
“一半一半?!?p> “小姐可要考慮清楚了,畢竟這是終身大事啊。”
“呃……嗯……”范雪兒答應(yīng)著。
“小姐,你是放不下季公子吧?”
季公子?季言?
“呃,季言?你不說,我倒是忘了,已經(jīng)有好一陣子沒見他了。”
“是啊,足足兩個月了呢?!?p> “你記得這么清楚,莫不是對他有意思?”范雪兒調(diào)侃道。
“沒有沒有,”小玲忙慌亂地解釋道,“這不是在說小姐嗎,我只是個奴婢,哪配得上季公子啊?!?p> “我對他倒沒什么,我們只是朋友罷了。不過你要真喜歡他,我便讓他娶了你。我的侍女,雖做不了他的正室,做個侍妾倒也是便宜他了?!狈堆﹥豪^續(xù)調(diào)侃道。
小玲的臉更紅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想要轉(zhuǎn)移話題。
“那……那……小姐……你不……不開心……難道是為了幾年前離開這里的……趙云琛公子嗎?”
“不是啦,蕭羽他就是阿琛啊?!狈堆﹥好摽诙觯捯徽f出口,她卻又覺得有些不妥。她答應(yīng)過他不把他的身份告訴任何人的。
“???”小玲吃了一驚?!肮植坏每此@樣眼熟?!?p> “嗯,”范雪兒答道,“小玲,你別把這件事說出去啊,我答應(yīng)過他不告訴別人的?!?p> “嗯,好的,小姐,我一定保密?!毙×犴槒牡?。
一番對話過后,房間里又恢復(fù)了安靜。范雪兒覺得有些無趣,就徑自玩弄著自己的頭發(fā)。
過了好一會兒,門外突然來了一個下人,通傳說是季言來了,正在客廳里候著。
這家伙,這么久不露面,現(xiàn)在知道出現(xiàn)了?非得好好敲詐他一筆不可!正愁著呢,正好有個人可以給自己發(fā)泄情緒嘍。
范雪兒心里打著如意算盤,喜滋滋地去了客廳。
客廳里只有季言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喝茶,畢竟她爹去鋪?zhàn)永镎湛瓷饬?,也沒誰可以招待他。
“怎么季大公子不忙嗎,竟有空來這里了?”范雪兒一踏進(jìn)客廳,便調(diào)侃道。
“怎么,怪我給你太多時間談情說愛了?”
范雪兒聽到這話,不禁小臉一紅。嘴硬道:
“誰談情說愛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兩個月來,盡是勾搭那大帥哥去了?!?p> “會不會說話啊,那能叫勾搭嘛,那叫……叫……”
“叫什么?說不出來了吧?就是勾搭。”
“你……你……你強(qiáng)詞奪理!”
范雪兒哪在嘴上吃過虧啊,這要換了以前,都是范雪兒讓季言無言以對的,如今這一提蕭羽,她的腦子似乎都被卡住了。
“哈哈哈哈哈……”季言看著范雪兒臉憋得通紅的樣子,不由得大笑了起來。
“你就笑吧,小心嗆著!”范雪兒沒好氣的說道。
別說,這詛咒還挺靈。
正當(dāng)季言笑得前仰后俯時,他突然就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了。這又惹得范雪兒大笑起來,就連一旁的小玲,也不由得掩嘴偷笑。
“你們可就別笑了?!奔狙岳溲劭粗齻儍蓚€,無奈道,“我今天過來,就是看看昨天失蹤一整晚的大小姐現(xiàn)在回來沒有,過的怎么樣,現(xiàn)在看來,你可是生龍活虎,一點(diǎn)沒變!”
“嗯,有勞你還記掛我。”一提到昨天,范雪兒就再也笑不起來。
“昨天……沒事吧?”
“沒有?!狈堆﹥盒奶摰馈?p> “那你去哪了?”
