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大宋的軍隊已開始安營扎寨,蘇靖與早就駐守在邊境的李榭李將軍接上頭,淺談了作戰(zhàn)計劃后,便回到自己帳內(nèi)?!皥?!”小兵前來說道,“將軍,程副官求見?!碧K靖“讓他進來”四個字音還未落,程賢良掀了簾子就進來了,瞅著小兵抱怨道:“還說什么到了誰地盤就得守誰的規(guī)矩,你們將軍向來都這么自大嗎?”“程副官!”蘇靖皺皺眉,示意他收斂些。小兵瞪了他一眼,氣得扭頭走了出去。程賢良沖著小兵的背影“哼”了一聲,又回過頭來看向蘇靖:“將軍,這李榭手底下的兵一個個可真夠傲的,逮誰瞧不起誰。”蘇靖招手讓他過來,說道:“休得無禮,我們不是來跟自己人起內(nèi)訌的?!背藤t良不好再說什么,見將軍面色不是很好,掂量了一下還是問道:“將軍,您家里的事,我已經(jīng)聽說了?!碧K靖聞言,表現(xiàn)得很平靜,“嗯”了一聲,便無下文。程賢良一糙漢子,說些安慰人的話連自己都覺得別扭,干脆直白地說:“您有何打算?”蘇靖抬頭看了看程賢良,意味深長地回答:“該想怎么做的,不是我,而是敵人?!薄皵橙??將軍這是何意?”程賢良不解?!白龅奶欤肿龅奶^,非善焉?!碧K靖嘆了口氣,“接下來的事,我交由介兒去做,你且要輔助他,否則我不放心?!背藤t良抱拳道:“將軍放心,我定當全心全意幫助少主。只是這其中定會牽扯太多,辦起來并非易事?!薄罢f難不難,說易不易,且要盯緊了敵人的下一步計劃,我們提早做好行動?!碧K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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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介將佩劍擦了擦,劍刃反射的寒光射進他眼里,蘇介看到劍中自己的倒影,多久沒有真正笑過了?家保護不好,連朋友和心愛的女孩子也保護不了,是有多難過。澈澈,你看見汴京萬家燈火了嗎,它照不亮京城的天,更照不亮這邊境的天。這里雖然滿天星辰,再閃耀,可它終是停留在漆黑的夜里,無法觸及……
程賢良來到他身旁坐下,遞給他一個酒壺,“來點兒?”蘇介沒有推辭,接過來灌了個滿口?!鞍ィ銊e,別這么喝啊,我的少主乖乖,這可是好酒,得慢慢品。”程賢良心疼這酒。蘇介給他留了點兒,將酒壺扔給他,道:“我爹跟你說什么了?”程賢良盯著蘇介沉悶的俊臉,調(diào)侃道:“少主乖乖,你這么俊俏的小伙兒,一直苦喪著臉,是怕討不到媳婦嗎?”蘇介白他一眼,又問:“到底說什么了?”程賢良這不氣死人不滿意的性子,偏要悶著他。蘇介知他故意這樣,懶得拆穿他,便道:“讓你幫我?”程賢良撇撇嘴回道:“知道還問我……”蘇介收起劍,又看向程賢良,皺眉道:“能不能收起你那不靠譜的德行,我爹怎么就想起讓你幫我了?!背藤t良聽罷,立馬直起腰板咳了兩聲:“少主,這話可不對啊,人不可貌相,我還是很靠得住的?!碧K介起身,拍拍程賢良的肩膀,少見地認真道:“我信你。以前是,現(xiàn)在是,以后更是?!背藤t良抬頭看不清他的表情,心知少主心里裝著事,便不再多說,只道:“少主有事只管吩咐便是,我程賢良定當全力以赴?!?p> ……
楊安澈將沈杭送的簪子摘下來放到抽屜里,又把頭發(fā)散開重新扎了個利落的發(fā)髻。秋梨見狀問道:“楊姑娘這是?”楊安澈也不瞞她,回道:“有事出去一趟,你且不要對外人說?!鼻锢孀允遣粫f出去,但也職責在身,擔心楊安澈的安危?!皸罟媚?,你什么時候回來?要去哪里,會不會有危險?”楊安澈輕輕拍了拍秋梨的胳膊,笑道:“去去就來,不會有危險的?!?p> 楊安澈翻出院子,見四下無人,從一條小過道悄悄溜出沈家別院,抄小路來到汴梁西郊。這個地方楊安澈不是特別熟悉,之前只跟蘇介來這兒打過一次獵,現(xiàn)下孤身一人,天色又漸晚,楊安澈開始有些焦急。忽聽見耳邊一陣窸窣聲,楊安澈警惕起來,捏緊了手中的小匕首。忽地一個人影閃過,“誰?”楊安澈喊道?!把绢^你不記得我了?”那人從天而降,著一身青灰,懷里揣著一把木劍,待落地站穩(wěn)后楊安澈才看清他的面容:約么三四十歲,面如刀刻,深邃凌厲得很,眼睛里透著無他語調(diào)相差甚遠的冷漠。楊安澈將手背到身后,直直盯著他:“你是誰?認得我?”那人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將木劍立在地上,騰出一只手摸著臉上少許的胡茬,回道:“我姓楚名十一,號逍樵。怎么樣,記起來了嗎?”楊安澈:“……”楚十一也不嫌冷場,顧自說道:“也難怪,你那時太小,不記得也正常。那時你才多高,也就這么高吧……”說著,他用手比量了一下自己的膝蓋。楊安澈見天馬上要暗下來,不想與他費口舌,可又不知此人是何來頭,便說道:“您有事嗎,無事的話,我還要趕路,請讓開。”楚十一見這丫頭沒啥反應(yīng),只得收起這自來熟的架勢,問道:“你要去哪里?”楊安澈抬頭又打量他一番,“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要過問我。否則我會覺得你不像好人的?!背宦犃T無語道:“難道我不說話你會覺得我是個好人嗎?”“不,你突然的出現(xiàn)就已經(jīng)說明你有問題了?!睏畎渤簩⑿∝笆壮槌鰜怼!斑€有暗器,嘿,你這丫頭,細細算來,我還是你叔伯呢,你就這么防著我?”楚十一一早就發(fā)現(xiàn)楊安澈手里攥著的東西,于是有些不滿道?!拔也徽J識你,拜托您別擋我路?!睏畎渤河行┰?,這人還真是一步一步上趕著來,這會兒又冒出個叔伯,待會兒還不知又成什么了。“丫頭,這么說吧,我是你爹的故交,你小時候我們見過面的,我還抱過你呢?!背坏?,“可惜啊,世事難料,如今再見你,竟是這般場景了?!睏畎渤河行┮苫?,可這人的眼神告訴她不像是撒謊,“您說是我爹的故交,有什么證據(jù)嗎?”楚十一沒料想這還需要什么證據(jù),一時語塞。“既然沒有證據(jù),就不要在這浪費時間,讓讓吧你?!睏畎渤浩财沧斓?。“嘿,這小丫頭。我是當朝賀王爺?shù)膸煾福@算不算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