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寒氏月,”鐘祈之近乎貪婪地望著趙菁蕪,“你喜歡哪個?”
“寒氏月?”趙菁蕪鄙夷地哼了一聲,“莫要再提此人。我心里只有祈之哥哥,哥哥莫要再用這樣的問題羞辱菁蕪?!?p> 聞言,鐘祈之一顆心都要化了,緊接著問道:“那你都喜歡祈之哥哥什么?”
話一出口,他忽然緊張了起來,緊緊盯著趙菁蕪的雙目,生怕錯過了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可令他失望的是,趙菁蕪根本就沒有表情。她就那么看著他,一雙眼仍然是幽深魅惑的,含著一點點挑逗,正是他喜歡的模樣。但她只是微微笑著,像個假人,半晌都不發(fā)一言。
“你快說呀,菁蕪妹妹,你都喜歡我什么?”他不禁有些急了。
可趙菁蕪還是沉默地望著他,笑容迷人而優(yōu)雅,但就是不發(fā)一言。
鐘祈之忽然明白了。
這個問題他心里沒有答案,所以趙菁蕪沒得可說。
她果真對自己言聽計從,就像個提線木偶一般,不敢違拗分毫。乖巧是乖巧了,可沒有靈魂的東西,連寵物都不如,沒有自己的想法,也沒有自己的脾氣,又能有多大的意思呢?這樣的游戲一次兩次尚且覺得刺激,可日子久了呢?自己真的能對著這樣一具行尸走肉始終保持興致盎然嗎?
有了這個想法,他再看向趙菁蕪時心思就變了。望著她呆滯的臉,他忽然憑空起了一陣細小的觳觫。總覺得那雙幽深的眸子有些瘆人,好像藏著什么人類揣摩不透的詭譎陰謀。滿心的沖動瞬間消散,他松開趙菁蕪的手,站起身來,什么話都沒說,徑直走出了房門。
門外守著兩個小廝,他回想了一下,問道:“那個叫翠微的丫鬟呢?還在廚房嗎?”
兩個小廝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恭敬道:“翠微姐姐方才就出去了,沒在廚房。”
“出去了?”鐘祈之心下一奇,方才她不是還百般不放心嗎,怎么這會兒竟不管不顧地出去了?
“嗯......”他沉吟了一下,又道,“蓼汀呢?也還沒回來嗎?”
“還沒?!毙P道,“蓼汀姐姐走得晚,不過也還沒回來。公子是有什么事嗎?我家小姐.....她怎么樣了?”
“哦,沒事?!辩娖碇?,“你家小姐很好,跟我說了會兒話,現在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行了,沒你的事了,我再回屋里等等,翠微一回來你馬上......”
話還沒說完,忽聽院門猛地一響。三人齊齊轉頭望去,就見一個七尺大漢怒氣沖沖地闖了進來。
沈重山?
鐘祈之心下一驚,我還沒來得及去找你,你怎么自己找上山來了?他后面就跟著一路小跑的翠微,見狀,他不由更加驚訝。難不成沈重山是翠微找來的?她怎么會知道要去找他?
心中冒出一個又一個的疑團,可沈重山再不給他思量的機會,片刻功夫已經到了近前,二話不說,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向后一摜扔進了屋里。
“哐”的一聲,鐘祈之摔了個七葷八素,哎喲著從地上爬起來,就見沈重山繞過自己,徑直走向了里間。
“哎!”他猛地一驚,忙不迭站起來,追到他身后,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角,“里面是個姑娘,你慢著些,莫要沖撞了!”
“慢著些?”沈重山強壓著怒氣,回頭盯了他一眼,“再慢一點,阿蕪怕就要變成一具行尸走肉了!”
阿蕪?鐘祈之一愣,怎么叫得這么親熱?
沈重山不再理他,一掀簾子走進內室。趙菁蕪還是呆呆地坐在床頭,嘴角噙著一抹不明所以的笑。
“阿蕪!”沈重山喊了一聲,匆忙趕上去,抱住了她的肩。
“哎哎哎.....”鐘祈之不由大驚,慌忙趕了過來。
趙菁蕪也從沈重山的懷里掙脫出來,照臉就是一個大耳刮。
“啪”一聲過后,沈重山呆愣在了當場,半晌才緩過勁來,試探著叫了一聲:“阿蕪?”
趙菁蕪滿臉猙獰,右手高高揚起,眼見著又是一個耳光就要打下來。沈重山連忙抬手將她的手握住了,趙菁蕪眸光乍盛,兇狠地齜著牙,在他手下拼命掙扎起來。
“阿蕪?你怎么了阿蕪?”沈重山焦急地喊著。
“你個臭流氓!把你的臟手拿開,別碰我!”趙菁蕪大喊道。
“什么?流氓?”沈重山傻了眼,“阿蕪,你仔細看看我是誰?”
“沈大人,”這時鐘祈之也湊了過來,幫著趙菁蕪掙脫了沈重山的桎梏,不豫道,“您雖然是長輩,也是虞州的父母官,但男女大防還是要顧一下的吧?今晚我本是給沈......給他下的藥,但失了手,被菁蕪妹妹錯喝了。你快幫她把藥解了,再晚怕就要遲了!”
“滾你娘的男女大防!”沈重山似乎大為惱怒,一把把他甩到了地上,惡狠狠地瞪著他,“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候在一邊,等我治好了阿蕪,再來整治你!”
說完,他不再理會鐘祈之,回過頭去抓住趙菁蕪的兩只手腕,另一只手將系床帳的帶子扯了,將她綁了起來。接著,他將她的身子翻過來,平放在自己腿上,一只手壓著她亂動的后背,另一只手猛地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匕首。
“你要干什么?”鐘祈之愣愣地看著他的舉動,看到此刻不由大驚失色。
“閉嘴!”沈重山卻只是冷冷地盯了他一眼,用匕首柄撩開趙菁蕪的發(fā)絲,然后在她的后頸細細研究起來。
“你......”鐘祈之驚疑不定地看著他,還待說什么。
可沈重山忽然雙目一亮,操起匕首在趙菁蕪后頸上的紅痣上一刺一挑。匕首在室內劃過一條亮眼的銀光,接著刀尖染血,從趙菁蕪的后頸抽出來,上面挑著一個紅豆大小的珠子。
“唔......”趙菁蕪發(fā)出一聲凄慘的悶哼,渾身無力地癱軟了下去。
沈重山猛地出了口氣,抖開一方絲帕將紅珠包裹了,小心放到胸口,然后將匕首一扔,捂住趙菁蕪后頸的傷口,將她手腕上的束縛解了,又將她慢慢翻過來,摟在懷里,輕聲喚道:“阿蕪,阿蕪,你能聽見嗎?”