“和我未婚夫出去玩了,晚上太晚了所以住了客棧?!狈堆﹥阂槐菊?jīng)地胡說八道著。
“喲,未婚夫都叫上了,你就不害臊?”季言調(diào)侃道。
“哼,我可是認(rèn)真的,他說媒人今天就會上門呢?!狈堆﹥翰环獾恼f。
這話不禁讓季言心里一頓。
這么快嗎?她真的要嫁了?雖然他早知道她遲早要嫁的,可是他從來沒想過,會這么快……
“媒人今天來的話,那你爹怎么不在家,莫非你要親自招待?”季言自以為平常的說道。但是事實(shí)上,這話里卻有些一絲若有若無的酸味。
不過范雪兒是沒注意到的,她還思量著要怎么回答季言呢。只有旁邊的小玲,將季言所有情緒都收入了眼底,她看著他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哀戚。
“我爹,他中午會回來吃飯的。”范雪兒說道。
“你請我喝酒吧?!奔狙酝蝗晦D(zhuǎn)移了話題。
“該你請我喝才是?!狈堆﹥毫?xí)慣性地賴皮道,不過她突然想起來,又補(bǔ)充說,“而且,我不喝酒!”
“你不喝,所以就請我喝嘛。我這段時間都沒來打擾你,你該感謝我?!?p> “……”范雪兒想了想,說,“算了,你以前也確實(shí)被我坑得慘,我就被你也坑一次吧。帶你去朗悅閣?”
“不,我要去酒館。”季言笑道。
“難得啊,竟然有人不愛朗悅閣?那挺好,就酒館,走吧!”范雪兒說完,便拉著小玲要走,隨后,季言也跟了上去。
蕭羽正在看從杭州傳來的賬本。不過說是在看賬目,其實(shí)他真正在看的,是夾帶在其中的秘密消息。
蕭羽正認(rèn)真地看著,突然,吱呀一聲,門開了。蕭羽合上了賬本,有些警惕地抬起了頭。
原來是楚幻凝。
蕭羽松了口氣,才又繼續(xù)看起了賬本。
“我已經(jīng)把張媒婆找來了。”楚幻凝邊走進(jìn)來,邊說道,“現(xiàn)在玉兒正安排和張媒婆一起過去的人手?!?p> “嗯,好,我知道了。讓他們午時過去,范辛徳每天午時都會回去范府?!?p> “好?!?p> ……
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后,楚幻凝才又說道:“阿羽,你猜……我過去請張媒婆的時候,看見了誰?”
蕭羽抬起了頭看著楚幻凝,等待她的下文。
“我看見了范雪兒……還有一個男子,長的可是挺俊朗的,我看他的相貌一點(diǎn)也不輸給你哦。似乎是叫……季言?!背媚戳丝词捰鸬纳裆?,又繼續(xù)說道,“他們正在酒館里喝酒,有說有笑的,很是開心呢?!?p> “……”蕭羽沒有說話,又低頭看起了賬本。
“你就不表示點(diǎn)什么嗎?”楚幻凝看著他,帶著點(diǎn)期待地問道。
“你希望我表示什么嗎?”
“……”楚幻凝沉默了一下,有點(diǎn)自嘲地嘀咕道,“我想,范雪兒一定希望你表示些什么……”
“幻凝……你……”
“我沒有別的意思……”
“???”
蕭羽把視線從賬本移向楚幻凝,似乎他并沒有聽清楚楚幻凝的嘀咕。
“沒事?!背媚龘u了搖頭。
“嗯……我想說的是,幻凝……你可以幫我查一下這個叫季言的底細(xì)嗎?這小子從我們第一次見面后就再也沒在我眼前出現(xiàn)過,阿雪倒是常提起他,不過她對這個季言的身世來歷,似乎也并不清楚?!?p> “好吧,行,我會盡快給你答案的?!?p> 蕭羽對楚幻凝笑了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我先出去了。”楚幻凝說著,便起身要走。
蕭羽低頭看著賬本,點(diǎn)了點(diǎn)頭。
楚幻凝走了出去,關(guān)上了門。
蕭羽繼續(xù)盯著賬本,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合上了賬本。
他從剛才開始,雖然一直都在盯著賬本看,但其實(shí)一個字也沒看進(jìn)去。
范雪兒昨天的傷心不安蕭羽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按理說這幾天她都應(yīng)該是情緒低迷的啊,現(xiàn)在她竟然和這個季言喝起了酒,還……似乎很開心?!
蕭羽感到自己有一點(diǎn)莫名的煩躁。
這個季言,究竟和阿雪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