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阿姨笑瞇瞇的把早飯端了過來,我剛伸手想拿個雞蛋,我媽一把將我的手拍開。
“別吃,口紅一會兒該沒了?!?p> 我“啪”的一聲放下筷子,正要反抗,這一大早上的不認識我就算了,不給飯吃是幾個意思。
溫雅急忙說道:“媽,你這么說不對,你應(yīng)該這么說。”
溫雅看著我,笑瞇瞇的說:“一一啊,你一會兒相親還得吃那小子的呢,你現(xiàn)在吃飽了,多虧啊。”
我一尋思,是這么回事哈。
好吧,那不吃了。
我就當(dāng)沒看見溫雅和我媽擠眉弄眼的吧。
溫叔叔走了出來,遞給我一張銀行卡和一把鑰匙。
“一一啊,這卡你拿著,一會兒要相不中他,你就刷卡結(jié)賬,咱不能丟氣勢,這卡以后就你收著,隨便刷,想買什么買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你是我溫建國的閨女,走出去不能讓人小瞧了。這是二環(huán)公寓的鑰匙,地段很不錯,環(huán)境很好很安全,你自己住我和你媽媽也放心,地址發(fā)你手機上了,你去看看,缺什么再回頭告訴我,我買了讓人給你送去,你也應(yīng)該買個車了,一會兒你再去看看車,相中哪臺,直接刷卡就行?!?p> 我拿著銀行卡和鑰匙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親人啊,在我受了一早上的非人虐待之后,我終于感受到人間還有真情了。
“車我就不要了,我姐過兩天就去劇組了,她把車留給我了,你做生意也很辛苦,我?guī)筒簧蟿e的忙,能給你省點是點?!?p> 溫叔叔感動的都快落淚了,“你這個傻孩子,省什么省,我掙錢就是給你們花的,不許省錢,溫雅有什么,你也得有什么,你要不去買,我下午就看著給你買了。你不想創(chuàng)業(yè)么,有臺車要方便一些?!?p> 我心里涌過陣陣暖意,我何其幸運,遇見了對我很好的后媽,還遇見了對我很好的后爸。
我在美國的四年,溫叔叔每個月都不少給我打錢,只不過我都攢著沒有花,自己一直都有打工賺生活費,一是覺得他賺錢也不容易,我一個人開銷沒有多大,盡量自力更生,就當(dāng)鍛煉自己了,另一個也是覺得不能總向他伸手要錢,畢竟不是我的親生父親,我怕我媽會難做,也怕溫雅多心。
可是這么多年下來,溫雅除了把她自己掙的錢摳的要死要死的,對她爸的錢,壓根就不在乎,她是真的不在乎,經(jīng)常催她爸給我打錢,很怕我一個人在國外挨餓受凍,還經(jīng)常把溫叔叔給她的零花錢匯給我,告訴我多買衣服少吃飯。
我還特意研究好久這是一種什么心理,就她掙的那點錢是錢,她爸的錢就不是錢了似的,直到現(xiàn)在我也沒研究明白她到底是什么套路。
至于我媽難做,那就更不存在了,這么多年,溫叔叔的生意越做越大,很多房產(chǎn)股份都記在我媽名下,我媽這人,對錢就沒有概念,小時候樓下遛彎的時候,我都撿到過我媽丟的存折,所以她一直是不管錢的,現(xiàn)在也一樣,溫叔叔讓她管錢,她就逃的飛快,她說她的責(zé)任就是像老母雞一樣把兩個女兒護大,護到結(jié)婚生子后再護兩個外孫。
溫叔叔也很是無奈。
所以那種電視上演的豪門狗血事件,在我家根本就沒辦法實現(xiàn)。
對于溫叔叔,你們應(yīng)該很好奇,溫雅都喊杜月梅媽媽,為什么我不喊溫建國爸爸,這么多年了,其實在我心里,他和我爸爸是一樣的,同等重要,包括李阿姨,雖然我沒喊她媽媽,但是她在我心里也像媽媽一樣重要。
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不喊是因為我怕他們會覺得尷尬,你說一桌子吃飯呢,我喊媽,倆人都抬頭了,我喊爸,兩個人都看我,多尷尬。
我也尋思過,叫二爹?好像也不太好啊。
所以就一直沒有改口,但是我想溫叔叔和李阿姨是知道我對他們的愛的。
我拿過溫雅的車鑰匙準備出門,溫雅喊住了我,“等等,給你買的包,背上。”
說著變遞給我一個香奈兒的包,一看就是全新的。
嚯,真大方啊。
我感動的熱淚盈眶,伸手就想抱她。
她立馬躲開了,“你臉上粉那么厚,別蹭我衣服上,干洗還得花錢。”
我:“......”
杜月梅和溫叔叔都出來送我,目光飽含深情,杜月梅還擦了擦眼淚,弄得我像是要為國出征似的。
我媽幫我整理整理假發(fā),
“一一啊,真相中了,就采取些手段,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愛biang(三聲)才會贏。還有,別總看別人的長相,也得想想你自己的模樣......”
