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福子的拳頭
福子的拳頭讓謝山風醒悟過來,張懷月跟她不一樣,她偷溜進張懷月的住處前,壓根就沒想過張懷月會有一個叫福子的跟屁蟲。
福子是謝山風無法承受的痛,她真是搞不懂,這個福子看上去不過十一二歲,為何會有成年人的體重——吃的那樣胖!打人那樣痛!
謝山風落荒而逃,沒有得到我喜歡你這四個字不說,還挨了福子幾個拳頭,她哪里打得過那個死胖子,只能跑了,她在前面跑,張懷月在后面笑。
沒有聽錯,張懷月就是在笑,笑她他的跟屁蟲追的抱頭鼠竄。
‘你怎么不告訴我張懷月后面養(yǎng)著打手。’
007的聲音有些不穩(wěn)定,好像電壓不夠似的刺啦刺啦的。
‘這個不屬于你攻略任務?!?p> ‘什么玩意,我被打了呀!’
‘你今天有作弊行為,再出現(xiàn)作弊情況,需要重新刷主線任務?!?p> 要不是007只能出現(xiàn)在她的腦子里,謝山風真想打死他。
“小風,你還好嗎?眼睛還疼嗎?”
謝山風靠在馬車上,他們準備出城回莊子,她閉著眼,右眼碩大的青紫,這該死的胖子,吃豬飼料長的嗎,力氣這么大,她不就是半個身子爬進張懷月的房間嗎,死胖子沖上來就是一拳,要死不死打在她眼睛上,也不對,都是張懷月那個缺德鬼,要不是他喊了一嗓子,死胖子壓根就不會進來。
“我沒事,曾伯呢?”
“馬上就出來了?!?p> 曾伯跟兩個長工從侯府后門出來,一行人帶著月色回到了莊子里。
王氏從花廳宴席上下來,不放心兒子,便來看他,張懷月沐浴更衣躺在廊下的碧紗櫥里休憩,見到母親過來起身穿鞋迎接。
王氏見他唇角翹起帶著笑影:“有什么開心事嗎,我看你在笑哩?!彼@個兒子自小病弱,性格也古怪,不愛與人打交道,也不好說話,更不說見他笑上一回。
張懷月抿直了唇,搖頭:“沒有,母親看錯了?!?p> 王氏見他因自己問,就收了笑意,便不說這個事,攤開他的手掌仔細看,又捏捏張懷月的胳膊,張懷月發(fā)起病來渾身僵直,眼珠倒插,整個人就跟小死過去一般,這會看著玉雕乖巧的模樣,一想到兒子發(fā)起病來厥過去的可憐樣,王氏眼淚就忍不住。
張懷月起身去拿東西借此躲開他娘的摸索,他不喜歡別人用同情或愛憐可惜這樣的目光來看著自己,很小的時候大家看他的眼神就是憐憫可惜的。
他不喜歡。
“母親這些日子去爹那了沒有?”
說到丈夫,王氏眼神有些冷,要笑不笑哼了聲:“方才在主桌上見到了,這會約莫是去了西邊屋子了?!?p> 西邊屋子里住的是何氏,侯爺最喜歡的小妾,王氏瞧不大起何氏,來路也不正,小轎子從偏門抬進侯府的,能什么正經(jīng)人家的姑娘。
父母的關系,張懷月無法說什么,他再少年老成,總歸還是個十歲的孩子,父母的關系他不懂,也不知道如何去解開這個難題。
王氏就這么一個孩子,身子還不好,都說這孩子長不大,藥罐子里泡著好容易長到了十歲,資質又好,又聰明讀書也厲害,偏就是個病身子,王氏每每想起心都要碎了。
聽母親說了會話,臨睡前他想起晚上時候被福子追的抱頭鼠竄的那個丫頭,她逃跑的時候還回頭看他,那雙眼底的光是他內(nèi)心深處隱忍卻羨慕的東西。
從城里回來后,謝山風有些氣餒,鳴金收兵了幾天,她又有了主意,總之不能這樣坐以待斃,007說這邊的時間跟她的時間是不一樣的,這邊的一年,她的世界是一個月,那她在這里呆七年,她的世界也才過了七個月。
眼下時間不是問題,還是要靠近張懷月,還不能挨打。
“思蘭嬸嬸,小侯爺身邊是不是有個叫福子的男孩?”
思蘭擇菜的動作一停,笑著問:“怎么了?是有個叫福子的孩子,自小跟小侯爺一道長大的?!?p> 謝山風哦了聲問:“福子是家生子嗎?”她來到這里,弄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搞清楚什么家生子是個什么意思。
“福子不是家生子,福子是大娘子從外面尋來陪伴小侯爺?shù)?,小侯爺體弱,算命的說得有個八字硬的在小侯爺旁邊,大娘子就尋到了福子。”
“這樣啊?!?p> “怎么問起這個了?看上福子了?讓曾伯去跟府里管事的說聲?”
謝山風大驚失色:“思蘭嬸嬸別開玩笑了。”怕思蘭追著問出端倪,謝山風趕緊提著掃把去空場掃地。
“我去掃地?!?p> 擦,差點把自己帶溝里去。
張懷月在家住了七八日就回廟里去了,廟在山上清凈,適合靜養(yǎng),張家是寺廟的供養(yǎng)人,廟中僧侶對張懷玉很是照顧。
背靠青山松林,蒼翠掩映著翹起的屋檐,張懷月住在后面寮室,每日里跟著廟中僧侶打坐禪佛,余下時間念書習字,時間過去的很慢,他在山中住了多年,作息也與這山林一樣,變的平緩和煦,侯府里烈火烹油的日子,他不喜歡。
張懷玉帶發(fā)修行,法名慧凈。
張懷月的作息雖然與寺中僧侶差不多,但他幾乎不在廟里活動,一來身子不行,二來他不是剃度的正經(jīng)僧人,在廟里走動不合宜。
慧真是他師兄,跟他說外面有人找他時,張懷月微有些驚訝,他剛從侯府上山,家中不會差人上山打擾他,一時間猜不到是誰,起身去了山門。
謝山風真是廢了好大的勁從莊子里出來,那黃婆子總是覺得她偷懶,不肯讓曾伯放她的假,謝山風來莊子好幾個月了,早就該有假了。
她說要回家去看看,出來都沒回去過,曾伯信以為真就放了她一天假,謝山風當然不會回家,那家里有個晚娘母老虎。
起了大早到了這,山門都沒開,等沙彌開了山門,謝山風走過去說她是來找張懷月的,開門的小沙彌只知道慧靜,不知道張懷月,謝山風跟他扯了半天皮,這和尚才說有這個人,進去通報了。
謝山風坐在山桃樹下等著,垂著腦袋發(fā)呆,手里抓了兩只山桃愣愣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