我上車了,看著他們很官方的向我揮手告別,我長長的嘆了口氣,上午湊合吃一頓,下午趕緊搬家吧,這溫雅一走,就剩我一個目標(biāo)了,日子可咋過。
我按導(dǎo)航地址開著,開到一個五星飯店,飯店名字叫羅馬假日,老土。
我停好車,換上高跟鞋,拎著包走了出去。
這高跟鞋這個東西,就是阻礙婦女進步的第一大障礙啊,走不快,還容易崴腳,真不知道美在哪里。
我慢慢的向飯店門口走去,這個假發(fā)真的是熱死了,又熱又悶,這大夏天的,女孩子為了美,可真是對自己下手夠狠的。
忽然旁邊停了一輛車,車上下來一個男的,他看見我,興奮的對我打招呼。
“這么巧啊,又見面了!”
我回頭看了看,沒人,那就是在和我打招呼,這人誰???
他看我一臉蒙圈,詫異的問,“不是吧姐姐,昨天才見面,就不記得我了?”
我上前仔細的看著他,嗯,眼熟。
是明騷男,換車了,這把辮子放下了,又穿的西裝革履的,還裝斯文帶個眼鏡,我上哪認識去。
“嘛呢,搞跟蹤呢???跟蹤狂???”
這丫挺厲害啊,我弄成這樣都能認出我來。
他急忙擺手,“不是啊,可不是啊,我可是好人,我不是變態(tài),我來這是真有事,我來相親來了?!?p> 喲,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啊。
還真挺巧。
看這西裝革履的,應(yīng)該也是干正經(jīng)事來了。
那走吧。
“姐姐你來這干啥來了?”他撇我一眼,勾了勾唇,“不會也是來相親的吧?!?p> 我差點崴腳,他伸手扶了我一把,我甩開他的手,冷笑著,“笑話,你當(dāng)我是你,滯銷產(chǎn)品需要特價處理呢?!?p> “那你干嘛來了?!?p> “約會,不行啊?!?p> “行、行,那咱走吧,也不知道我那相親對象到了沒有,我特意遲到了十分鐘,這種富家女都矯情的很,看我遲到了肯定就生氣走了。”
我聽出了這叛逆的意味,挺合拍啊。
“怎么的,有喜歡的人了,家里不同意,要拆散你們這對兒苦命鴛鴦啊,然后你的女朋友就傷心離開,懷著你的孩子偷偷的走了,二十年后,你兒子帶回來的女友就是你當(dāng)年失散的女兒,結(jié)果你兒子對你滿滿的怨恨,離家出走了,直至你生命最后的那一刻都沒有再見過你的親生兒子女兒,孤獨終老到死對不對?!?p> 他被我說的目瞪口呆,“姐,你能不能盼我點好,我沒得罪你啊?!?p> 他嘆口氣,“我是不想這么早結(jié)婚,才二十多歲,人生大好的年華,就結(jié)婚生子,太浪費生命了?!?p> 我點點頭,他說的對。
走進了大門口,我向他揮揮手,“你去忙你的吧,有緣再見?!?p> 他笑嘻嘻的說:“好咧姐,再見啊。”
說著他就直奔了卡座那邊走去。
我從包里翻出了手機,看了一眼杜月梅給我發(fā)的手機號,我給他發(fā)信息,“你好,我是余一一,我已到酒店門口,請問你坐在哪里?!?p> “卡6?!?p> 我找到服務(wù)員問卡6在哪,服務(wù)員熱情的幫我?guī)?,途中還不停的偷看我,這孩子,有話就直說唄,夸我漂亮也不犯法,我會虛心接受的。
我隨著他走了過去,當(dāng)我站在卡6位置的時候,我知道了什么叫冤冤相報何時了。
明騷男也直愣愣的看著我。
我腦袋嗡嗡直響。
“余一一?”
我想了一下逃跑的可能性,后來尋思算了吧,反正他也不愿意,沒必要跑了,弄不好還可以統(tǒng)一戰(zhàn)線,一致對外,丟人就丟人吧,反正也不認識他。
我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對面,對服務(wù)員說:“上菜單。”
他看了看表,“這才十點不到,你就吃中午飯啊。”
我白了他一眼,“怎么的,不行啊,犯法???”
“行、行,上菜單?!?p> 我接過菜單,把看著好吃的都點了一遍,打包回公寓,晚飯都解決了。
他憋著笑,咳嗽了一聲,“那個,正式介紹一下,我叫秦川,秦川的秦,秦川的川,很開心能與你約會,很榮幸這么快就和你有緣相見?!?p> 我呲著牙,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哼,真有緣啊,有緣。對了,你多大?”
看面相,他絕對比我小。
“我96的,今年大二。你呢?”
我頭疼,杜月梅這是把魔抓都伸向未成年了么。
“你是哪年的?”
我笑著說:“我98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